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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直以这样一个姿势维持了几个小时。
就好像只要自己不松开福林的手福林就不会死一样。
“小姐，小姐。”
夜已深，吴玉轻轻推了两下慕雨书。
慕雨书像是一个没了骨头的皮囊，直接瘫软，倒在吴玉怀里。
慕雨书没有昏过去，只是整个人像是没了三魂七魄一样。
只留下一滩肉泥在这个世上。
呆呆的眼神空洞，没有情绪。
慕雨书被吴玉带回她在和硕亲王府的独栋小绣楼里。
吴玉从没有见过小姐这副模样，从鹿岛随行过来的医生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慕忆受了几十大板身上还像是没有事一样。
一直默默的跟在慕雨书后面，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隔着帘子，慕雨书知道慕忆一直在外面陪她虚弱无力的说道：
“大哥他们都不敢过来，
母亲收留你的时父亲原本就不同意。你这个时候过来，父亲会找你麻烦的。”
慕忆坐在慕雨书床边的脚踏上隔着床纱静静的看着她：“我又没有什么皇位要去争，书儿这世上，除了你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慕雨书没有说话，假装睡着了。
慕雨书没有说话，假装睡着了。
慕雨书一晚没睡，天还没亮的时候，她起身为慕忆披了一条毯子。
独自一人走了好长时间，走道甬巷里。这里朴素得和金碧辉微的王府有这那么一些格格不入。
甬巷是王府下人居住的地方 。
很长很长的一条巷子，根据职位高低在分配房间。
这个时候天还有些灰暗，大家也都还没有起来。
慕雨书根据福林的职位，左拐找到了一间带着小院子两进两出的二层楼小平房。
在下人的房子了，这算是好的。
福林只是下人别说是白条丧仪了，就是停棺也不允许 。
昨天晚上发现断气就搬出去下葬了。
慕雨书来到门口，不敢再进去。
大门口依旧贴着喜庆的对联，这副对联还是她练字的时候随手写的。
福林这人就是死心眼，老实。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傻傻的，不知道像吴玉她们那样用职位的便利，捞点钱财。
每次问他，他也只是傻憨憨的笑，他觉得现在很满足。
慕雨书推门进去，有一声稚嫩的孩提：“谁呀！”
慕雨书像是做贼一样马上跑出来。
躲在墙角，看见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的胖乎乎像是年画里出来的小娃娃。
这是福林的孩子。
看他脸上的笑脸，应该是不知道福林出事了。
后面跟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孩子爬到她身上叫了一声娘，问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慕雨书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等那户人家门关严实了，放了一袋钱在门口，敲门就跑了。
祠堂内，
和硕亲王府是皇室嫡支，祠堂内自然没有供奉什么牌位。
只有几尊白玉雕的神佛，
边上点着三盏长明灯。
若非逢年过节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是偌大功利的王府里难得的清修之地。
也是王府里难得干净的地方。
慕雨书是接受临北疆前卫新兴思想教育的人。
她不信这世上有神佛，
所谓神佛不过是人们安慰自己无能的另一种方式。
以为她不会有机会，自己来祠堂。
现在她却老老实实，拿着佛珠双手合十跪在佛像前。乞求自己昨天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身后脚步声轻到听不见，却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慕雨书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何人：
“师傅，福林死了。”
“我知道，福林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灵魂依旧会在天上守护你的，他依旧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你憋太伤心了。”
慕雨书放下双手，手里长串的檀木打磨得光滑，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声闷响。
“师傅，还记得我再学屈原写的《国殇》时候，你问我这里面讲的是什么，我说是对死去将士的缅怀，歌颂他们的英勇，就算是死了他们的精神也永远不会死，是鬼魂中的英雄。
我说完以后，你大声呵斥了嗯一声。
全都是屁话，这些不过是对活人的安慰。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如今我将这句话送给你，福林死了，什么都没了。”
莫非看着慕雨书低头有点意外，一直温顺的小徒弟会说这样的话：“怪你父亲吗。”
“我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我好。这些日子我和庆郡我走太近了，真的把他当哥哥了。却忘了我们是天生的敌人。父亲这是在提醒我。”
“若师傅是来做说客的，可以回去了。”
莫非看着面前这个一夜间长大的徒弟，有点心疼，慕雄风开口闭口就骂自己是疯子，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疯子。
活生生当着女儿的面，用几条命教她这些道理。
如今变成这样陌生独立的一个人：“书儿，你依旧是南国的晴然郡主，依旧是你父亲的掌上明珠，依旧还有四个疼你的哥哥。别那么懂事独立。”
“师傅，从前我也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和大哥他们一样，生来就在战场上，四面楚歌。”
莫非听慕雨书如此说，非但不怒，反而放声大笑，整个祠堂都是莫非的笑声：“书儿，走过淤泥，才能懂恶，如今你已经看见黑色的一面。”
慕雨书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莫非，眼里说不出的疏远：“师傅，不就是看中我的身份才收我为徒的吗。牵一发而动全身，棋盘上最好的棋子，多好的角色，正好满足你玩弄天下的权心，向世人证明你才是天下最好的权谋师。”
璇玑大师在这世上只有两个徒弟，师傅莫非和另外一个不知所云据说已经死了的人那人是莫非的师弟。
还未公平选出由谁继承璇玑衣钵的时候，师弟突然失踪了。
莫非胜之不武，一直想找机会向天下人真实，他才是那个最厉害的权谋师。
有的人很幸运，生来就在天堂。
但是有的人就不那么幸运，只能在凡间，为生活操劳苟延残喘一生。
他慕子昂好像出生就在生命什么的终点。
他是对慕雄风最有威胁的人。
一不小心后退一步，就又到了阎王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