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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秋香？”老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这男子手上的物件你可知道？”
秋香缓缓抬起眼，眸中水波流转，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人心中不自觉的一颤，秋香看了看男子手中十分刺眼的红肚兜，像是不敢看似的收回目光，迟疑了好半晌才犹犹豫豫道：“回老夫人话，奴婢知道。”
声音也是娇嫩清丽，像是一把小刷子痒痒的轻扫过人的心尖，韩氏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她发现秋香的眼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往凌翰林那边扫。
“哦，那这东西可是凌若雪的？”凌嫣不阴不阳道。
秋香怯生生的看着凌若雪，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韩氏见状沉声道：“秋香你知道什么便说出来，不得隐瞒！”
“再不说拖下去打死！”凌嫣佯装大怒：“连你的家人一并带着！”
“二小姐不要！”秋香像是恐惧极了似的浑身颤栗：“奴婢说，奴婢全说！这是，这是三小姐的东西！”
“秋香你胡说八道！”白絮怒道：“你又不在姑娘身边近身服侍，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姑娘的东西？”
“放肆！”吴夫人冷冷道：“一个丫鬟也敢这般没规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若是放在我府上早就拖出去打死了！”
“吴夫人是客，自古以来还没有客人越俎代庖处置主人家的家事的，原来吴家的家规不只是要尽心竭力的让自己绿云盖顶，还要替别人家管教奴才才是正经？”凌若雪不冷不热道。
“秋香！你给我从实招来！”凌嫣懒得管更不屑与帮吴夫人跟凌若雪斗嘴，抓住秋香不放道：“若是有一个字是假的，当心你的性命！”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秋香转瞬之间便泪流满面，一边落泪一边忙不迭的哽咽着道：“奴婢并不是有意知晓的，前些日子奴婢身体不舒服，晚上便在院子后头走走，然后便看到三小姐跟一个丫鬟打扮的男人搂搂抱抱，还做那等......那等事......奴婢当时听到动静以为是有鬼，便躲在一旁没出声，看清了更是不敢有什么响动。”
“可谁知三小姐还是发现了奴婢，男人鬼鬼祟祟的走了后，三小姐就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就杀了奴婢和奴婢全家，奴婢不敢说，这肚兜是那晚上三小姐跟男人亲热完了后亲手塞给他的！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秋香哭的梨花带雨，跪着爬到韩氏面前哀求道：“夫人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奴婢全说了，求求您救救奴婢啊，奴婢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
“好你个凌若雪，有了情郎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吴夫人怒极反笑：“这是幸亏我们看出来了，这要是看不出来，我们吴家岂不是娶进门来了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
“吴夫人先别急着给我定罪。”凌若雪并没有受到秋香的话的影响，依然面色平静温声细语道：“秋香，你且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疑问，便是死囚也有辩驳的机会，不容反驳的让我认罪，死了做鬼也要纠缠。”
最后一句话，凌若雪温柔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鬼气森森，秋香缩了缩头，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凌若雪像是怜香惜玉似的柔声道：“秋香我问你，你说你看到我与人做那等事是什么时候？”
“深更半夜。”秋香颤声道，仿佛是十分惧怕凌若雪会吃了她。
“哦，深更半夜你能看清我给他的肚兜是什么样子的？”
“有，有月亮！”
“这更是奇怪了。”凌若雪从容道：“你也是女子，肚兜的款式样式不止一样，稍微有些不同便是新的一件，即便是有月亮，深更半夜的，你怎的看的那么清楚？确定这是我的东西？”
