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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焕皱眉,前行几步,“皇上,礼数不可废,您是一国之君,不能自称我。”
“不能自称我?那叫什么?”陆渊歪着头,像是不解的问着。
“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奴才不敢造次。”李焕低头后退几步。
“不敢?呵呵……不敢……”陆渊冷笑着看着李焕,突然大声吼,“去他的不敢!”
李焕后退几步,默然不语。
陆渊将手边的花瓶砸落,“我去他的你不敢!你什么不敢?!啊?!你什么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陆画尘!陆画尘!陆画尘!他才是你们的希望!是他!是他!是陆画尘!”
陆渊走到李焕面前,揪着李焕的衣襟大吼,李焕侧开头,皱纹深深的皱在一起。
“先帝的遗旨是我!我是长子!他成不了王!”陆渊松开李焕,张开双臂仰头大喊:“可你们就是信他!你们都向着他!我把他关了,囚禁了,可是,你们还是信他!还是向着他!”
“哼哼……”陆渊邪笑起来,“你们信他又如何?现在,他的血衣卫在我手里。血衣卫!是血衣卫!跟随陆画尘的血衣卫!”
李焕抬头,眼中有不可置信。
陆渊得意的笑,“没想到吧?他的血衣卫被我,哦不,被,朕,被朕给收了!没了血衣卫,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李焕后退几步,“怎么可能?血衣卫不会背主。”
“不会背主?哼……”陆渊的脸慢慢又扭曲狰狞起来,“是啊!血衣卫不会背主……朕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他们就是不跟朕……不过,没关系……死人,是不会懂得什么是忠诚的……”
李焕震惊的看着陆渊,“不可以!您不可以!血衣卫三千人,您不能这么残忍!”
“残忍?哼……朕不过才杀三千人,陆画尘杀了多少?啊?!他杀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拦?”
“先历二十三年,陆画尘活捉夷族兵士四万,他们明明已经投降,陆画尘却,毫不留情的,坑杀!”陆渊几乎陷入癫狂,手指连指李焕,字字数落着陆画尘干过的事。
“二十四年,逸郡王策反固然有罪,陆画尘却用不着那么残忍!活活掏人心脏!一代郡王,成了畜生嘴下之食!”
“二十五年,陆画尘削藩时……六位藩王,全部被抄家!手法之残忍,还需要我说吗?”
“更不要提,这些年,陆画尘杀了多少大臣!抄了多少家!这其中,有的是随先帝打江山的从龙功臣!陆画尘不记恩德,反而一个个诛杀!用的却是,虚无其有的罪名!”
“什么谋逆,什么篡位,全是栽赃陷害!全是陆画尘的栽赃陷害!陆画尘,才是乱臣贼子!”
“他杀的,那又是多少人!还有那些被马活活踩踏而死的大臣,死得何其惨!”
“当年堂堂二品大员胡尚律就是死在畜生脚下!陆画尘养那些畜生,就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羞辱人!”
陆渊步步紧逼,李焕步步后退,“说话啊!陆画尘杀的人比我杀的少吗?”
李焕后脚退到桌子边被堵住,浑身发抖,“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陆画尘祸国殃民,任人唯亲。你是宫中老奴,一直跟在先帝身边,你还不清楚吗?你看看现在的大楚朝廷!多少个人是陆画尘的?几个不是?朕在位两年,换了几个?朕根本不知道谁是陆画尘的人!朕查不出来!”
陆渊颓废的走开,坐到地上,“朕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先帝为什么那么偏心!陆画尘大逆不道,先帝还御封千岁,千岁!千岁!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为什么先帝对陆画尘那么好!既然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要给朕传位!”
李焕慢慢走过来,对殿中跪着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赶紧如蒙大赦般悄悄退下。
李焕轻轻道了声,“皇上,老奴告退。您静静吧。”
转身走出建章宫关上门,宫门缓缓关上,将光线拉成一条细线,将陆渊在这条细线中慢慢与世隔绝。
半晌,宫门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
“芷兰儿……芷兰儿……为什么……为什么嫁给宗晟……”
“父皇……为什么……”
李焕顿了顿,走出宫门,身板一下子站直,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衣领整了整,虎口一层薄茧,浑然没有刚才恭敬卑微之状。
仰头看看,天空一片黑云掩抑,像是掩抑着大楚浓浓化不开的未来。
身边跑过来一个小太监扶住李焕。
李焕回头看一眼建章宫的宫门,摇摇头转身走开。
空气中传来淡淡叹息声。
“总管大人,孝安公主在那闹呢,不要宗晟成婚,为了防止生变,影响千岁的计划,奴才自作主张将她关起来了,您看?”
“做的很好。小林子,你要记住,在这大楚皇宫里,你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千岁。一切对千岁不利的人或事都要杜绝,记住了?”
“是,奴才一定谨记在心。总管大人,您心情不好吗?”
“陆渊,远远不如千岁啊……血衣卫是千岁最初的力量,千岁十分看中血衣卫,怎么可能会让血衣卫落到陆渊手里。血衣卫十二位高手,就凭陆渊……”
“是啊,千岁那么厉害的。”小林子附和着。
“别忘了,除了明面上的血衣卫,千岁还有个暗里众人心照不宣的暗部呢……这建章宫啊……该换主了……”
“先帝曾说,陆渊心性难定,嫉恨心狭,难为大君。千岁虽然有时嗜血残忍,但是仁者不为君,如今看来,先帝果然英明,先帝的棋局,已经开始了。”
“回去研磨,我要亲自给千岁写信……”
“是。总管大人。不过陆渊还真的有点可怜呢。”一个小太监都敢如此直呼皇帝名讳,可见陆画尘势力之大,势力之广。
“哎……他可怜就可怜在做了皇帝啊……他明明不适合做皇帝,但是他又必须做皇帝,因为,这大楚啊,终归是属于千岁的……”
“帝王之哀,何其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