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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耀的话，像一枚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
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牧时谦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
他的笑，僵住了。
那是一种精心描摹的、完美无瑕的微笑面具，此刻却出现了第一道裂痕。虽然他极力维持着，但那细微的、一闪而过的错愕，还是被无数双眼睛捕捉到了。
【卧槽！大哥牛逼！杀人诛心啊！直接掀桌子了！什么技术品鉴？老子直接告诉你你的系统有后门！这比直接拒绝杀伤力大一百倍！看看牧时谦那张脸，温润？我看是温吞水快烧干了吧！笑不出来了吧？活该！】
齐非渝在心里疯狂地为大哥齐景耀呐喊助威。她看着自家大哥那清冷禁欲的模样，只觉得帅得人神共愤。平时看着不声不响，一出手就是王炸！这精准打击，简直比二哥那杯酒泼得还狠！
牧时谦到底是牧时谦。
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重新掌控了自己的面部肌肉，那道裂痕被迅速修复，他又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景耀兄真会开玩笑。”他轻笑一声，端着酒杯的手稳如泰山，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众人的错觉，“牧氏的安保系统，是斥巨资聘请了国际顶尖团队‘黑盾’打造的，经过了上万次压力测试，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后门漏洞。”
他特意点出“黑盾”的名字，就是为了用其在业内的权威性，来反衬齐暮云的话不过是无稽之谈。
然而，齐景耀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水晶灯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是吗？”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每一个角落，“那看来‘黑盾’的水平也不过如此。那个后门，IP地址尾数是.117，通过伪装成一个常规的数据维护请求包，可以轻易绕过你们的三层物理防火墙，直达核心数据库。需要我把具体的端口号，还有触发漏洞的指令代码，也一并报给你听听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说刚才的话还只是质疑，那现在这番话，就等同于当众扒下了牧氏安保的底裤！
IP地址！端口号！指令代码！
这些专业术语，在场的大多数人听不懂，但他们能看懂牧时谦的脸色！那张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青白交加，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连风度都快要维持不住。
周围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牧时谦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敬畏、艳羡，悄然转变成了探究和怀疑。
一个家族企业的安保系统，竟然有如此致命的漏洞？这要是被竞争对手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牧氏的信誉，在这一刻，已经开始动摇。
【报！大哥！快报！当众报出来！让他知道什么叫技术碾压！让你丫的再装逼！在我家技术大神面前，你那点阴谋诡计连个屁都算不上！还有齐梦瑶，瞧瞧你那张脸，白得跟墙皮似的，还指望我大哥为你神魂颠倒呢？醒醒吧，天亮了！】
齐非渝激动得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果汁杯。
齐梦瑶确实快要站不稳了。她求助似的看向牧时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引以为傲的靠山，此刻竟然被齐景耀这个她从来看不上的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这怎么可能？！
他上前一步脸上挂着一抹成熟稳重的微笑，对着脸色铁青的牧时谦说道：“牧少主，我呢就是这个脾气，技术狂人，看见有漏洞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说两句，说话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牧时谦的嘴角狠狠一抽。
齐景耀却仿佛没看见，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既然我提出来了，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是吗？”
他把刚才牧时谦用来反问齐子轩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去。
这下换牧时谦心中没底了。齐景耀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们齐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身边出了内鬼？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但他表面上还必须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齐大少说笑了，我敢保证安保系统绝对没有问题。”他硬着头皮，将这句苍白无力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齐景耀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既然牧少主如此自信，那我们齐家也就放心了。”
他没有再纠缠于漏洞本身，而是顺着牧时谦的话，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层面。
“牧少主，我可是很期待和牧氏的合作的。”齐景耀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对着牧时谦，“毕竟，安全，才是一切合作的基石，不是吗？”
他将“安全”两个字咬得极重，像两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牧时谦的心里。
牧时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但他别无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同样举起酒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然。”
齐景耀哈哈一笑，不再多言，带着家人，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转身从容离去。那一家人团结一致、针插不进的背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直到齐家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牧时谦脸上的笑容才轰然崩塌。他死死地捏着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时谦哥哥……”齐梦瑶怯怯地靠近，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你别生气，大哥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滚开！”
牧时谦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齐梦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他眼中的冰冷和厌恶，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是故意的？”牧时谦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暴戾之气，“齐梦瑶，你是不是还以为他们是以前那个任你摆布的齐家？你那个大哥，早就不是围着你转的傻子了！”
齐梦瑶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牧时
时谦看也不看她，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所有怒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可怕的、毒蛇般的冷静。
“是我。A计划失败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B计划，立刻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