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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疑破凡心归,昆仑劫骤临(第1/2页)
就在乞丐吐出最后一口气的瞬间,他紧捂的破旧衣襟散开,半个被压得稀烂、沾满尘土和血迹的粗粝窝头滚落出来——那是他今日乞讨所得、唯一能果腹的东西。
然而在扑出去前的一刹那,他却已将这救命的食粮,塞进了身边一个饿得啼哭不止的陌生孩童手里。
祭坛投下巨大的阴影,这一刻,贵族头顶熠熠生辉的金冠,与乞丐脚边裂了口的破陶碗,在尘土与血污中,竟被命运的天平称出了同样的重量——那是人性深处,无法被身份掩盖的光芒。
“众生之‘平’,何曾是穿着一样的华服,住进一样的广厦?”叶昭凤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半个染血的窝头上,思绪翻涌。她见过尚书府鲜衣怒马的公子,为争一尺路面,将小贩赖以活命的担子踢得粉碎;也见过守城门的无名小卒,在寒冬里默默将自己的口粮掰开,塞给瑟瑟发抖的逃荒老人。“它是在‘贵’与‘贱’的冰冷标签之下,都跳动着一颗会痛、会暖、会在生死关头为他人挺身而出的——人心。”
楚凡指尖灵力如水流淌,拂过祭坛冰冷光滑的台阶。令人惊奇的是,台阶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既有贵族华贵皮靴踏出的印迹,也有百姓赤足或草鞋磨出的凹槽——在灵光的抚慰下,竟如水波般荡漾、交融,最终不分彼此地重叠在一起。
他的声音如同叹息,又似箴言:“脱凡境的‘平’,是看透了身份地位不过浮云虚妄,心中所敬所守,唯有那颗‘无论身处云端之巅,还是泥淖之底,都未曾真正冷硬下去的心魂’。”
**典籍存疑关**
混沌氤氲,化出一间弥漫着陈年墨香与尘埃气息的古老书院。高耸的书架上,层层叠叠堆满了纸页泛黄、虫蛀斑斑的典籍。一个年轻书生的虚影,正对着一卷摊开的《圣人言》紧锁眉头,手中的朱笔悬停,笔尖饱蘸的墨汁几乎滴落。
书页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的批注:“此处云‘女子无才便是德’,然吾母通晓文墨,善理账目,一村粮税,赖其周旋方免饥馑;此处言‘商人重利轻义’,然城东张掌柜,洪灾之时散尽家财购粮施粥,活人无数……”
须发皆白的老院长气得浑身发抖,戒尺重重敲在书案上:“放肆!圣人之言,字字珠玑,岂容尔等黄口小儿妄加质疑?你这是要掘断我读书人的根基!”
书生却不惊不惧,从容地从案下捧出一摞厚实的、沾着泥土气息的册子,郑重摊开在老院长面前。
册中墨迹新旧不一,记录着市井俚语、田间农事、商贾百态。“弟子非敢毁根,”他目光澄澈,声音沉稳有力,“弟子所求,是让这根基深深扎进脚下的沃土,而非悬于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若典籍之言,不能解世间疾苦,不能释百姓困惑,束之高阁,与废纸何异?”
