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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退了钱,又有许多人特地跟萧玉珠嘱咐几句,正所谓食色性也,大家打心眼里,也并非想饭馆从此倒闭。
还有早早结账走人的客人,也听到阿达饭馆之事,特地前来退账的。齐老板和萧玉珠迎来送往,忙活到晚饭时候,才打烊。
齐老板见人都散了,自然焦急地跑去了关着那主厨的柴房,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悠悠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萧玉珠打发跑堂伙计关好门,终于坐了下来,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闭着眼睛,轻轻点揉太阳穴。她眉头轻蹙,漫不经心说到:“齐老板,莫要忘了我俩的约定。”
齐老板思索许久,虽有些不顾脸面,但还是开了口,“萧老板,您若是离了饭馆,这海鲜生意,我这阿达饭馆,可还能做?”
萧玉珠懒懒地睁开眼,斜着眼瞅了齐老板一眼,又闭上眼睛,冷冷一笑,道:“之前小女子不在,这生意,您不也做着。何苦这时候来问?”
说罢,她停住按摩的手,倒了杯茶水,慢慢喝着,等着齐老板说出心里话。
齐老板踱着步子,快快地走到萧玉珠跟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往前的事儿,原就是我的过错,但我也多拿了银钱给你,权当买秘方。今日的事儿,我自己出钱,萧老板若是不留,能不能……”
齐老板话说一半,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正是萧涟墨。跑堂伙计开了一扇小门,将他迎进来。
萧玉珠看见萧涟墨很是意外,这会子他应当是在萧大厨才是,如何又到这儿来了?
萧涟墨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冷着脸,缓缓进来,径直走向萧玉珠,一脸担心地问到:“今日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可有解决?”
萧玉珠还未说话,齐老板到满脸笑容,快快地迎上去,寒暄到:“萧老弟许久未见,可安好?找到活计了没?可愿意来我店里接着做工。”
萧涟墨也不理睬他,将手放在身后,冷眼瞟了一下齐老板,又才温柔地看着萧玉珠,淡淡道:“你二人神色自若,倒是我多心了。”
齐老板见萧涟墨丝毫将他放在眼里,也不自讨没趣,也不再说话。
萧玉珠站起身来,嫣然一笑,抬头望着萧涟墨,笑说:“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何必跑来?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齐老板看他二人闲聊,便转身又要去柴房。
萧玉珠余光瞥见齐老板的动作,冷冰冰地叫到:“齐老板等等,我与墨墨正好也同你一块去见见主厨。”说罢,又走到账房先生那儿,将账目拿上。
齐老板心里一惊,额头的冷汗,便不知觉地冒出来,这是要开始算账了?不过萧玉珠迟早要走,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到这儿,齐老板只能咬咬牙愤恨,后悔自己着实不该。
萧玉珠带着萧涟墨,走在齐老板身后,几句话给萧涟墨交代了事情,却没有提及事情的原由,只说他等会子便知。
三人走到柴房门口,就听到那主厨在里头又骂又踢又砸,口中脏话不断,一直骂着萧玉珠,却半句未提齐老板。
推门进去,那主厨一见萧玉珠,更是头脑一热,便突突地冲上来,想要打她,却被萧涟墨轻巧拦下,一拳打在他肚子。
萧涟墨不想闹出人命,只用了三成力,那主厨便被打倒地上,呜呼哀嚎地捂着肚子,眼泪都疼出来了。
萧玉珠见他贼心不死,却不对齐老板发作,用脚趾想想也知道,必然是齐老板许了他好处,这才只针对她一人。
萧涟墨有些愤怒,看着那主厨的眼色,如同一头雄狮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主厨正要喊骂,一抬眼对上萧涟墨的神色,吓得立即噤声,缩着身子,抱团瘫在地上。
齐老板知自己已然留不住萧玉珠,却也怕她再来一次萧记摊子的事情,只好从中调和,给双方赔笑,说到:“事情既然了解,何苦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好说开,便是了。”
这人虽心术不正,胆子却不大,若非齐老板以银钱利诱之,哪里会出这档子事情。此时齐老板,在萧玉珠心里不过一只跳梁小丑,先前那二十两银子的情谊,也被消磨殆尽。
萧玉珠佯装委屈,说到:“齐老板这话便是不对,事情已然解决,虽费些银钱,好在饭馆是保住了。小女子也未将这主厨交代出去,怎么这主厨不满心感谢,反而对小女子我这般?”
那主厨原是受齐老板挑拨,偷偷学习海鲜在前,又帮着齐老板偷换食材在后,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也不知齐老板与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萧涟墨眯着眼,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主厨,嘲笑到:“身为厨师,对自己的食客不负责,有何颜面为厨?身为帮厨,却偷学秘方,有何颜面为人?身为男子,犯错却责怪女子,有何颜面为男人?”
那主厨听得萧涟墨的话,被戳中痛处,又不肯承认自己的恶行,愤然骂到:“若非萧玉珠这个女人,我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怎么,全都过来怪我?你们就没错了?”
萧玉珠见他如此反应,知他已然崩溃,抓紧时机问到:“既然说是我的错,那些错事,怎地,是我叫你做的?”
齐老板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连忙跑到三人中间,尴尬笑道:“莫要说这些,且说说后事如何处置吧?”他原是想推着主厨出来背锅,等此事平息过去,再将他重新招进来。
因着萧玉珠留不住,又忌惮她做生意的手段,这才挑拨主厨,让他吓她一吓,却不料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
那主厨突地开了口,咬着牙,盯着齐老板,愤然说到:“齐老板,我可是为着你。若是你舍我而去,我必然让你的饭馆从此不得安宁。”
萧玉珠见齐老板和主厨二人这般,也不想过多纠缠,原本就是想问个究竟,却不成想,两个人都不是个爽快人,事情已然败露,还这般左右推诿。
萧玉珠不耐烦地说到:“齐老板,该负的责,小女子自不会推辞,但如今闹到这步田地,也绝非非我所想,你我二人契约作废,此后这些事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