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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家必须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让百姓们满意的态度,才能平息这场又一次掀起来的风波。
一些好事的百姓在知晓传闻中的凌家嫡女要回来,竟是三五成群的站在了凌家门前等着看热闹,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撺掇,不过片刻的功夫,尚京城的百姓便将凌府的大门围的水泄不通,站在凌府门口的韩氏并没有让人驱赶,反而摆出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人越多越好,到时候传出凌家对凌若雪有多好,自然能掩盖住凌翰林的丑闻。
“夫人快看,那是不是三姑娘?”韩氏身边的一个婆子十分欢喜道。
韩氏闻言立即看过去,果然见到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围观的百姓也纷纷伸长了脖子,甚至自发主动的替行驶而来的马车让开了一条路,所有人都很好奇,凌若雪这个传言中的凌家嫡女,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马车咯咯哒哒的停在凌府门前,冰柳正要下马车,却看到凌若雪闭上了眼睛,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是这种没有表情才让人觉得无端的瘆得慌,冰柳觉得凌若雪此刻像极了一只厉鬼,在此刻揭下了身上披着的雪白的人皮。
听到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凌若雪身上的阴寒气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于整个人都变得柔顺清丽了起来,但冰柳知道,凌若雪越是这样柔婉,心里就越是恨。
马车终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韩氏等人面前,陈贵家的立刻上前恭敬的掀了马车帘子,一个翠衣少女首先下来马车,这少女生的花容月貌,周身的气度也是十分的娴静,看上去竟不像是建城那等小城镇里能养出来的姑娘,倒像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娇小姐,甚至比不少富贵小姐都要典雅几分。
翠衣少女恭敬的走到韩氏面前,韩氏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要上前去扶,翠衣少女已经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人群一阵惊愕,这姑娘竟然只是个丫鬟奴婢?竟不是凌若雪?
丫鬟都尚且如此娟秀伶俐,那主子岂不是更出彩?
韩氏也是没想到冰柳竟只是个丫鬟,但她到底沉稳,温柔却威严道:“不必多礼,雪娘呢?”
想不到,凌若雪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个让她一眼就看出十分聪明的丫头,看来凌若雪这个小贱人并不简单,也是,下作的商户女,养不出什么干净人儿来,定是满肚子铜臭味,教人恶心的紧。
冰柳微微一笑,陈贵家的已经将马车里的凌若雪给扶了出来。
有了冰柳这样的人物在前面对比,若是凌若雪生的不好,仪态上有半点疏漏,那便是教人笑话还不如一个丫鬟,所以百姓们几乎都瞪大了眼睛,生怕看漏了一点细枝末节。
凌若雪缓缓走下马车,一缕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脸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白皙的有些不像是活人,身形纤细,虽说到底是年纪小还没有张开,但并不难看出日后长腿细腰,会是个难得的佳人,一身素雅的长裙,及腰的长发乌黑柔软,十分乖顺的披散在身后,单单是一个面对百姓的背影,便让人觉得有几分楚楚可怜无所依靠的意味。
凌若雪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标志的鹅蛋脸,皮肤白皙,五官细致,柳叶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盈盈润润,看上去便觉得格外天真淳善,鼻梁高挺秀气,朱唇略微苍白,只有在深处才能看到些许红润。
平心而论,凌若雪生的并不丑,相反,她的长相是很好看的,称不上是绝色美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比下去的,冰柳跟她容色相当,站在一块儿只会让人觉得像是一对姊妹,这就是凌若雪想要的,她不介意被冰柳压下去,而是要告诉所有人,冰柳就是另一个她。
再者,冰柳一个丫鬟和她一样的姿容,自然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如果冰柳出了什么事情,那在百姓眼中会怎样?
一个默默无名的丫鬟,和一个和主子一样俏丽的丫鬟,孰轻孰重一看便是。
深宅大户,韩氏或许会因为名声不敢明着对她下手,但冰柳是她的丫鬟,韩氏想要下手很容易,甚至连理由都不需要找,所以凌若雪必须要让冰柳在百姓心中留下印象,让韩氏有些许忌惮,不敢对冰柳动手。
眼尖的百姓看到了凌若雪的容貌,便觉得凌若雪和她的丫鬟虽然姿色差不多,但凌若雪身上有一种丫鬟没有的气度,这种经历了许多大事才能沉淀下来的沉稳从容,自然而然的盖过了许多人,甚至连高贵优雅的韩氏都有些及不上。
百姓们心中自有考量,韩氏却是心头瞬间冒出火来,尽管她提醒过自己很多次,除掉凌若雪并不急于一时,但是一看到凌若雪,韩氏心里便冒出崔氏的脸来,她见过崔氏的画像,凌若雪和崔氏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看到这样的容貌,韩氏心里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崔氏和她韩意的丈夫耳鬓厮磨的样子,这让韩氏顿时有一种想要将眼前近在咫尺的凌若雪的脸撕碎了的冲动。
然而韩氏到底是韩氏,心里怎么愤怒,面上仍旧是不显出分毫,韩氏上前握住凌若雪的手,眼中竟含着莹莹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显出十二万分的真心来,像是心中难过说不出话,韩氏就这么泪眼盈盈的看了凌若雪一会儿才开口道:“好孩子,你回来了也好,可怜我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却是此生无缘再见了。”
凌若雪认真的看向韩氏,双瞳剪水,悠悠然然,莹润的一看人,便仿佛是炎炎夏日里的冰水,寒风刺骨冬日里的炭火,让人看着便觉得舒服的紧。
然而凌若雪的眼神太过认真,认真的仿佛是要将眼前的韩氏刻进骨子里,然后抓起来一口一口吃掉的认真,韩氏本以为凌若雪会恨她,不恨她也一定会恐惧她,却没想到凌若雪真的只是在无比认真的看她,看的韩氏的身子不自觉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