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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答案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小翠口中反复咀嚼，依旧云里雾里，低声向乔熏衣求解，得到的回应却让她哑然。
乔熏衣蕙质兰心，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连她都被难住，可见此题难解，尤在众人想象之上。
“妙极，妙极。”顾子文眼眸明亮，拍手叫好，“蒋兄此题妙极，上下两联对公齐整，迷在题中又不在题中……”
本以为蒋风白能够轻松取胜，不料打成平手，顾子文虽诧异，对蒋风白依旧信心满满。
林宝咬牙，恨恨瞪了慕寒一眼，仿佛再说，都是你，害死老子了……老子的老婆本啊。
慕寒木讷，对着聂琰有着近乎盲目的信赖。
林宝心中恨意连绵，见顾子文拍须溜马，顿时气急，阴声阳气，道：“你知道答案？”
顾子文一愣，刹那间便察觉到诸多目光同时停留在他身上。他一时语塞，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妙个屁啊。”林宝久与绿林为伍，到了于都之后，秉性虽有所收敛，却依旧透着一股痞子气。
出口成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就是。”
“……”
“你……你们……哼。”被众人数落，顾子文脸黑如碳，拂袖冷哼一声，“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闭嘴，若事打扰了我家少爷答题，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林宝面色一冷，心中寻思着，银子是肯定赔不起了，跑的话，是否能够顺利逃脱？
他目光隐晦，扫过众人，只觉得一个个凶神恶煞，都非善类。
“怎么？寻不出答案，便只能逞口舌之能？”顾子文冷汗直冒，下意识退后数步，嘴上却丝毫不惧。
“王兄，可有答案？”蒋风白胜券在握，见聂琰陷入沉思，依旧不以为然。
聂琰旁若无人，口中嘟喃：“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既非黑，也非白，更非红与黄，余下的是什么？”
喉咙滚动，林宝暗暗吞下一口口水，希冀的望着聂琰，神经紧绷。
“东南西北中，分别对应着青白红黑黄……余下的便是青。”聂琰眼眸微亮，脱口而出。
青？
乔熏衣嘴角一钩，心中悄悄吐露出一个字。
蒋风白嘴角一抽，面色隐隐发白。
众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屏住呼吸，深怕叨唠聂琰，聂琰继续道：“与狐狼猫狗相似，既非家畜，又非野兽？取其部首偏旁‘犭’，即是猫狗，又非家畜。”
“所以，这上联的第一个字，是猜字。”
聂琰朗声道出上联的答案，围观众人顿时面色各异，蒋风白面沉如水，难看至极。
“小姐，对吗？”小翠挽住乔熏衣的手，神色激动，比自己寻出答案还要兴奋。
乔熏衣颔首，美目中闪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
“猜……妙哉妙哉。”林宝大手一挥，猛然拍在顾子文肩头，顾子文面色巨变，如同丢魂落魄了一般，林宝顿时觉得扬眉吐气，笑道：
“顾兄，你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在下佩服、佩服。”
顾子文心惊胆寒，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肩膀传来酸痛，心中对林宝的恨意，已不亚于父仇家恨。
他冷冷道出一句，彻底将林宝心中对喜悦浇灭，“是不是高兴了早了一些，王兄还有下联未曾猜出答案呢。”
林宝凛然，重拾对聂琰的信心，冷笑道：“既然上联已经猜出来了，下联得答案还远吗？”
“你一直都对聂大哥这么有信心吗？”冷凝见慕寒神态冷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不由好奇，她压低声音，仅二人可闻。
慕寒目光深邃，“从前，我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黑白，是聂大哥让我知道，这世界不会仅存贵贱。”
蒋风白深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胜负未定，不能自乱阵脚，“王兄的才学，着实令人刮目相待，不知……下联可有答案？”
上下联对公齐整，上联的答案已出，下联自然轻而易举。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诗词论语的共同点，便是讠。东西南北模糊？”聂琰声色平稳，足以让众人听闻，
“东西南北，指的是四个方向，既然每个方向都模糊了，为何？”
蒋风白眼角狂跳，聂琰继续，道：“方向模糊，则是迷。讠与迷相加，则是谜字，谜面多见解，故为短品，却需别解，故为妙文。”
“猜谜，这上下联的答案便是猜谜二字。”老人目光如电，对聂琰与蒋风白赞不绝口，“出题精巧，回答工细。”
老人此言一出，既已判定输赢，第一局胜负已分，聂琰略占上风。
聂琰神色平淡，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反倒是林宝，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仅不再担忧胜负，已经开始思考，赢了这些银子之后，要娶一个怎样的媳妇。
作为一个即将跻身权贵的谦谦君子，是否应该更加注重个人修养，以后少说些脏话好了？
蒋风白深深吸了口凉气，面颊火辣，如同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不敢再有丝毫轻慢，“王兄请出题。”
聂琰颔首，提醒一声，“蒋兄细听。”
蒋风白蹙眉，点头，聂琰肃然，问道：“请问，地上一只猴，树上骑只猴，一共几只猴？”
“完了？”蒋风白一愣，发现聂琰没有继续补充，与顾子文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看着聂琰。
猜数？
地上一只，树上七只？
如此简单？
“完了。”聂琰失笑，颔首确认。
“这还用想，不就是八只吗？”
“小孩子的算术题，哈哈。”
围观众人，轰然大笑。林宝瞠目结舌，朝着聂琰努力努嘴，似乎在问，我的知县大老爷，放水也不能如此明显啊。
蒋风白却犹豫不决，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目光在聂琰身上打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蒋兄！”顾子文轻轻唤了一声，心中亢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瞬息之间，他已经想好，如何数落林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