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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君辞难得休假，便陪着谢芜一同前往南郊，实地去考察那家倒闭的国营食品加工厂。
厂子坐落在一片开阔地，四周是绿油油的农田和零星的村舍，空气清新，远离了市区的喧嚣和工业区的浑浊。
铁锈斑驳的大门敞开着，门卫室空无一人。
两人并肩走进去，院子确实很大，地面是水泥铺就的，虽然有些裂缝，但整体还算平整。
几排厂房略显陈旧，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但主体结构看起来依旧坚固。
“这厂房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谢芜仰头打量着。
君辞推开一间最近的厂房虚掩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尘土和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厂房内部空间极为宽敞，高大的屋顶让光线可以充分透进来，几台早已停用的机器蒙着厚厚的灰尘，静静地立在那里。
“水电线路看着都还在，不过肯定要重新检修。”君辞指了指墙壁上裸露的线管和水管接口，“排水系统应该也有，毕竟是食品厂。”
谢芜走到窗边，窗户玻璃大多完好，只是蒙尘。
“这里采光不错，通风也好，如果能盘下来，简单修缮一下，再把我们的设备安装进来，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了，你看那边，如果以后我们规模扩大了，这里完全可以扩建新的车间或者仓库，潜力很大。”
君辞赞同地颔首：“确实，比城东那个重工业区的要好太多了，至少环境上能保证药材不受污染。”
原厂的负责人姓赵，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带着几分愁苦的男人。
听说是来看厂子的，他显得颇为热情，领着谢芜和君辞将厂区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详细介绍了厂子原来的情况。
“赵厂长，我们对这个厂子很感兴趣，想了解一下转让的价格和手续。”谢芜直接开口问道。
赵厂长搓了搓手，面露难色：“姑娘，不瞒你说，这厂子是我们厂里职工最后的念想了，当初也是红火过的，现在……唉，上面的意思是，能盘活一部分资产，给老职工们多少发点安置费就行，价格嘛……”
他伸了伸手指。
谢芜没有立刻表态，看向君辞。
“赵厂长，我们了解厂子的情况，也理解您的难处，价格方面，我们确实有诚意，但这个厂房的修缮也需要一大笔投入，您看，我们是真心想把这里利用起来，做的是利民的药膳生意，以后也能带动周边的就业。”君辞沉稳开口，语气不疾不徐，“我们希望您能给一个更实在的价格，我们尽快把合同签了，也早日让厂子重新焕发生机。”
赵厂长看着君辞一身正气，又听谢芜说要做药膳，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沉吟片刻，咬了咬牙：“既然两位是真心想做，又是做好事，那我再降一点，这个价，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对不起那些老伙计。”
他报出的新价格，比最初的低了不少，虽然仍需筹措，但已在谢芜的可承受范围内。
“好，赵厂长爽快！”谢芜眼中闪过一丝喜悦，“那我们先拟个意向，具体合同细节，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行，行！”赵厂长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谈好价钱，谢芜顺路去了药材集散市场。
这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
除了去李老伯那里补充一些急用的，品质有保证的药材外，她更希望能找到几家能够长期稳定供货的源头药农或者药材种植合作社。
她先去了李老伯的摊位，李老伯依旧守着他那些干净地道的药材，见到谢芜，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丫头又来了，这次要点啥？”
“李大伯，我来补点黄芪和当归，上次的样品用着非常好。”谢芜笑着回应，挑拣了几样药材。
闲谈间，谢芜状似无意地向李老伯打听：“大伯，您知道这市场里，有没有那种直接从山里或者地里供货的药农，或者他们自己组织的合作社？我想长期、大批量地采购一些药材，想找个靠谱的源头。”
李老伯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丫头啊，这事儿可不好办，现在这市场，大部分都被那些大药贩子给垄断了，他们跟产地的药农签了长约，外人很难插进去，就算有些散户药农，他们也更愿意跟熟人交易，信不过咱们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小买家，怕咱们量小，或者压价太狠。”
谢芜在市场深处转悠了大半天，也向好几家看起来像是自家种植贩卖的摊主打听过，结果大多和李老伯说的一样，要么是被大药商包圆了，要么就是对她这个陌生的小采购者抱有戒心，不愿意深谈。
正当谢芜有些发愁之际，李老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们邻县，有个叫青山药材种植合作社的，他们那边有好几座山都种药材，听说他们种出来的几样东西，像什么板蓝根金银花之类的，品质特别好，是道地药材，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外销。”
“青山药材种植合作社？”谢芜眼睛一亮，“李大伯，您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或者联系方式吗？”
李老伯摇了摇头：“具体联系方式我没有，不过那合作社在他们县里挺有名的，你去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
谢芜心中感激，连忙道谢，将这个名字和地点牢牢记在了心里，准备过几日就抽空去邻县拜访一下。
……
宋家。
宋佳许整日坐立不安，如同困兽一般在屋里转来转去。
“哎呦，我说你能不能别晃了，晃得我头晕！”谢轻轻挺着愈发明显的肚子，靠在炕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耐烦地数落他，“没用的东西，出去一趟连个响都听不见，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瞎忙活什么。”
宋佳许猛地停住脚步，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