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83章我心即佛!佛门超级高手!
白马寺。
九丈高坛之下,另一座雅致凉棚内。
几位身着朱紫官袍的部堂大员正品着香茗,低声闲谈。
「前些日子,江解元那篇镇国诗词《观沧海》,气势磅礴,隐有一丝帝王之气.」
一位侍郎轻抚茶盏,若有所思,「可诸人皆疑其暗藏杀局,终究无人敢贸然接招。
毕竟,还没有哪位解元,会不知自己所写诗词文章,其典故出处。
故意抛出此诗,其中多半有诈,想要博取更大名望!」
「今日倒是巧了。」
他眯眼望向高坛,「释怀大师邀战国子监诸生,本是一场儒释论道!
谁知竟把这江解元,作为儒家士子之表率,给推了上去。」
茶香袅袅间,众人目光皆投向坛上那道青衫磊落的身影。
「诸位以为.」
那位侍郎放下茶盏,沉吟道,「这江解元,此番真能在白马寺这座佛门圣地,辩得过释怀大师?」
「哼!」
礼部侍郎徐士衡冷笑一声,指节轻叩茶案:「今日这场儒释论道,可不是江行舟设的局。」
他目光如刀,扫向高坛上那袭金红袈裟:
「释怀和尚自从三年前,将国子监的农家士子斩落马下!
如今又蛰伏三载,就为今日这一局。
诸位可知他案头的佛经,儒家圣典,翻烂了几回?「
茶盏重重一顿,溅起几滴琥珀色的茶汤。
「江行舟自夸,诸子百家丶三教九流,无所不通?」
徐士衡嗤笑道,「便是圣人再世,也不敢夸这等海口!
他尚未到弱冠之年,就敢妄称通晓百家?我看是妄自尊大罢了!」
侍郎疑惑,还欲争辩:「可他那篇《枫桥夜泊》.分明充满了禅意!」
徐士衡一笑,「不过是一首绝妙的写景诗,恰好写了『姑苏城外寒山寺』而已!那些俗人,非要牵强附会出什麽禅机佛理,岂不可笑?」
「且看着吧!」
徐士衡负手而立,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高坛。
寒风卷起他玄色官袍的衣角,猎猎作响。
「今日这九丈高台——」
他声音低沉,字字如铁,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要麽成就一段神话.
要麽,便葬送这狂生!」
茶烟袅袅中,只听徐士衡冷冷吐出后半句:
众官闻言,皆是心头一震。
「徐公所言正是。」
兵部侍郎捋须颔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今日这场论道,总要有人身败名裂。」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高坛。
但见释怀大师宝相庄严,身后白马寺,十八罗汉壁画栩栩如生;
白马寺的数百名沙弥丶和尚们,正在坛下双手合十,翘首以望。
而江行舟一袭青衫,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不是白马寺释怀大师声誉扫地
就是江南解元,连同国子监儒家士子们,颜面尽失。
他们拿自己毕生清誉名望作赌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徐士衡最后一句,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话音未落,忽闻坛上传来一声清越的佛号。
众人心头一震,只见释怀大师手中念珠骤停,袈裟无风自动。
而江行舟负手而立,嘴角含笑,竟是一派云淡风轻。
凉棚内顿时鸦雀无声。
几位大员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神色——这场论道,似乎双方都很有信心?!
高坛之上,寒风骤紧。
释怀和尚双手合十,金红袈裟在风中翻涌如浪:「江施主,请出佛偈。」
他双目如炬,声若洪钟:「你出,我破。」
佛门的佛偈论战,素以「佛偈出破」为攻防较量。
一人出偈,一人破偈;
往复交锋,直至一方无法破解对方佛偈,词穷理屈,败北投降。
以此来分,佛门境界的高下!