多年后,他将那些离经叛道的批注与沾满人间烟火的笔记,精心编纂成一部《世间问》。书中不见高蹈的玄理,唯有贩夫走卒的营生、农人耕作的智慧、市井人家的悲欢。
书院的学子们争相传阅,读罢掩卷长叹:“十年寒窗苦读《圣人言》,竟不如这《世间问》一卷,教我如何立身处世!”叶昭凤望着那本朴实无华却重若千钧的《世间问》,忆起自己曾力排众议,命史官删改《女诫》中“女子不得干政”的桎梏之言——正是这轻飘飘的几个字,锁住了多少凌霄城深宫中,本可绽放光华的女子一生。
“对典籍之‘疑’,从非对先贤不敬,”楚凡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他想起镇北王楚吞岳在烽火连天的城头所言,“‘兵书要烂熟于心,更要盯着眼前的战场随时变通!’那些百战百胜的将军,没有一个是靠着死记硬背兵书打赢的。”
“它是明白‘书是死物,人乃活水’,先贤的智慧,本为护佑后人前行,而非化作捆缚手脚的锁链。”叶昭凤的凤气与楚凡的灵力,如同两股清泉在混沌中交汇、激荡,最终化作一道穿透迷雾的澄澈光柱,不偏不倚地照亮了书院斑驳墙壁上,一行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古训——“书为镜,鉴得失;人为灯,照前路。”
**四关尽破,叶昭凤与楚凡周身流转的脱凡境灵力,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源自红尘深处的“韧性”。弱者的不屈并非卑微乞怜,异类的存在绝非天生谬误,众生的平等不需外在均一,对典籍的质疑更不是欺师灭祖——这些曾被世俗轻易贴标签、被视作矛盾的“异数”,此刻都化作了滋养道心的甘泉。
他们豁然开朗:真正的超脱与通透,并非远离尘嚣不染尘埃,而是在拥抱了这世间所有的混沌与复杂之后,依然能清晰地辨识并守护住心底那一点至纯至简的本真。**
“前面的混沌,怕是要散尽了。”叶昭凤的目光穿透逐渐稀薄的迷雾,望向深处那道与凌霄城悠远钟声产生奇妙共鸣的光之门户,声音里带着尘埃落定后的明澈。
楚凡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相贴处,同心印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仿佛两颗星辰在共鸣:“尽头并非终点,是我们要带着这一身烟火人间淬炼出的‘凡心’,踏上归家的路途。”
万世池汹涌的混沌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熟悉的碧空、坚实的土地、以及无数翘首以盼的身影,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
那些在混沌中历经的日夜,那些在幻境中读懂的人间悲喜,此刻都沉淀为二人眼底最深邃、最温润的光华——脱凡境的终极奥义,从来就不是成为高踞云端、睥睨凡尘的所谓“仙人”,而是带着对凡尘烟火最深沉的爱恋与最透彻的理解,回归为一个更懂得何为“守护”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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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万世池迷雾散尽的同一刹那!**
昆仑虚,主峰之巅。
仿佛被一柄开天辟地的巨斧悍然劈开!一道狰狞的、横贯东西的巨大裂痕,深不见底,如同大地上撕裂的、淌血的伤口!幽暗粘稠的地脉煞气,裹挟着刺鼻的硫磺恶臭,如同压抑了万年的妖魔,疯狂喷涌而出!狂暴的气流卷起磨盘大小的碎石,如同黑色的冰雹,裹挟着毁灭的力量倾泻而下!
祭台悬于裂痕边缘,在狂暴的气流中摇摇欲坠。叶思凡身披赤金软甲,甲叶在煞气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他双手结印,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惨白,丝丝缕缕的精血之气从他眉心渗出,化作赤金色的细线,注入下方插在裂痕边缘的七七四十九面阵旗——他正以自身精血为引,如同蚍蜉撼树般,试图稳住那地脉深处不断崩裂、哀鸣的龙脉核心!
“思凡!左脉又崩裂了三寸!地气在失控!”楚怀瑾的吼声如同受伤的猛虎,穿透了刺耳的风啸与山石的轰鸣。
这位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大将军,此刻脸上却写满了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惊悸。他死死盯着手中剧烈震颤的地灵罗盘,盘上指针如同疯魔般狂转,盘面中央代表地灵生机的光晕,已黯淡飘摇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地灵之气快断了!再没有转机,整座昆仑虚……不,整个大乾的根基都要塌了!”
