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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宋雪芝步履匆匆,刚从研究所开完一个重要会议出来,快到小石头放学的时间了,她怕迟到,拜托司机开得快些。
工作再忙,她也不忘把时间分给儿子。
对孩子来说,陪伴还是很重要的。
厉承渊同样如此。他平时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回家给儿子辅导作业。
夫妻俩心照不宣,还安排了值得信任的便衣警卫员在上下学路上暗中跟随。
小学一年级的厉煜骁,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乌黑的头发,白皙精致的脸蛋,一双葡萄大的眼睛,眼睫毛特别长,穿着干净整洁的小军装式校服,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礼貌,像个小绅士。这副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老师们没有不喜欢的,班上的小女生们更是常常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争着给他递橡皮、分享糖果。
然而,这么乖巧的儿子似乎有时也会引来小小的麻烦。
这天,宋雪芝和厉承渊几乎同时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不是表扬,而是请家长。
他们一问,才知道事情原委,一个性格有些骄纵的小女孩,因为厉煜骁没有接受她强行塞过来的画片,觉得丢了面子,竟在课间故意推了他一把,还把他的新铅笔盒摔在了地上。
厉煜骁没哭没闹,只是平静地扶起桌椅,捡起散落的文具。但老师看到了,自然要处理。
办公室里,小女孩的母亲,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却面带刻薄的中年妇女,嗓门洪亮,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倒打一耙:“哎呀老师,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啊!我们家囡囡是喜欢他才跟他玩的,是他自己不小心!男孩子嘛,这么娇气干嘛?还劳动你们亲自来,真是小题大做!”
厉承渊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场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宋雪芝则直接无视了那女人的叫嚣,蹲下身,平视着儿子,声音温柔:“煜骁,告诉妈妈,当时是怎么回事?你感觉怎么样?”
厉煜骁条理清晰地复述了经过,最后看着那个躲在妈妈身后、此刻有些害怕的小女孩,认真地说:“妈妈,她推我是不对,摔坏东西也要赔。但我原谅她了,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头,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
那妇女被儿子这出乎意料的“绅士风度”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还嘟囔着“装什么大度”。班主任赶紧打圆场。
厉承渊冷冷道:“这位同志,孩子需要正确的引导。煜骁选择原谅是他的善良,但不代表错误的行为可以被忽视。请教育好您的女儿。”
妇女张张嘴,本还想说什么。还是哑口无言了。
最终,在老师的调解和厉家无形却强大的气场下,那位妇女不情不愿地道了歉,并承诺赔偿铅笔盒。
小女孩更是彻底蔫了,看向厉煜骁的眼神充满了羞愧和后怕,显然再也不敢找他麻烦了。
走出校门,宋雪芝牵着儿子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煜骁,你做得很好,宽容是美德。但是,记住妈妈的话,以后离这种不懂得尊重别人、行为粗鲁的人远一点。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也是对自己负责。”
厉煜骁似懂非懂,但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安抚儿子经历的小风波,也为了兑现奖励他“处理得当”的承诺,宋雪芝提议:“走,妈妈带你去个新地方!首都刚开了家‘肯德基’,听说有特别好吃的炸鸡和汉堡!”
“肯德基?”厉煜骁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他虽然平时总努力学着大人的沉稳模样,模仿爸爸的坐姿和说话方式,但终究还是个孩子。空间灵泉滋养得他身体倍棒,胃口也出奇的好,对新鲜美味的食物毫无抵抗力。
新开的肯德基餐厅里人声鼎沸,新奇的食物和装修让人感到格外新鲜。
宋雪芝点了炸鸡桶、汉堡、薯条和可乐。当香喷喷的汉堡递到厉煜骁手里时,他学着爸爸的样子,努力想保持斯文,但咬下第一口后,那酥脆的面包、多汁的肉饼和酸甜的沙拉酱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眼睛幸福地眯成了月牙,小口小口吃得飞快,嘴角沾上了沙拉酱也浑然不觉。
宋雪芝和厉承渊相视一笑,看着儿子难得流露的馋相,心里软成一片。
厉承渊细心地用纸巾擦掉儿子嘴角的酱汁,宋雪芝则把蘸了番茄酱的薯条喂到他嘴里。一家三口围坐在小小的餐桌旁,吃着“洋快餐”,空气中弥漫着炸鸡的香气。
这一刻,工作的压力、外界的纷扰都被暂时隔绝在外,只剩下最平凡的、属于家人的快乐。
几天后,厉承渊难得休了个完整的周末假。夫妻俩早就计划好,要带儿子去新建的大型游乐场好好玩一天。
当天,宋红梅笑着把他们送出门:“放心去玩,家里有我呢,玩得开心点!”