江行舟却负手而立,青衫猎猎作响,嘴角噙着一丝淡笑,摇头道:「我说过——论佛门造诣,我比大多数佛门弟子的水平更高。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大师。
若我出佛偈,大师怕是,连破题的机会都没有。
故而,还是先由你来出佛偈吧!」
佛门出偈丶破偈,这就犹如「围棋执黑先行」,先手一方往往会占优势。
他这是让先。
却见,江行舟袖袍一展,轻描淡写道:「请!」
一个「请」字,惊得满场鸦雀无声。
让先?
释怀瞳孔微缩,手中念珠骤然一顿,金红袈裟无风自动,胸口简直要气炸了!
他堂堂白马寺监寺丶首座弟子,被师父慧日方丈,赞许为佛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不只是白马寺,甚至是整个大周佛门的年青一辈僧人之中,他也算得上顶尖的佼佼者!
他竟然被江行舟,这位儒家弟子让先?!
释怀和尚眼中精光暴涨:「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一声比一声高亢,震得白马寺内数十座宝殿,檐角冰凌簌簌坠落。
「那贫僧,便——却之不恭了!」
最后一字吐出,整座高坛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释怀和尚眸中大恨。
他要让这,让这天下人知道
何为真正的——
佛法无边!
朔风怒号,卷起坛上小雪。
周围所有十数万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这场「江南解元江行舟,对战白马寺高僧释怀」的佛偈论战。
释怀和尚双目圆睁,周身佛光大盛。
他一步踏出,脚下青砖竟绽开朵朵金莲。
「《怒目金刚》
[佛是西天老比丘,紫金身相万人求。
金身原是法王体,万劫虔诚礼不休!]」
释怀和尚厉喝一声,出一道佛偈。
声如雷霆,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每吐一字,他身上的金光便盛一分,袈裟上的金线竟似活物般游走起来。
最后一句落下,整座高坛轰然震动。
释怀和尚的此道佛偈,是他苦修佛典多年,写出来的一首赞佛诗偈——意喻「佛是比丘,众人求金身——金身就是佛陀法体,众生应当永远虔诚礼拜!」
紫金佛光直冲霄汉,将漫天飞雪映成金雨。
寒风骤止,天地寂然。
刹那间!
释怀和尚身上披上了一层紫色金光。
但见,他身形暴涨,眨眼间化身为一尊金刚菩萨法相,身高百丈,不怒自威,冲天气势,望着对面的江行舟!
「这——」
礼部侍郎徐士隆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死死盯着那尊通天彻地的法相,喉结滚动:「竟是.佛门金刚法相显圣?!好实力!」
他心中不由狂喜!
好!
江行舟,急于在神都洛京成就一番威名,急于求战。没想到撞上释怀这位白马寺高僧,总算是踢到一块铁板了!
此战一旦败北,江行舟江解元的威名必定扫地,再无人敬畏.不知多少人看出他的虚实,会乘机落井下石!
坛下哗然如潮。
数万百姓早已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砖。
有人颤抖不住叩首,更有白发老妪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金刚菩萨显灵」。
白马寺的数百位沙弥丶僧人顿时欢呼,齐声合掌,无比崇敬的望着高台上的白马寺首座弟子,赞颂金刚菩萨。
「金刚护法菩萨法相!」
国子监生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几位紫袍大员不约而同离席而起,玉带碰撞之声清脆可闻,面露惊异丶敬畏之色。
「释怀大师修行的法相——是金刚护法菩萨?」
兵部侍郎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却发现自己掌心已沁满冷汗。
百丈金刚法相凌空而立,紫金佛光将整座白马寺,映照得如同琉璃世界。
那尊百丈金刚法相,怒目圆睁,手中一杆降魔杵直指江行舟,
所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佛法威压之盛,令高坛周围十数万人只觉胸口如压千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和窒息。
更何况,在法坛上,被这金刚菩萨法相,直指的江行舟!
他正独自承受着这毁天灭地的威压!
