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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龙不接腔，硕大的龙目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苏茉灵机一动，又道：“前辈不是说，想和我做个交易？”
蜃龙默了半晌，龙头轻轻上下点了两下，随着起伏，苏茉手中的龙角倏忽飞出，绕空飞了两圈，稳稳落回龙头之上。
“诶，我……”苏茉下意识想说我的，但这怎么可能呢？人家头上明明只剩一只龙角，不还肯定说不过去，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就听蜃龙开口说道：“吾之龙珠藏于一件仙器之中，你若能寻回，吾有厚赠。”
苏茉撇撇嘴，“这龙角诚然是前辈你的，但我这一路为了它也花费不少力气，还险些赔上性命。你口中说着厚赠，却又把它拿走。这便如同做生意的人，明明说着要降价大酬宾，却又暗中抬价，明降暗升，这笔交易，还未开始我就已经亏大发了！”
“你……”蜃龙被她的生意经噎得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龙珠的情况？”
怎么光想着报酬去了？
“哦……“苏茉也觉出自己这话有些过于关注收益，便从善如流地问了一句。”不知龙珠到底在哪？”
“当年吾与玄门昊绝尊者一战，被他的本命法宝昊绝塔摄去龙珠。此塔后来辗转落于龙家，就是现今龙御帝国的开国皇帝手中。”
“龙御？难道是他们手中那件仙器，通天塔？”
“正是。”
苏茉原以为已经等了几万年，龙珠必是在一件还未出世的仙器中，那就只能慢慢寻找机缘，不知会在哪处仙域碎片中碰见。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几十上百年，想必他也不会介意。
“通天塔在龙家时间已经不短了，前辈既然知道龙珠的具体下落，为何一直不去寻来？”
“吾要等得是有缘人。”
苏茉哑然，没看出来如此桀骜的蜃龙竟还是个执拗性子，苦等数万载只为“有缘”二字。
龙目深邃晦暗，竖瞳闪着莫名的幽光，苏茉被他看得一个激灵，不禁开口问道：“前辈如何判定我就是有缘人？”
蜃龙不答，头上双角冒出丝丝白气，缭绕而至，苏茉顿时觉得神思恍惚，她陡然一惊，强提一口气运起无念诀，却完全无法抵挡，眼睁睁看着蜃气探近眉心识海。
葭卉他们全都身不由己地化回兽魂，倏忽钻入识海，紧接着，苏茉额间光芒大作，一声冷哼响起，声音似乎细微至不可察觉，却又好像飘荡在整个空间，传出阵阵回响。
如同黄钟大吕敲在蜃龙耳畔，惊得龙身顿时缩至只有半尺长，激射向天际，远远退避至星辰之间。
过了好半晌，苏茉仍是闭目静立原地，似乎无知无觉，先头那丝蜃气却早已荡然无存。
蜃龙谨慎地飞回来，小心翼翼靠近，只见苏茉肩头处，悬停着一只淡得几乎透明的兽影，白首虎身，深紫双眸中满是讥讽。
“烁烨，你藏了几万年，一把傲骨摧折得如此不堪，连算计个小姑娘，也这么畏首畏尾。”
“你……，你果然是夜攸？”蜃龙眼中闪过精芒，随即哈哈狂笑，“想不到啊，堂堂夜尊，竟也会纡尊降贵，寄身在这么个小小修士身上！”
难怪之前狻猊出现的刹那，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竟真是老熟人。
夜攸并不与他争辩，冷声道：“蠢龙，你忘了当年的谶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