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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选秀一事(第1/2页)
正月初十,阿绥由景宣帝亲携,在皇室宗亲的见证下认祖归宗。
从此大齐多了一位小皇子,且备受宠爱。
春节一过,早朝恢复,这日天刚蒙蒙亮,阿绥被宫人唤醒。
宫女望着陷在软枕里睡颜憨态的阿绥,只能按捺住心软轻声呼唤:“小殿下,时辰到了,陛下在外等您,您再不起来陛下便要走了。”
昨夜睡前,阿绥特意吩咐宫人今晨定要早早喊醒他,因为他今日要和景宣帝一同上朝。
上朝这等大事,阿绥不敢忘,牢牢记在心里。
听到景宣帝要走,阿绥反射性开口:“不能走!”
他闭着眼掀开被褥爬起,嘴里念叨着‘不能走不能走’。
景宣帝穿戴整齐进到殿内便目睹他迷迷糊糊爬下床,闭着眼任由宫人给他洗漱穿衣的场景,顿时乐了。
殿内烧着地龙,阿绥奶腮上睡起了枕印,明明困得不行,却还是乖乖地伸开手,仰起头。
见状,江公公一阵心疼道:“陛下,要不今日便算了,让小殿下多睡会儿?”
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的,可不就正适合睡懒觉么?小殿下还那么小,何须跟着陛下奔波遭罪?
话落便遭到了阿绥的反驳,“不、不行.......要去!”
他强撑着眼睛睁开一条缝,语气坚决如铁。
景宣帝勾唇,颇觉好笑。
“想去便打起精神,再拖下去朕可就要走了。”他佯装抬腿便要走。
恰好宫人动作利落,最后将一顶圆头小毡帽戴在阿绥头上,顺势整理好他的衣襟围脖,可以出门了。
阿绥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的一头扎向景宣帝的腿上,伸手要抱。
景宣帝精神矍铄,见状啧了声,还是满足了儿子的请求,弯腰单臂抱起阿绥。
进入熟悉的怀抱,阿绥顺势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再次进入梦乡。
睡了一路,直到抵达宣政殿,被众臣的‘吾皇万岁’惊醒,阿绥才彻底清醒,目光炯炯。
他趴在景宣帝的肩头,与其相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场面与一众大臣。
为首的身着绛紫色官服,手执象牙笏板,其中就有阿绥熟悉的面孔。
譬如陆元铎,裴谦的父亲承恩公,还有太子的舅舅李太傅。
其后便是身着朱红色官服,曾经将阿绥堵在勤政殿门前考校的张廉、高济等人。
对上阿绥投来的视线,众臣内心想法不一。
“爱卿平身。”
见阿绥醒来,景宣帝便放他下地,顺道看了江福盛。
收到示意,江福盛令小内侍专门搬了套矮小的桌椅放在龙椅左前侧,供阿绥落座。
面对底下一众大臣的灼热眼神,已经睡醒的阿绥一点也不怯场,哒哒哒走到小案几后坐下,并且掏出了自己的记录册,认真地如同在学堂上听课。
做完一切,他看向上首的景宣帝,仿佛在说: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景宣帝:.......到底谁才是朝堂之主?
正欲开口,底下有大臣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陛下,此乃前朝重地。”
他看了眼阿绥,犹豫道:“小殿下年纪尚小,这恐怕不妥吧?”
不仅有专属座位便算了,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在监国?
景宣帝不以为意,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绥儿末考成绩均是甲等,位列第一,朕允诺了他奖励,便是观摩诸位早朝时的模样。”
他神色冷峻威严,说到‘位列第一’时下颌微抬,眼底充斥不易察觉的骄傲。
“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答应的事难不成要食言?绥儿年幼,难道还能影响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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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开口质疑的大臣缓缓低头,选择噤声。
阿绥反应过来,立马意识到这个人是在对自己的出现表示不满。
他抬头紧紧地盯着对方,表情严肃,誓要将对方的面孔记下。
大臣莫名脊背发凉,在父子俩的凝视中渐渐息声。
芝麻小事而已,景宣帝不欲计较,淡声开口:“好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简短的一句话,令阿绥凤目圆睁,挺直腰背,准备认真倾听。
今年大齐算是风调雨顺,各地民情良好,无大灾大疫,春节期间一切照常,并无严重的突发情况需要上述。
正当众人以为开年第一日早朝应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时,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的大臣上前:
“陛下,臣有时启奏。”
景宣帝闻此声,眼皮子骤然狂跳。
不为什么,只因张平之此人迂腐,在朝数载,多次劝谏他恢复三年大选一年小选的选秀,扩充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增添子嗣。
他一开口,景宣帝便知接下来将听到什么。
果然,张平之手持朝笏,张口便是:“陛下,子嗣香火乃关乎江山社稷之大事,且独宠之事万不可行,还望陛下雨露均沾、广纳后妃,绵延子嗣。”
景宣帝面无表情应声:“既如此,张爱卿便写份奏章上来。”
至于批不批,那就是他的事了。
“陛下!”
张平之急了,因为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过数回。
以往每每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写下后交上去的奏折,不是被人忘了呈给景宣帝,便是莫名被沾了水字迹模糊,亦或是搁置在角落待吃够了灰尘再被打回来。
总之,写了也是白写。
起初他对此感到痛心,后见景宣帝即便子嗣稀少,也不踏进后宫,唯恐陛下是身患隐疾,于是渐渐歇了心思。
如今陛下不仅专宠昭贵妃,甚至还认回了一幼子,不就说明陛下龙体无恙?
在朝中同僚的鼓动下,张平之死灰复燃,重操旧业,劝导景宣帝充盈后宫,绵延皇嗣。
然而显然,景宣帝依旧不吃这一套。
他面色稍沉,不悦质问:“稚子尚在,张卿意欲何为?”
言外之意,当着小孩的面提及选秀生孩子这种大人的事,是想要带坏小孩吗?
张平之欲解释,结果抬头便对上阿绥纯真好奇的目光,老脸一红,赶忙道:“臣不敢,臣明日便递交奏章,望陛下尽快批阅。”
此事暂且作罢。
下朝后,阿绥坐在御辇上认真翻看自己的记录。
一旁景宣帝瞟了眼未看清,不经意道:“都写了些什么,给朕瞧瞧?”
阿绥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拒绝:“不可以,这只能我自己看。”
景宣帝:“你娘也不给?”
阿绥:“阿娘从来不翻看我的东西。”
云挽向来很尊重孩子的意愿,偶尔想看阿绥的课业都是事先会征得他的同意。
闻言景宣帝稍稍放心,再度又道:“今日朝堂之上的事不得与外人道也,否则按律法将以泄密重罪处置。”
阿绥:“阿娘也不行吗?”
景宣帝不予直接回复,而是说:“按照宫规,后宫不得干政,位高者更要以身作则,否则难以服众,你说呢?”
已经明白一些关乎利弊之事的阿绥思忖片刻,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见状景宣帝安心。
他已经发现,自家儿子是把小漏勺,千万不能直接吩咐他不能做什么,而是要装作不在意引导,以及适当恐吓。
然而,即便没有阿绥小漏勺透话,有大臣请求帝王选秀之事还是传到了云挽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