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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事不可再拖了，当断则断啊大人。此子过于狡猾，若是等张书豪再插上一脚，大人与陆大人的计划，恐横生枝节。”
当初，辛若言便是自以为是，不将聂琰放在眼里，不听劝戒，最终才导致家破人亡。
禾丰州王府书房外，何华温语重心长，眼中闪烁着急切。
他与聂琰之间，已经如同水火，不能两全。
王二饼犹豫不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哪怕何华温是他的心腹，也不曾透露半点，关于王洛与王大海身份的大事。
对付聂琰自然是重中之重，但真正探清前因后果，也让他心痒难耐，到底是何人透露这等重要的消息给王洛。
目的又是什么？
此事与聂琰到底有没有关系，王二饼与陆天奇合谋对付聂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直到发难之前，根本没有任何预兆。
从聂琰惊慌失措的神情来看，他也不曾料想到，怎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计就计，在王二饼的后院放了一把大火，让他自顾不暇？
“大人，聂琰如今孤立无援，善不易对付。若林宝等人真的将消息传递出去，到时候与张书豪里应外合，那便不是眼下这局面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二饼若有任何不测，聂琰秋后算账，何华温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够聂琰玩弄。
他也是狠辣之人，既然已经彻底与聂琰为敌，那就要倾尽手段，让对方万劫不复，这才能心安理得。
“海儿的下落可有消息？”
王二饼答非所问，至今还在担忧王大海的安危。
从书房走出的那一刻，王二饼仅仅处死了周虹一人，并未因此迁怒周艳芝，但他心知肚明，今后与周艳芝之间，恐怕便如隔着一道天堑，再难重圆。
但王大海确实倾尽他一生之力培养出来的，哪怕是庶子又如何，只要史飞燕与王洛闭口不提，无人知晓。
“小人搜便了城内所有地方，也未曾发现海少爷的下落，不过……小人已经查明，与海少爷在内城河一战的人，正是慕寒。”
提及内城河一战，绕是何华温心性坚定，也难免色变，心有余悸。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王大海，居然有如此修为，而慕寒的实力也恐怖如斯。
二人一战，惊天动地。
“他可曾受伤。”王二饼凝目，眉头紧皱。
“据小人安插在聂府的眼线回报，慕寒也受了重伤，只不过……有秦道禾为他医治，恐怕不会有大碍。”
聂府上下，人才济济，何华温提及秦道禾，也是嘴角苦涩。
反观这诺大的王家府邸，却寻不出可以与二者相较之人，哪怕退而求其次，除了王满可以与李三一较高下，再也无能能够比肩竺破、于兴等人。
王二饼一怔，何华温继续道：
“如今，聂琰的羽翼已经渐渐丰满，若大人再放虎归山，今后恐怕再难寻到如此良机了，大人……事不宜迟啊。一个聂琰尚不易对付，那张书豪又岂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何华温依旧不留余力的劝说，试图让王二饼看清局势，张书豪在禾丰州经营多年，即便一直被辛若言排挤，不曾触碰过任何实质的权利，但张家的积累也不能小觑。
聂琰初入禾丰之时，王二饼对他仅是戒备，在打探秦道禾的下落之后，他也起过拉拢聂琰的心思。
直到聂琰图谋蚍蜉撼树，调查当年秦道禾一案，他才不得不痛下杀手，与陆天奇暗通款曲。
只可惜，王大海屡次刺杀失败，让聂琰杯弓蛇影，防备越来越滴水不漏。
“眼下，陆无双失踪，陆天奇已经对本官有了防备，他若不能与本官一心，想要给聂琰定罪，着实有些困难。”
“内城河一战，小人也不曾搜寻到陆无双到尸体，海少爷是否得手，也是两说。若她被聂琰所救，一旦与陆天奇摊牌，大人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王二饼担忧的仅是陆天奇会退缩，而是他得知真相，与王二饼之间那脆弱如纸的信任，必将彻底被撕碎。
也难保二人到时候心有芥蒂，会不会反目成仇。
一旦王二饼腹背受敌，聂琰虎口脱险，再卷土重来，王家便大势已去。
“决不能让陆天奇知道此事。王海福与齐兰，如今也留不得了。你让二人先画押，然后再……等等……先杀一人，留一人作证。”
王二饼作势，在脖颈上一划，眼中的狠辣让何华温心中一喜，王二饼继续道：
“随后，去静安别院请陆天奇，与本官在聂府汇合。”
夜长梦多，王二饼细想这其中的厉害之后，心中的急切，逐渐攀升，与何华温如出一撤。
而在此之前，他还要先见一见王洛。
处置王海福与齐兰其中一人，再赶往静安别院，已经为王二饼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何华温稍作犹豫，颔首领命，
“大人放心，小人定会处理妥当。”
话音落下，何华温转身朝着府邸大门走去，王二饼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情，亦迈步朝着王洛所在的庭院走去。
庭院外，两名护卫恪尽职守，哪怕是深夜，脸上也丝毫没有倦意，各自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
“拜见大人。”
“少爷可在屋内？”
“回禀大人，少爷未曾离开半步。”二人异口同声之后，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回答王二饼的话。
“开门。”
王二饼面沉如水，目光冷峻，直到房门打开，视线瞬间定格在焦躁不安的王洛身上。
得知真相，王二饼内心便多了一丝涟漪，对王洛多少也有些愧疚之意。若他没有嫡庶之别，如今岂会是这般局面？
王洛从椅子上弹射而起，“爹，您是不是已经问过周姨了？”
王二饼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压下内心的烦躁，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些年，为难你了。你所受的委屈，今后，爹会好好补偿你……”
王洛一怔，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两名护卫退出房间，顺势将房门关上，王二饼这才继续道：
“如今，周虹已经被爹处死。”
“那周姨呢？”王洛笑容更甚，错以为王二饼如此狠辣，都是为了帮他报仇。
殊不知，王二饼是因为自己被欺瞒，咽不下这口恶气，才痛下杀手。
“此事，你二娘并不知情，这些年她对你也不曾有半点怠慢，爹只是将她关了起来，并未为难。”
王洛虽然纨绔，但心性也没有彻底泯灭，周虹已经浮诛，如何处置周艳芝，于他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关键，还是看王二饼的态度。
“多谢爹。”王洛喜上眉梢，道谢之后突然问道：“那大哥与大娘？”
“你大哥如今生死不知，此事等他回来，爹会亲自与他说明。至于你娘，爹已经与她说过此事了，只是……她一时也难以接受，恐怕还需要些时日，你明日多陪陪她。”王二饼强忍着内心的狂躁，耐着性子，问道：
“洛儿，爹问你，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