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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辉眉头紧紧皱起，电话里的声音实在是太陌生了。
不是他印象里颂帕的声音，也不是上一次那已经熟悉的声音。
准确的说，这个声音又变了。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颂帕。”林辉冷冷的说道：“上一次颂帕明明已经被....”
“林辉。”颂帕微笑着道：“像我这种人，命，就要比你们贱一点，也要硬一点，这样才容易活下来。”
林辉眼睛一亮，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这绝对是颂帕的风格。
和颂帕认识这么久，在林辉的认知里，颂帕就是一个从大山深处爬出来的有志青年的形象，并且他还一身的矫情，和电话对面这个人的说话方式一模一样。
即使换了声音，语气和语境也不会改变。
林辉冷冷的问道：“你说可以救我爸？”
“对。”颂帕回应道：“你爸爸的病，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救。”
没等林辉说话，颂帕继续道：“能打这个电话，我知道你心中其实已经相信，毕竟你亲眼见过我一次次从棺材里爬出来，重新活在你面前。我有能力救我自己，就有能力救你爸。”
刘卫国快速走到林辉身边，在他耳后轻轻说道：“条件。”
“条件。”林辉随即说道。
“没什么条件。”颂帕微微一笑：“我是真想把这些东西送给你。来吧，让我的人带你过来，他知道我在哪儿。”
林辉扭头看了一眼秃头男，秃头男的脸上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
刘卫国拼命的冲林辉摇头，压低声音道：“必须跟他谈好条件。”
“让你的人闭上嘴。”颂帕的声音随即传来。
刘卫国整个人都懵了，他已经将声音压到极致，而且林辉还盖住了话筒。
这都能听见？
“能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我欣赏你这个人。”颂帕继续道：“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我真的很想在死之前看看你。如果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可以把我研究的所有东西全部给你，也就是顺手的事。”
“当然，如果你不想救你爸，那就当咱们没有通过这个电话，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我也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颂帕微笑着道：“林辉，你选择吧。”
“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林辉爽快的回答。
刘卫国瞪大了眼睛，气的直接转过身。
“像你的风格。”颂帕笑着道：“跟着我的人走，他会带你到我这儿的。”
“我一个人来？”林辉问。
颂帕哈哈一笑：“我现在的处境，你们应该非常清楚。如果你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那就悄悄的来，至于你们要带多少人，随你们的便。”
林辉眉头一挑：“确定？”
“我什么时候和你吹过牛了。”颂帕淡淡的说：“跟你的每一句话，都是非常确定的。”
林辉默默点了点头，确实，和颂帕交手这么多年以来，风风雨雨，恩恩怨怨，实在是太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颂帕言出必行。
“你的时间不多了，五天。”颂帕说道：“希望你能赶到。林辉.....再见。”
电话挂断，林辉缓缓放了下来。
“你怎么能答应他呢？这恐怕是陷阱！”刘卫国焦急的道：“你该多套套他的话啊！”
秃头男微笑着道：“这位首长，别担心。我们老板如果还像过去那样，也许会下流无耻一点，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下流无耻了。”
刘卫国狠狠瞪他一眼，随后拍了拍林辉肩膀。
林辉会意的点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老叶已经知道了林辉的选择，可没有像刘卫国一样焦急，反倒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
不过当着刘卫国的面，他什么也没说。
“林辉，我知道你为了你爸，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刘卫国紧紧盯着林辉：“但是，这件事我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去做，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颂帕要么是走投无路，想要拉着你这个仇人一起下地狱，要么就是想把你骗过去，有他自己的意图。”
“这个家伙的脑袋有多聪明，不需要我和你告诉你了吧？这，就是个陷阱！”
林辉摇了摇头，同样紧紧盯着刘卫国：“老刘，我们抓捕颂帕已经很多年了吧？”
刘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辉。
“一次次被他逃脱，他一次次壮大，我们一个又一个战士和干警因为抓捕他而牺牲，多少个家庭还在等着为他们儿子，丈夫报仇的好消息，烈士们也始终没有瞑目。”
林辉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想去，有很大一部分成分是因为我爸。因为颂帕说的对，这世上如果有人能救我爸，那颂帕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因为他是真的死了好多次，又重新活了过来。”
“另外，出于公的一面，只要颂帕有了消息，难道我们不应该第一时间出击吗？就算明知道是陷阱，就算是龙潭虎穴，为了那么多牺牲的烈士，我也应该去出击。”
“还有。”林辉深深的说道：“我和颂帕交织的太深了，这么多年，该有一个结果了。我不希望他就这么默默的死掉，就算去见他最后一眼，我也要替所有牺牲的人见证这个混账已经彻底消失。这，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刘卫国张着嘴，依然紧紧盯着林辉。
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林辉的答案，可看着林辉那充满决心的脸庞，他还是不忍下达最后的命令。
“老刘。”老叶走了上来：“我和林辉一起去。”
刘卫国看向他。
老叶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和颂帕打了很多年交道，林辉说的对，如果颂帕要死，那我们也得去亲眼见证他彻底消失了。我，也得对的起我手下牺牲的兵，以及那些我认识的人。”
“祭奠他们的时候，我得挺起胸膛，信心十足的告诉他们：颂帕那个王八蛋，我亲眼看到他死了。”
“首长。”林辉认真的说道：“时间不多，决定吧！”
“老刘，下令吧，咱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老叶微笑着道：“对于一个已经成破落户，人人喊打的老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上吧！”
刘卫国紧紧握起拳头，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游动。
最终，刘卫国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补给，需要什么支援，你们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