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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伸手撑住裴行渊的胸膛，提醒道：“殿下，天已经亮了。”
裴行渊抓过被子，往二人头顶一盖：“你瞧，天黑了。”
洛云舒：“……”
裴行渊的无赖，似乎又精进了一个层次。
他似乎仍有醉意，比往日更加肆无忌惮。
终于消停的时候，二人身上都有些薄汗。
裴行渊的额头抵着洛云舒的，低声说道：“娘子，我抱你去沐浴，可好？”
洛云舒没有力气回应他。
裴行渊自顾自地抱起洛云舒，朝着隔壁的净房走去。
入了冬，净房里也烧了地龙，并不冷。
水也温热，是她一贯喜欢的温度。
洛云舒瞬间清醒过来，红着脸扑进裴行渊怀里：“知意她们定是听到了。”
不然，不会提前准备好热水。
许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她有些难为情。
裴行渊捧住她的脸，吻了过来。
细细密密的吻，封住了所有她想说的话。
之后，裴行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没事的，他们早已习惯。”
一句话，说的洛云舒愈发窘迫。
在浴桶里，裴行渊又闹了一通。
地板上溅了许多水。
洛云舒红着脸发出警告：“昨日你喝了酒，现在余醉未消，我不跟你计较。下次断不敢如此孟浪。”
“是是是。”裴行渊嘴上答应得十分爽快。
洛云舒瞪他一眼，多余的话却说不出了。
累。
很累。
就连衣服都是裴行渊帮她穿的。
洛云舒睡意朦胧，很想再补个觉，却又突然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裴行渊笑笑：“快到辰时了。”
“啊？”洛云舒立刻坐起身来，急着喊知意进来帮她梳头。
今天二皇子要带着新人来宫里谢恩。
昨日赵皇后特意提醒她，二皇子体弱，如今天气又寒冷，让她去翊坤宫一同受新人的礼，免得二皇子再跑一趟，受不住。
幸好，现在过去还不算误了时辰。
洛云舒这边忙得四脚朝天，裴行渊却坐在一旁，笑着看她。
洛云舒偶尔瞪他一眼，他笑得更开心了。
知意在，洛云舒不好说别的，只提醒道：“殿下，你该去忙了。”
裴行渊笑笑：“好，我去忙。”
裴行渊一走，知意自在了些，便说道：“娘子，如今殿下真的是越来越爱重您了。”
“不许胡说。”说着，洛云舒的唇角扬了起来。
……
装扮一新后，洛云舒去了翊坤宫。
这会儿，新人还没来。
赵皇后端坐主位。
二皇子的母亲贤嫔侍立在一旁。
洛云舒行礼之后，在赵皇后身侧坐下。
看得出来，赵皇后的气色有点不大好。
到下午满十二个时辰之后，妙欢的事情就会出结果。
洛云舒正想着这些，就见二皇子裴靖隐带着两位新人走了进来。
二皇子的肤色原本就有一种病态的白，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显得肤色更白了。
他很瘦，每走一步似乎都很费劲。
洛云舒留意到，自打二皇子进来，贤嫔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满目慈爱。
终于来到赵皇后面前后，二皇子撩袍要跪，正妃周佳怡要扶他，却被他躲过。
而周欢欢扶他的时候，他没躲。
周佳怡和周欢欢也接连跪下。
“儿臣见过母后。”
赵皇后脸上带笑：“起来吧。”
赵皇后待小辈一向很好，不忍二皇子久跪。
这时候，宫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赵皇后面色温和：“靖隐，你父皇今日龙体欠安，连早朝都免了。他不能过来喝你的茶，特意吩咐让本宫代劳。”
二皇子脸上有动容之色：“父皇病了？可需要儿臣去侍疾？”
“不用的。你父皇特意吩咐，让你别跟着忧心，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
“是。”二皇子应了一声，神色黯然。
之后，三人依次给赵皇后敬茶，又给洛云舒和贤嫔见礼。
该走的流程走完之后，赵皇后笑着看向贤嫔：“带着靖隐回你宫里吧。”
二皇子很少入宫，赵皇后有意让他们母子多待一会儿。
赵皇后向来宽厚。
在规矩允许的范围里，她从不肯为难谁。
听出赵皇后的用意，贤嫔满目感激：“臣妾谢皇后娘娘体恤。”
“去吧。”
“是，皇后娘娘。”
贤嫔走上前去，亲自扶着二皇子，周佳怡和周欢欢跟在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洛云舒没走。
赵皇后看着她，微微皱眉：“云舒，你看起来有些疲惫，是为了妙欢的事情在担忧？”
“是。”说着，洛云舒觉得脸颊有点烫。
果然，她不适合说谎。
她疲惫，也不是因为妙欢的事。
赵皇后没留意到，只说道：“你不必忧心。我能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她能管理好这偌大的后宫，自然有她的手段。
洛云舒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棋书走了进来：“娘娘，那人的真容显露出来了，不是妙欢。”
人果然被换了。
赵皇后脸色剧变：“妙欢呢？”
“已经被他们的人杀了。”
“把人带上来！”赵皇后厉声吩咐。
人很快被带了上来。
那人穿着妙欢的衣服，脸却截然不同。
她唇角带血，却跪得笔直。
赵皇后冷眼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桑真。”
“你们是什么时候把妙欢换掉的？”
桑真笑着反问：“皇后娘娘觉得呢？”
赵皇后皱了皱眉。
这些人要想换掉妙欢，要么是在赵府，要么是在从赵府来宫里的路上，又或者，是在妙欢进宫之后。
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这个时候再想详查，只怕痕迹已经被抹除。
赵皇后摆了摆手，让人把桑真带下去，继续审问。
她要知道确切的信息。
但，要想从这样的人嘴里挖出消息，很有难度。
赵皇后对此抱的希望并不大。
只是，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这时候，洛云舒说道：“母后，按理说，若完全习得大楚的秘术，这容貌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但从昨日到现在，也只有六个时辰。这也就意味着，假妙欢每隔六个时辰就要进行一次新的针灸。”
听洛云舒说完，赵皇后心神一动，立刻朝着外面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