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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别开脸去，白无绝伸出手，不管摸到什么，胡乱一抹，问：“可以了吗？”
“唔！姐姐，你没有绢巾吗？”墨千痕鼻子嘴巴全被拨弄到了，不由得抱怨道。
“没有。”白无绝把手甩了甩，还是觉得不干净，便在墨千痕肩上蹭了蹭。
“哎呦疼！”墨千痕叫唤。
“不疼，伤的轻了。”白无绝冷道，“你对女杀手穷追猛打，反遭其害的时候，怎不知疼？”
“姐姐就是姐姐，所料不差，的确是我大意了，我太想替徐净报仇了。”墨千痕承认错误。
“徐净死了？”
“没，还有一口气。”
这是好话吗？白无绝担心徐净应付不了，果不其然。
她道：“为什么派徐净跟踪我？”
“冤枉！”墨千痕立马叫屈，“我只命徐净追踪谢遥而已，谁知他追来追去，追到你身边了。”
“追踪谢遥？讨赛仙丹，还是讨欢？”白无绝沉声。
“……”墨千痕默了默，唇角可疑地扬了起来。
“哼！”白无绝拂袖欲走。
“讨命！我追踪她，自是讨命嘛。”墨千痕这才解释道，“漏网之鱼，一而再兴风作浪，居然还敢对本殿下药，骗色骗婚，本殿岂能饶她？”
“跳梁小丑而已，你闲的没事干？”白无绝余怒未消。
“主要还是她与大皇兄在一起，我想顺藤摸瓜，找到大皇兄，兄弟一场，我得亲自送他去葬骨大漠尝尝滋味。”墨千痕半垂眸子道。
短短一瞬间，似有怨气浮现。
白无绝与墨千痕共同经历过很多事，而那些事中的大多阴暗手段，都是墨连野使将出来的，构陷墨千痕“侮辱太傅夫人”，在天作之礼里埋伏杀机，永福山上勾结托阳妖王，后来联合疾浪将军，墨连野的目的，就是搞死墨千痕。
当初在谢家，墨连野最后也是将矛头直指墨千痕，一言一语，皆是满腔仇恨，不惜折损谢家精锐，也要言称“新仇旧恨一起算”，甚至，言多必失，不小心说出了早年为杀墨千痕，牺牲掉整座平狱城之类的话，这些，哪里是“兄弟”所为？
还有墨千痕中妖毒，以至于夏桐失了眼睛……
别说墨连野要算新仇旧恨，墨千痕也是想算的。
现如今他只是遵奉皇命，把偷偷滞留下来的墨连野抓去流放，已是念及手足，极大的宽容和胸怀了。
白无绝自问做不到他这般，口气略软道：“为何追到我身边？徐净发现了什么？”
墨千痕挪动靠枕，让自己更舒服些，答道：“他先追去你打飞谢遥的地方，发现她已经被人救走了，大皇兄现身之地，他也去过，也发现了外人痕迹，之后一路追踪，合上了你的行程。”
白无绝皱了皱眉，徐净的“发现”总不能是亲眼所见，毕竟墨连野现身之地，在城墙头上，若有外人，她怎没瞧见？还能一路追踪，徐净长了千里眼吗？
没让她胡思乱想，墨千痕接着道：“不管谢遥被救的地方，还是大皇兄现身之地，都有一股淡淡的旃檀香气，这味道，想必姐姐也很熟悉吧。”
白无绝点点头。
“檀香乃香中之王，香味醇和，香远益清，只要沾染上一点，便历久弥香，檀香也极为贵重，千珠难得一两，寻常人家无福享用，等闲商铺也供不起货。”墨千痕意有所指。
白无绝不负所望，恍然道：“难不成，望月宝阁！”
“的确只有望月宝阁在售此香。”墨千痕道。
“女杀手真的是她，阁主穆锦？”虽是问句，白无绝此刻已基本笃定了。
墨千痕不置可否，道：“其实自打独路城一别，我便调查女杀手的身份了，一开始并无头绪，直到察觉此香似曾相识。”
“嗯，我也是先在意这香味儿的。”白无绝道。
墨千痕又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靠的不怎么舒服。
于是白无绝帮了帮他，把床尾用不着的一叠被子，塞在了他身后。
这样舒服了些，墨千痕续道：“后来打听到望月宝阁有售此香，我便去试探过穆锦，可她言行谨慎，我不能确定她就是女杀手。”
白无绝理解，归心馆庞承文和管大春也是试探无果。
“当谢遥和大皇兄身边出现此香后，徐净先去了望月宝阁，发现穆锦不在了，我想，穆锦若是女杀手的话，待你离开皇都，她可能会有所行动，依着你的方向，果然没追错。”墨千痕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无绝觉得倒霉的都是自己。
若在螳螂和黄雀之间选一个，她宁愿跟螳螂一决胜负，也不愿同黄雀共处一室。
墨千痕打趣笑道：“姐姐招来的螳螂，除了女杀手，还有胡全顺，他们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再加上谢遥和大皇兄已与女杀手同流合污，其背后的妖族亦会掺一脚进来，姐姐好魅力啊，你这是招了一窝螳螂吗？”
“……”白无绝没有他这份苦中作乐的精神，冷冷地道，“妖族已经掺进来了，你不会没发现女杀手元力有异吧。”
“一说这个，我就得好好感谢姐姐，多亏姐姐教导，永福山时给我上了一堂关于蝠类妖族天赋的课，让我一眼就瞧出女杀手元力大有蹊跷。”墨千痕身体不能动，脑袋朝白无绝低了低，做了个拜谢的姿势。
“好好说话！”白无绝头大。
“晋升帝位，天降异象，独路城时女杀手还是王位，时至今日，子夜并无任何异象出现，她却成了帝位，确实可疑。”墨千痕换了一个说辞。
白无绝道：“然后呢？你不怀疑她是墨连野的人吗？”
“哦？何以见得？”墨千痕反问。
“黑榜，独路城，陨心香，妖傀，外加一声‘殿下’。”白无绝挑眉，这些还不够吗？
“殿下？哈，女杀手失口了？”墨千痕笑了笑。
白无绝以为他跟自己所见略同，问道：“再然后呢？”
“追上了女杀手，目标锁定，再然后就是秋后算账呗，这次，换成我杀她。”墨千痕轻描淡写地道。
“未见的吧，我看是她杀你。”白无绝兜头一盆冷水。
墨千痕尴尬一笑：“本来是我杀她，谁知妖朔之夜降临，她居然强了不少，姐姐，这得怪你了，你怎么没教过我食了蝠类妖血的人，也会有妖朔增益啊？”
白无绝抱臂挑眉，这也用教？他不会自己看吗？当初他被疾浪一箭射中心口的时候，正也是妖朔之夜，多少妖傀在他眼前狂化，全忘了吗？
墨千痕看她表情，便知自己言语不当，死鸭子嘴硬道：“不过，女杀手也就风光一时，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后面七日，她亦会武力削减，于是又变成我杀她了。”
是吗？白无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