祭台两侧,楚安与楚承双膝深陷在崩裂的石板中,额上青筋暴起如虬龙,汗水混着尘土在年轻的脸颊上淌出泥沟。两人掌心相抵,将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灌入身前那座光芒急剧明灭的“锁灵阵”核心。
阵法的符文如同接触不良的灯丝,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两人身体痛苦的颤抖。“爹娘留下的‘同心诀’……快到极限了!”楚承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力竭的嘶哑,“灵石……消耗速度是昨天的五倍!像被这裂口直接吞噬了!”
阵外,神机营的精锐士兵如同蚁群,扛着沉重的灵石箱在飞沙走石中亡命狂奔。符渊观主赵成明须发戟张,独立于一块危岩之上,指尖不断逼出精血,凌空绘就一张张金光熠熠的“镇岳符”。
符箓如金色的流星般射入深渊裂口,暂时压制住那毁灭性能量的狂潮,却也让他原本乌黑的鬓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刺目的霜白!血珠从他紧抿的嘴角渗出,在下巴凝成暗红的冰凌。
赵成明的指尖早已被精血浸透,每一次凌空画符都像是在撕扯骨髓。符纸在煞气中明明灭灭,刚凝出的符文边缘总被那股幽暗力量啃噬得残缺不全。他不得不咬破舌尖,将更滚烫的精血喷在符上,金色光芒才勉强稳住,却也让他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弯下腰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被煞气蚀成焦黑的痕迹。
“观主!您撑不住了!”一个年轻道士哭喊着扑过来,想替他分担,却被赵成明挥手震开。他挺直佝偻的脊背,望着深渊中不断翻涌的煞气,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却异常镇定:“告诉神机营,把最后三箱‘镇灵玉’抬上来!用玉髓养符,能多撑一时是一时!”
玉箱打开的瞬间,温润的灵气与狂暴的煞气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赵成明抓起一块鸽卵大的玉髓,狠狠按在眉心,借玉髓之力强行提振灵力。他周身的道袍无风自动,原本花白的须发竟泛起一层奇异的金芒,手中的符箓也终于凝聚出完整无缺的“镇岳”二字,带着破空的锐啸直坠深渊。
“轰隆——!”
符光炸开的刹那,煞气狂潮果然迟滞了片刻。但这短暂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喘息,深渊底部很快传来更恐怖的轰鸣,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祭台下方的石板“咔嚓”一声,裂开一道贯穿整个台面的缝隙!
叶思凡脚下一个踉跄,主阵旗的光芒骤然黯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地脉深处那股吸力正变得越来越恐怖,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在深渊底部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整座昆仑虚连根拔起。眉心渗出的精血越来越快,染红了他大半张脸,视线也开始模糊,只能死死盯着阵旗中央那点摇摇欲坠的灵光。
楚怀瑾扑过来扶住他,手掌按在他后心输送灵力,声音嘶哑:“撑住!思凡!你是昆仑虚的主心骨,不能倒!”
叶思凡猛地咬紧牙关,舌尖尝到血味,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他望着身边摇摇欲坠的弟弟们,望着远处拼命画符的赵成明,望着那些在飞石中穿梭的士兵,眼中陡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所有人听着!”他的声音穿透混乱的轰鸣,带着精血燃烧的灼热,“弃外围阵旗!将所有灵力集中到主阵!今日就算是死,也要给爹娘……守住这昆仑根基!”
他猛地抬手,将眉心最后一缕精血狠狠拍入主阵旗!
“合!!!”
石破天惊的吼声响彻云霄,精血与主阵旗交融的刹那,爆发出刺目如烈日的金红光芒,硬生生将煞气逼退三尺。但那光芒只维持了一瞬,便被地脉深处更狂暴的吸力拉扯得扭曲变形——千钧一发之际,远方天际线,骤然响起滚雷般的马蹄声!
“轰隆隆——!!!”
**远方天际线,骤然响起滚雷般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得如同大地的心跳,瞬间压过了山崩地裂的轰鸣!烟尘如怒龙般卷起,一支精骑冲破弥漫的煞气烟尘,为首两人,赫然是夜无咎与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