游乐场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基本都是家长带娃出行。
厉煜骁对旋转木马情有独钟,坐在彩色的木马上,随着音乐起起伏伏,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宋雪芝和厉承渊就站在围栏外,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
做完木马,厉煜骁就嚷嚷着想去溜冰。
穿上租来的笨重旱冰鞋,厉煜骁起初站都站不稳,小身子摇摇晃晃,紧张地抓住爸爸的手。
厉承渊半蹲着,稳稳地扶住儿子的胳膊,声音低沉而耐心:“别怕,煜骁,抬头,看前面。重心放低一点,对…左脚试着轻轻往前滑…很好!再来,右脚…”
他像一个最可靠的教练,一步一步引导着。
厉煜骁继承了父亲优秀的运动神经,加上灵泉潜移默化对身体的优化,学得非常快。
摔了几跤后,他竟能慢慢松开爸爸的手,自己踉踉跄跄地滑出一小段了!很快他就彻底爱上了这项运动,在场地边缘一圈又一圈地练习,小脸兴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宋雪芝在一旁看着,提出去买水和冰淇淋,想着犒劳一下他们。
然而,就在她离开的短短几分钟,意外发生了。
溜冰场人实在太多,一群追逐打闹的半大孩子呼啸而过,瞬间冲散了人群。等宋雪芝拿着冰淇淋回来,原本在边缘练习的儿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煜骁?!”宋雪芝的心猛地一沉。
有了前车之鉴,如今她最是怕发生这种意外。
她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不顾形象地在人群中焦急地呼喊、寻找。
“煜骁——”
厉承渊也立刻发现了儿子的消失。军人的冷静在这一刻压过了父亲的惊慌。
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全场,同时一把拉住慌乱无措的妻子,声音沉稳有力:“雪芝,冷静!广播室!立刻去广播室!”
他迅速锁定了最近的服务点,拉着宋雪芝疾步冲了过去。
广播室里,宋雪芝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游乐场:“厉煜骁小朋友,厉煜骁小朋友,听到广播请立刻到东门广播室,你的爸爸妈妈在这里等你!厉煜骁……”
她一遍遍重复着,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厉承渊一边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给予力量,一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窗外涌动的人流,同时迅速联系了暗中跟随的警卫员,指示他封锁游乐场几个主要出口并分头寻找。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就在宋雪芝几乎要被恐惧淹没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位穿着游乐场工作服的女员工带领下,出现在广播室门口。
“妈妈!爸爸!”厉煜骁小跑过来,脸上带着点运动后的红晕,眼神很镇定,并没有特别惊慌。
宋雪芝一把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声音哽咽:“煜骁!你吓死妈妈了!跑哪里去了?”
厉煜骁被妈妈抱得有点紧,但还是乖巧地回答:“刚才人太多,我被挤到中间去了。找不到你们,我就想起爸爸和外婆教过的话,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看到穿这个衣服的阿姨,就过去告诉她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请她带我来广播室。”
那位女员工笑着说:“这孩子真聪明,一点都不慌,说得清清楚楚的。”
厉承渊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蹲下身,一把抱住儿子:“好,你做得非常对!”
他心中也后怕不已,但更多的是对儿子临危不乱表现的欣慰。
虚惊一场,但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一家人的心贴得更紧。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也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
厉承渊一手抱着玩累了有些打瞌睡的儿子,一手紧紧牵着宋雪芝。厉煜骁的小脑袋靠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已经有点化了的棉花糖,小嘴里满足地嘟囔着:“爸爸,溜冰真好玩……下次……还要来……”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厉承渊和宋雪芝牵着儿子,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