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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雄提醒道:“代军昨夜逃散的人不少,消息很快就会到南面。
我们必须快点南下,堵住河谷。”
史超赞同:“兵贵神速,这里一刻也不能耽搁,断将军,你和我们一道去还是继续坚守这里。
段思全连抹了眼泪,大概觉得自己方才落泪有些丢人,赶紧整理了表情。
毫不犹豫道:“等我一刻钟,我点齐兵马,一道南下。”
说着翻身上马,直接去集结人马。
克胡寨的守军将领激动出来送行,大伙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段思全很快集结一千多没有受伤,还能再战的士兵随大部队南下。
临走史超给克胡寨守军忠告,不要出来打扫战场,也不要放松警惕,代军有不少人逃窜,有可能会重新集结。
随后当天正午吃过饭后,一万多大军开始沿河谷向南出发,直取柳林城北。
第二天,在距离柳林城三十里左右的北面河谷中,接连攻克代军八个哨所,三处沿途驻守营寨,俘斩二百余人。
沿途代军几乎没有有效的抵抗,到死人都是懵的。
他们南防御周军北上,己方主力也还在南面,但代军却从背后杀来,根本没有防备。
短短两天,周军猪突猛进,狂飙二百里,到达柳林城北。
大军这才停下,暂时休整一晚上。
晚上,终将一道商议,要在哪设卡堵住代军北上的道路。
众人各有意见,保守的有在柳林城北三十里河谷狭窄处就地建壕沟堡寨堵代军。
有激进的觉得应该直接到柳林城北,把代军完全堵在南面河谷中。
史超暂时没决定下来,而是让诸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自京城出发以来,已一个多月,他们几乎都在奔波行军的路上,没有好好休整的时间,全军全靠士气和良好的给养支撑着。
打仗是非常艰苦累人的。
第二天一早,连夜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来,带来一个令众人无比惊讶的消息。
柳林城内居然没什么守军!
城门紧闭,他们遇到被安置在城外受尽苦寒的百姓,他们说城里的白毛兵都走了,往东去了,城里只剩下一二百人。
紧闭城门是为了不让赶出城外的百姓进去,他们还带回来十多个可怜的百姓作证。
史超召集诸将,让百姓们进来说话。
一听说是王师到了,百姓们痛哭流涕,控诉代军暴行,又七嘴八舌说了当前柳林城的情况。
三天前原本驻扎在城内的大量白毛兵离开城市,往东面去了,城内只留下少量看门的。
城中人口大多数被掳走,还有少数被赶出城外,还有原本就在城外村镇里的暂时躲过一劫,但也不敢入城,十不存一。
这消息令在场众将都有些意外。
见识过西北情况的段思全道:“柳林城是要地坚城,算起来梁州城虽大,也不如柳林城坚固。
他们怎么会放弃坚城全向东去。”
曾雄对于战场局势判断最快:“两种可能,要么大帅正面与他们决战正酣,僵持难以取胜,把兵力全往东调度。
要么大帅取得大胜,歼灭贼兵甚众,他们兵力不足,军心惶恐,也不顾得后面,把兵力全往东调遣。
以我看第二种可能更大,代军兵力充足,如果不是人们损失太多,不至于把后方兵力都往前线调派。”
众将听了大为震撼,又惊喜有理。
史超道:“这就合理,他们岂是大帅的对手。”
“那我们怎么办?”
曾雄道:“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应趁机拿下柳林城,截断代军粮道和退路。
代军是年后才发起进攻的,河东百姓家中存的秋粮也不剩多少,他们就地取粮肯定养不活大军。
他们的出兵时机很不好。
粮道自黄河以西过来,必然经过柳林城!”
曾雄毫不犹豫的献计献策,此时他也顾不得其它,他只想借机立功受赏。
他年纪不小,不想奔波,但想到妻子放弃占城国公主富贵跟随他奔波,人到晚年还无富贵受用,心里就愧疚万分。
果然不少将领见他这个“外人”建言献策,都有些不信,神色不好看。
好在有大帅的嘱咐,领兵的史超对他的意见很重视。
思索后道:“曾将军说得合理,无论前线如何,我们乘机拿下柳林城,都能极大改变战局。”
史超开口,众人都没意见,随后就是战术上如何具体执行。
“柳林城四面城墙都很长,他们守军有限,我们只要四面八方同时以饱和兵力发起进攻,他们根本守不过来。”
史超立即制定了战术。
随后下令:“让各军各营都立即进山伐木,赶造云梯,每营至少十架!
这样全军数百架云梯搭上去,我不信他们能守下来。”
各军得令,立即回去赶造起来。
当天晚上,又分配了各军各营的进攻位置,发到指挥使,指挥手中。
第二天,太阳初升,朝阳橙红。
大地万物刚从沉睡中苏醒时,一队队人马自柳林城北河谷中涌出,如潮水般扑向这座人烟稀少的寂静城市。
城外窝棚里苟安的百姓惊恐看着这一切,却发现来的不是白毛兵,而是打着大周旗号的官军!
等到周军到一里地左右,城头才慢吞吞响起急促鼓号声,想必是城头守军也才刚醒。
这种距离已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了,周军四面八方一块涌上,到城外如潮水分流,上万周军花了半个时辰不到,将柳林城团团围定,水泄不通。
直到北面山上一声炮响,令旗舞动,四面城墙上数百云梯架起,士兵如蚂蚁般从四面开始登城。
城头人影稀疏,守军空虚,数里长的城墙,十几步都站不上一个士兵,根本难以固守。
仅短短一刻钟,大量周军已涌上城头,开始追杀白毛兵,两刻钟后,城门被从内打开,大军涌入。
到中午,全城被周军占领,二百余守军被杀,三十多人被擒。
这三十多人多是军官,反而最为凄惨。
周军将他们拎出城外后,被愤怒的百姓围着乱石砸死,不少人甚至上前割他们的肉嚼咽以报血仇。
柳林城这座坚城大城,居然短短一上午就易手了,周军以几乎可以不计较的伤亡收回城池。
随后安排百姓各自入城归家,把住在城外的百姓也暂时安置到了城内,战争期间,城外不安全。
城内缴获大量代军粮草补给,还有数个大仓。
抓获代军管粮的官员审问得知,运粮的车队确实是冰封的黄河过来,三天一趟,都是下午到。
一趟八百辆车,运过来粮草辎重四十万斤上下,合三千三百多石。
按理昨天就该到一趟,但到今天也没动静。
史超一面令加固城防,同时以柳林城为后方据点,派曾雄、段思全立即领兵往南,在河谷中修筑营垒工事,堵住代军后路。
一面派斥候往西,看看什么情况,代军的补给哪去了。
战场总体局势如今还在一片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