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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局已铺开
夜里，李家的宅子一片寂静。
杂物间的灯还亮着，陈然坐在那张老旧的小桌前，右手拄着额角，左手缓慢地翻阅着最新的外贸资料。
眼前摊开的文件纸已经堆了一小叠，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地标着红笔圈点。
他神情平静，眉头不皱，像是在看一份早已烂熟于心的答案。
窗外风有些大，吹得玻璃微微颤动。
陈然抬起眼，随手将窗关了。
低头继续写东西。
门外走廊那头隐隐有说话声，是李母和李卿卿。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李母压着声音，几乎是质问。
“让他负责外贸？还给他一票否决权？老李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也不管管？”
李卿卿没吭声，片刻后才慢慢道：
“公司现在需要稳定，他既然能解决问题，就给他做！”
“你脑子里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李母语气一下尖锐起来：“我告诉你卿卿，王枫才是最合适的！他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陈然呢？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李卿卿眉头皱了皱。
“我不是在说谁合适，我是在说现在谁能救李氏！”
李母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被他洗脑了！”
说完，她气冲冲地走开了，拖鞋踩在楼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李卿卿站在走廊口，看着杂物间那盏灯，心情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王枫有问题，也知道陈然做了很多事。
但这些年她受的影响太深，心里始终不肯承认那份依赖。
她靠在墙边，手机屏幕亮了几下，都是公司发来的信息。
现在整个外贸部都在传，说陈然被任命为“特殊项目协调人”，而王枫则退回“顾问”的名头。
虽然没明说，但在内部，大家都知道，这是换人了。
她脑子有些乱，关了手机，默默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隔壁，王枫站在阳台上，手里夹着烟，脸上的笑意早就没了。
他死死盯着对面陈然房间的窗户。
“你以为你赢了？”
他低声咬牙，眼神里压着阴狠。
他从来不怕陈然出手，怕的是这个人不说话，一声不吭，却把你后路都给堵死了。
他清楚陈然不简单，却一直找不到破绽。
要不是那次被揍，他甚至连陈然能打都不知道。
“装，继续装，迟早有一天……”
王枫掐灭了烟头，猛地一脚踹在阳台栏杆上，咣当一声。
楼下的陈然抬了抬眼皮，继续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东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第二天早上八点，李氏集团会议室。
今天是外贸部临时调整后的第一次部门例会。
陈然站在会议室前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起，左手插着口袋，右手拿着一根黑色签字笔，轻敲着桌面。
所有部门主管都到齐了，包括三叔，还有几个负责项目审核的副主管。
没人开口，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投影仪的风扇声。
三叔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
“陈先生今天接手外贸专项事务，我希望大家配合。
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不用绕！”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神色都不敢怠慢。
陈然扫了一眼众人，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不敢忽视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