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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大厅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机场方面撤销了疾控紧急管制后,一架架航班接连从跑道飞向夜空。
被再次从睡梦中吵醒,旅客们虽然乱哄哄的抱怨,但还是有秩序的安检登机。只有一少部分人的目光,看到了停机坪深处的某个角落,仍有一架客机正在警卫保护下进行清洗。
候机厅安保中心的大屏幕前,王志远和钱颂怡坐在椅子上,两双眼睛跟随着那名死者的身影,不断寻找切换他下一刻出现的位置。
然而,那个躲躲闪闪的身影,一直在警觉变换着停留的地方,一会从咖啡厅走到免税店,一会又从免税店快步走向安检口,特意在警卫身旁多驻足了很久。
“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的跟踪,可好像没有人跟着他啊?”,钱颂怡指着屏幕上如同惊弓之鸟的死者问。
王志远在脑中思考着点点头,“不仅没有人跟踪他,而且在检票登机之前,他什么食物都没吃过,似乎也在提防有人下毒!”
把时长接近三个小时的监控录像看完,王志远侧头看向一旁座椅上,不断喝着浓咖啡提神的安保主管,“这趟班机的机组和旅客名单我们先带走,如果有需要再通知你们配合,今晚就先辛苦您到这儿了!”
说着话王志远和钱颂怡站起身,先后同安保主管握手包别,快步走出人头攒动的候机厅。
此时夜色已深沉似水,天空中稀疏的星光在云朵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眨着眼。秋风吹拂过车窗里疲惫的脸庞,王志远驾驶着黑色轿车一路狂飙,不到一个小时就驶回了小楼。
刚迈步拾阶走上二楼,唐俊峰打着哈欠从通讯指挥系统室走出来,递给他们俩一套新的防护型口罩,用手指了指三楼鉴证室的方向。
“你们俩现在就上去吧,虽然死者身份还没能确认,不过沈荷发现了一些更重要的线索。”
唐俊峰颇有深意的看向王志远,用两人之间的默契眼神传递着信息。
“重要的线索,难道是?”,王志远抓着口罩快步跑步上楼,钱颂怡也急忙跟了上去。
唐俊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又捂着嘴干呕了两下,急忙转身跑回通信系统室。
死者躺在验尸床上,皮肤组织已经坚硬如瓷,反射出诡异的白色光芒。
然而,在王志远无比震惊的双眼前,死者臀部旁纹着的一个清晰花纹,像是有魔力的诅咒一样,夺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家伙的身份查到了吗?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足足一分多钟之后,王志远才在钱颂怡的轻抚下,从尸体旁站起身看向沈荷。
王玉峰走过来递上一张检测报告,“死者的血液和细胞组织都破坏了,手指上的指纹也基本完全钙化,目前无法分析检索出具体身份,只能通过机场的监控画面截屏,现在唐俊峰正在联系处理。”
“我在死者身体里发现的毒素,能破坏活体细胞的结构,吞噬分解骨骼中的钙质,然后附着到皮肤组织内侧。”
沈荷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死者皮肤,竟然发出当当当的清脆声响。
“这种特殊的物质如何起作用,目前还是个未解之谜。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死者之外的其他人,应该不会对这种物质起反应。”
沈荷说着走到机场送来的红酒箱旁,从里面抽出一瓶红酒打开,倒出一小口抿在嘴里尝了尝,“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信不信,这瓶酒里也有毒的,但对我们不起作用!”
“我先跟峰哥去调查机组和乘客名单,你这里有结果立刻通知我们。”。王志远转身带头走出鉴证室。
王玉峰用白布把尸体盖上,向沈荷跟钱颂怡挥了挥手,也跑向二楼的通信系统室。
沈荷在钱颂怡的帮助下,把那箱重重的红酒搬到检测台旁,打开每一瓶红酒或者空瓶,从里面提取残留物进行分析。
一个个身份证号码输入系统,显示出机组或者乘客的详细信息。王志远一边认真的读着这些信息,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看过的监控,对比分析每个人作案的可能性。
彻夜无眠的一个通宵,小楼窗口照进第一抹曙光时,王志远终于检查完所有人的背景信息,唐俊峰也根据监控录像里的那张脸,找到了死者生前的工作和身份。
“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交集啊,死者以前从没有出过国,怎么身上会有那个组织的标记呢?”,唐俊峰疑惑不解的问道。
王志远看着屏幕上死者的信息,和脑海中的王乐天分享情报,“袁文吉,年龄49岁,一家倒闭的化工企业前副总,这次出国是去陪女儿留学!”
咕噜噜,唐俊峰的肚子不争气着叫了。
王志远站起身看向窗外,人行道上早起晨练的居民们,正拎着打包的早点络绎走过楼下。
“我们也先休息一下,等沈荷检验完红酒,再去机场进行深入调查!”