少年解元脚下的青砖正在「咔嚓~」龟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可那挺拔的身姿,却如悬崖青松般纹丝不动。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金雪。
在遮天蔽日的佛光中,所有人都看见——
那个本该被金刚威压给压垮的少年郎,缓缓抬起了头。
少年解元的眸中,清光潋滟,竟似古井映月,深不可测。
「好一个『金身原是法王体,万劫虔诚礼不休'释怀大师,这是要让世人对你俯首叩拜,永不停休?!!」
江行舟忽然放声长笑,笑声穿云裂石,竟将漫天梵唱生生截断!
在这毁天灭地的威势中,
他的唇角竟噙着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狂风吹乱的衣襟,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整理书房案几。
仰头望向那尊顶天立地的金刚法相。
抬首时,他眸中清光,竟比释怀和尚的佛门金身更为夺目。
「你这佛偈.成色一般啊!」
少年解元的声音清越如泉,
话音未落,
他忽然并指如剑,
「铮——」
一道青色才气自指尖迸射,如昆山玉碎,似银河倾泻,刹那间刺向百丈金刚金身!
「《我心即佛》
[泥塑木雕非真佛,无心方见释迦心。
泥龛铜铁终成锈,哪个真佛坐里头?]
给我破——!」
江行舟朗声笑道。
字字如雷,在众人心头炸响。
那剑光过处,金刚法相竟如琉璃般现出蛛网裂痕!
「我心即我佛!
——何来礼不休?
真佛非色相!
释怀大师,你有些太执着于这副『怒目金刚菩萨』的皮相了,着相了!
即心是佛——方为佛门之根本。
与其外求,何不求己心?」
白马寺,十馀万人,一片震撼丶寂然。
唯有少年清朗之声在雪中回荡:「正所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
此佛偈出口的刹那,天地为之一静。
「嗡——!」
顿时,释怀和尚的金刚菩萨法相佛光,原本已经开始蛛网裂痕的光芒,犹如遇骄阳的薄雪,寸寸消融。
那庄严宝相竟显出斑驳之色,仿佛千年古庙中褪了金的泥塑,陋鄙不堪,黯淡无光。
「咔丶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自高空传来。
百丈金刚法相上,蛛网般的裂痕急速蔓延。
降魔杵当啷坠地,砸得青砖迸裂。
「轰隆!」
金刚菩萨法相,应声崩碎,崩塌的巨响,震得白马寺周围簌簌颤抖。
漫天金雨纷扬洒落。
江行舟负手而立,任由漫天金色雨滴,簌簌落在他肩头。
这佛相金雨——乃是佛门弟子苦修多年而成的佛门才气,若能吸收,有诸多好处,可辟诸邪。
他不屑,轻轻拍去肩头金雨!
释怀和尚踉跄后退,七宝袈裟瞬间灰败如槁木。
「噗通!」
这位白马寺首座弟子,竟双膝砸地,降魔杵在青砖上犁出三尺深沟。
「哇——」
一口心头血喷在斑驳的袈裟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莲。
颈间伽楠念珠突然崩断,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噼里啪啦滚落,在血泊中溅起细碎水花。
释怀和尚抬头时,苍白的面容上写满骇然和恐惧。
他十年苦修,方修炼成的金刚法相.
竟被这少年.
一瞬之间,写出一道佛偈!
一言破之?!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对面风轻云淡的江行舟。
坛下十万民众,看到释怀和尚金刚法相被破这一幕,震惊的鸦雀无声。
徐士衡死死攥着案几,看见江行舟负手而立的身影——青衫依旧纤尘不染,连发带都未曾凌乱半分。
一滴金雨落在少年肩头,也被其轻轻拍去。
他瞠目结舌!
江南道解元江行舟,他不是学诸子百家的江南士子吗?为何他还精通佛门之法?
甚至,一道佛偈,破释怀修行十年的法相?
白马寺内,一片震动。
数百位现场观战的沙弥丶和尚们都露出恐惧,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释怀和尚可是首座弟子,乃是白马寺「住持方丈丶上座长老」之下的第一人,白马寺百年以来第一奇才。
释怀被江行舟给一道佛偈,给破了苦修十年的金刚菩萨法相,这是何等严重的大事!
