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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杨家兄妹三个都带来了。”
“出了点小问题，我承认错误.....”
张勇凑到周严身边小声说道。
张小乐带人赶去支援周严，只带着五六个手下刑警。
其余的，除两个在周严家协助看守袁秋海和牛自武，另外几人，都由张勇带着在看守所，以提审的名义，保证杨家三兄妹的安全。
周严突然要求公安局和检察院把美佳集团的涉案人员带到市委家属区，古宝华不敢不答应，却耍了点小心机。
所谓小心机，自然是要走一下程序。
程序，是个非常微妙的词。
西方法学界曾经流行的说法，程序即正义。
严格到一丝不苟的程序，是维护法治精神的基石。
这种思想一度被我们这里喜欢跪舔的所谓学者们奉为圭臬。
全然不管这样的精神，到底维护的什么样的法治，什么样的精神。
客观地说，只要还是阶级社会，甚至说，人类只要还是肉体凡胎，正义和非正义，就不可能完全客观。
也正因为如此，只要程序是由人来执行，就永远不可能实现真正的正义。
这是人性的问题，无解。
之所以被统治阶级以及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所谓精英阶级不遗余力的鼓吹，是因为无论多严格的程序，都会有漏洞，有后门。
这些漏洞和后门，往往掌握在执行者手里。
普通民众在为程序正义欢呼雀跃的时候，执行者早就洞悉其中可以为己所用的“宝藏”。
直白说，就是“愚民之策”。
把涉及重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带离看守所，说简单，看守所领导一句话就可以。
复杂起来，市局局长也不能一言而决。
古宝华是局长，但古宝华要“正义”。
听到消息的张勇，一眼就看出古宝华的小心思。
跟着周严办事，张勇的觉悟在有一定的“高度”。类似的情况，甚至不需要张小乐或者周严仔细交待。
于是，当那帮人拖拖拉拉办事的时候，张勇表现出极其强硬的姿态，不惜和建宁警方的人发生冲突。
如果不是驻监武警察觉不对劲，赶过来阻止，双方可能会上演全武行的闹剧。
周严早就注意到张勇神色有异，听张勇一说，大概也能猜到张勇说的错误是什么。
“承认错误去找张小乐。别给我添乱。”
周严笑骂：“在别人地盘不讲规矩，都是跟你们张局学的！”
张勇嘿嘿笑，“张局是跟你学的”几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周严挥手赶走张勇，对站在一旁的古宝华道：”古局，美佳集团的案子，是你们市局经侦大队侦办的。”
“听说还有一个专案组。专案组是你负责吗？”
一件拖了将近两年，涉及无数人和内幕的案子，根本不是短期内内查清楚的。
别说是周严，就是包青天活过来，也做不到。
包括市局的人在内，没人明白周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不能就在这里，凭借三言两语，就把案子解决掉吧？
省委书记也没这个权力。
周严难道失心疯，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其他人可以观望猜测，古宝华却不能。
周严刚到建宁，就盯上了公安局。
自己知道自家事。如果周严决心要查美佳集团案，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可身为市局局长，面对周严这样的市委书记，别说抵抗，大概连当“缩头乌龟”的资格都没有。
这段时间，古宝华在自首还是不自首的念头中煎熬，整日浑浑噩噩。为此没少被卞少峰等人耻笑乃至训斥。
效果.....除了让古宝华更烦躁，更不知所措外，还有暗暗生出的逆反心理。
某些念头一旦产生，就再难遏制。
只差一个机会。
“专案组是你负责吗？”
周严很平常的一个问题，成为古宝华的“契机”。
“书记，专案组组长是闵玲闵副局长。”
古宝华声音很大，大的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刻意。
“书记，当时美佳集团集资案影响很大，原本应该是我亲自任专案组组长。但王富民王书记和卞书记指示由闵局任组长，局党委经过研究，最后遵照王书记和卞书记指示......”
“是吗？”
这是今天周严第三次感到意外。
白甲富的态度变化快，方卫东的前倨后恭，对周严来说是意外之喜。
不管他们要和自己谈什么，就是只凭当众这番话，周严就可以做很多文章。
和王富民谈过之后，周严最担心的，就是建宁这群人订立攻守同盟，铁板一块。
这会浪费周严许多时间精力。
在体制内，越是基层就越复杂。
高层解决问题，有时候简单到只需要一句话，一个表态。
基层却要牵涉许多没有实际意义，但会让人非常头疼的关系和人性考量。
白甲富和方卫东的“怂”，让周严看到了快速解决问题的希望。
真怂假怂不重要。
周严是别人的棋子，他们也是周严的“棋子”。
古宝华在周严心里的结果是确定的，注定的。
市局局长的位置，周严一定会攥在自己手里。
古宝华本人，周严也从没想过收为己用。
恰恰相反，他是周严准备第一个拿下的人。
一个准备用来“祭旗”的角色，突然大喊“我还可以救一救，我还有价值......”
周严颇为犹豫。
王富民提供的材料和信息中，牵涉古宝华的并不是太多。
身为市公安局局长，如此关键的位置，古宝华竟然没有进入那伙人的“核心”，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古宝华良心未泯，和这群人混在一起，只是形势所迫。
要么就是他心思更缜密，也有更大的后台和图谋。
周严没兴趣仔细分析。
反正都要去死，原因还重要吗？
可古宝华直接“供出”卞少峰，让周严临时有了别的想法。
“闵玲闵局长是哪位？”
周严扫视现场。
“书记，闵局没来。她去....她生病在家休息。”
古宝华说道。
“去......生病在家休息.....”
周严咂咂嘴，又看了古宝华一眼。
“裘书记，麻烦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