听到王志远这么说,唐俊峰兴奋的站起伸了懒腰,刚要去楼外的小吃店买早餐。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王玉峰跟赵新蕊拎着打包袋,迎面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钢镚老大捎回来的,你们仨先吃吧,我给颂怡她们带过去。”,赵新蕊放下几袋包子,拎着剩下的转身走出通讯室。
王志远有些担心的问王玉峰,“峰哥,你媳妇刚怀孕,这么辛苦行不行啊?”
“暂时没什么关系啦,以后她会尽量不熬夜,做好我们的支援保障没问题!”,王玉峰拍着手拿出肉包子,递给饥肠辘辘的唐俊峰。
楼上鉴证室的指纹锁里面,三名女人加上晨练回来的钢镚,除了赵新蕊不能喝酒之外,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红酒,一起分享美味多汁的大肉包。
“李时珍以身试药,荷仙姑亲自试酒,每一瓶都要喝两口,现在都没醉真是奇迹。”,钱颂怡佩服的看着沈荷。
沈荷咽下口中的肉包子,用目光示意钢镚和赵新蕊,转头看向桌面上几十瓶红酒和那具尸体,“他喝的那个牌子的红酒里,都检测出了那种剧毒物质,不过我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这才是真正最奇怪的地方。”
还没等赵新蕊和钢镚说话,门口响起的一声干呕,瞬间破坏了所有人的心情。
唐俊峰捂着嘴落荒而逃,王志远迈步走进无声滑开的玻璃门,走到尸体旁掀开蒙在脸上的白布。
“只针对他才起作用的毒素吗?这个线索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唰的一声盖上白布,王志远走到钱颂怡身旁,拿过媳妇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看向眼中精光四射的钢镚。
“钢镚老大,您在国际刑警组织有熟人吗?我想证实一下心中的推测!”
钢镚想了一会掏出电话,走到窗口旁拨通号码,等待片刻后对方诧异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传了出来。
“咦,少华兄弟,别来无恙啊!听说你调到省厅了,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我刚接手了一个案子,死者全身腐烂但保存完好,法医检测出一种奇怪的物质,那东西就是致死的真正原因,不过却只对死者有效!”
“真巧了,境外飞往湘南的一架航班上,也发现了同样死亡症状的人!因为是我们国内的航空公司,所以对方就把案情通报了过来。那名死者现在已经成了,表面硬邦邦的人形肉糜!”
钢镚回头看向走过来的沈荷,惊喜的大声问道,“那他们那里的法医鉴证完,有没有得出毒素的作用机制?”
话筒里的那人爽朗笑着,“当然是通报我们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听上去很科幻的感觉,对方法医说,死者是被一种针对特定dna的物质毒死的,动手杀他的人可能是间谍组织!”
“特定的dna嘛?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沈荷还没等电话挂断,就惊喜握紧了拳头一挥,快步走到基因分析仪旁,把死尸的组织取样和那种物质的样本放了进去。
“少华兄弟,有机会见个面,我对你的一名手下很感兴趣,但是又不能横刀夺爱,等见面咱们在详谈!”,对面那人的话语间,流露出早就动心的某种想法。
钢镚向赵新蕊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去休息,随后也迈步走出了鉴证室。
目送钱颂怡他们走下楼,钢镚这才对着话筒微笑说道,“我手下的人,你说的是不是王志远啊?”
通信指挥室里包子味还未彻底散去,赵新蕊在唐俊峰的指导下,抓紧时间学习加密通讯系统,自从钱颂怡把她怀孕的秘密泄露后,小组成员之间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把这位准妈妈设为严密保护对象。
钱颂怡枕着王志远的大腿,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香甜睡去。
王志远则双腿盘着,如同老僧入定般,跟钱颂怡共同进入了梦乡。
短暂的休息时光是宝贵的,王玉峰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谁都没注意到门口走过去的钢镚。
防弹加防偷窥的双层密闭玻璃窗外,附近居民先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马路上的车流已过早高峰,小楼附近的喧闹安静了下来。
指钟指针跳到八点三十二分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志远忽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沈荷。
沈荷激动扬起手中的鉴证报告,“线索终于对上了,死者身体里那种致死的物质,是专门利用他的基因定制培养的。”
王志远盘在座椅上的双腿纹丝未动,抬起手轻敲了一下键盘,屏幕上休眠的信息亮了起来,“袁文吉担任副总的那家公司,就是专门研制基因农药的,但不知什么样的原因,已经倒闭快一年了!”
唐俊峰站在王志远身后,看着清醒过来的王玉峰和站在桌对面的沈荷,轻声念出这段相当重要的信息。
王玉峰蹭的一下站起身,“那我们去查一下那家公司的人,说不定能找出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