除非住持方丈丶长座长老亲自出马,白马寺众僧人弟子再无一人是江行舟的对手!
「铛——」
白马寺的铜钟突然发出一声悲鸣,惊起檐角铜铃乱颤。
大雄宝殿前,扫地沙弥的竹帚僵在半空。
藏经阁里,正在誊写经卷的上座长老手腕一抖,墨汁在《金刚经》上洇开大片污痕。
「首座师兄的怒目金刚法相破了!」
不知是谁先发出这声颤抖的低语,刹那间如巨石入水,惊起满寺高僧们的一片哗然!
「这怎麽可能?!」
「那可是苦修十载的菩萨金身啊!」
僧众们手中的木鱼丶钵盂叮当坠地。
几个年轻比丘,听闻此事,甚至踉跄着扶住廊柱,仿佛天旋地转。
他们望着山门外那道尚未散尽的金色馀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那可是首座弟子!
他们崇拜多年的释怀大师兄!
方丈亲口认证的「佛门百年来最有希望,修成菩萨境,得正果的弟子」!
「快!快敲警心锺,召集所有人!」
监院僧的吼声惊醒众和尚。
刹那间,整个白马寺如同被捅破的蜂巢——有人跌跌撞撞冲向钟楼。
有人慌乱地翻找经书,试图寻找破解江行舟这道佛偈之法。
更有小沙弥吓得直接瘫坐在蒲团上啜泣。
「让开!都让开!」
一个赤脚沙弥狂奔过九重殿阁,袈裟下摆卷起满地银杏叶。
他在大雄宝殿前重重跌倒,又手脚并用地爬过门槛:
「方丈!大事不好——」
小沙弥带着哭腔的呐喊撞上三世佛金身,在袅袅青烟中炸开:
「首座师兄的『怒目金刚』菩萨法相.被人被人一言破了啊!」
「嗡——」
慧日方丈端坐团蒲,指间转动的沉香佛珠骤然停滞。
这位须眉皆白的老僧缓缓睁眼,古井般的眸子深处泛起一丝涟漪。
他早已感知到,首座弟子那金刚法相崩裂时,传来的震颤——整座白马寺的经幡都在那一瞬无风自动,屋檐震颤。
「细细道来。」
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跪伏在地的小沙弥后背沁出冷汗。
「启禀方丈!」
小沙弥额头紧贴青砖,「首座师兄在白马寺前的法坛论道,与江南道解元江行舟,比斗佛偈」
殿内檀香突然剧烈摇曳。
「那江解元以一句『[泥塑木雕非真佛,无心方见释迦心。.]',竟竟破了首座师兄的『怒目金刚'佛偈!
这可如何是好?」
慧日方丈枯瘦的手指蓦然收紧,掌中佛珠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记得那偈——那是在十年前,释怀闭关苦修三年之久,于雷雨夜见怒目金刚,显圣所顿悟。
[佛是西天老比丘,紫金身相万人求。
金身原是法王体,万劫虔诚礼不休!]
何等庄严!
万民朝觐之法相!
而破偈之人竟道——
[泥塑木雕非真佛,无心方见释迦心。
泥龛铜铁终成锈,哪个真佛坐里头?]
「好一个『无心方见释迦心'」
慧日老方丈忽然轻笑,雪白长眉无风自动。
他缓缓起身时,悬挂大雄宝殿角的十二盏青铜佛灯齐齐暗了一瞬。
「咚!」
九环锡杖重重顿地。
慧日方丈袈裟翻卷如云,一步踏出便已至殿门:「老衲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妙人,能一语道出『即心即佛'的禅机。」
对方仅仅以一道《我心即佛》的佛偈,便破了释怀苦修多年的《怒目金刚》佛偈!
那江解元,绝对是——佛门修行的超级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