“这位公子，你既然说这是我给你的东西，我且问你，我给你的时候，你可否放到秋香面前让她看了个仔细？”凌若雪又看向男子问道。
“没，没有！”男人下意识的反驳道，却又立即补充道：“可是你我都脱了衣裳扔在一边，你这丫鬟看清楚了也是有可能的。”
“哦，可是既然是偷情，衣裳肯定是乱七八糟的扔，秋香你是怎么看清楚的？”
听到凌若雪毫不避讳的讲这种话，饶是凌嫣一心想让凌若雪死也觉得面上不自在，凌心躲在邓氏身后鄙夷道：“不知羞耻！”
“好，我再问你，既然我警告过你不许你乱说，那你可否跟旁人说过？”
“没有，奴婢没有。”秋香摇摇头，泪滴在眼睫上摇摇欲坠，煞是可怜：“奴婢怕姑娘杀人灭口。”
“既然没有的话，那吴少爷是怎么知道我与人有私，太学院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提刀杀我，吴夫人和吴尚书又是凭着什么缘由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家老小来跟我退婚呢？”凌若雪话锋一转：“难道是因为我外出一日不归？那吴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我外出一日不归呢？难道吴尚书还在凌家安插了人手不成？”
“休要胡搅蛮缠！”吴尚书摆出官架子威严道：“本官何曾冤枉过你！”
“那就是说，我外出不归，小厮看到我与男人拉扯，是父亲和姨娘迫不及待的让人告诉吴尚书，让吴夫人赶紧来退婚的？”凌若雪笑眯眯道：“如此看来，父亲和吴尚书果真是感情深厚呢。”
“好了秋香，我不与你闲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是！”秋香毫不迟疑道：“姑娘，奴婢就算是下人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若是您这样嫁给吴少爷，那岂不是让无辜的吴少爷娶了不洁女！”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肚兜是流云锦做的。”凌若雪不再看秋香，微笑着道：“流云锦这种布料十分名贵，便是达官显贵都不能常用，只有宫中的贵人娘娘才能有资格用，我说的没错吧？姨娘？”
韩氏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她发现男人手上拿着的肚兜，像是她的！
“流云锦是极品布料，寻常人随意使用乃是大罪，姨娘的姐姐是宫内的贵妃娘娘，想必流云锦并不怎么稀缺，赏赐给姨娘几匹不是难事，我听谢嬷嬷说过，在我还没有回到凌家前，贵妃娘娘便让人给姨娘送来了两匹流云锦。”
“这两匹流云锦姨娘用来做了什么我不晓得，但我回到凌家姨娘和管家都并未给过我流云锦，我又是哪里来的流云锦做的肚兜呢？”
“你既然从未见到流云锦，你又怎知这是流云锦？”凌心不甘心的质问道：“你难道是做梦梦到的吗！”
“张小姐的父亲乃是当朝御史，曾被皇上赐过一匹流云锦，张小姐用流云锦做了一个荷包，太学院内曾经给我看过，若是心娘不信可以去张家找张小姐问问。”凌若雪悠悠然然道：“若是与张小姐有缘，还可以拿来把玩一番。”
“这肚兜是不是流云锦所做，姨娘见多识广，想必不能睁眼说瞎话。”凌若雪用不轻不重的语气道：“流云锦我只是见过，我是怎么得到用来做贴身衣物的呢？心娘你可别说这是张小姐给我的，御赐之物做了什么怎么用的可都是要记下来上报宫内的，张小姐便是与我关系再好也不敢拿着全家老小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秋香，你说你那日晚上亲眼看到我与男人亲热，试问你当时躲在哪儿？寻常女子若是见到这等事难道不会惊呼出声吗？你竟能藏在一边看我们亲热完才被发现，秋香你是身经百战吗？”
“流云锦做的肚兜我是没有的，这位公子你手里拿着的肚兜是谁的我不知道，不过不是我的便是了。”凌若雪松了口气，像是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清白，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嘲讽，安乐堂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跟凌若雪站在一边的，十有八九都想让凌若雪堕入地狱，但凌若雪却硬生生凭着一己之力打败了所有人。
“父亲，我的清白便是再不值钱，也不能大街上拉来一个人就能污蔑的，流云锦做的肚兜既然不是我的，那么秋香所说的看到我与男人亲热是何缘故？看她指天誓日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流云锦既然是贵妃娘娘赏赐的，那做了什么想必都有记录，姨娘快些拿出来看清楚，凌家究竟是谁用了流云锦做了肚兜还出去勾搭男人的。”凌若雪恭恭敬敬的看向凌翰林：“若是这件事情不查清楚的话，那将来任何一个男子都可以拿着个肚兜来污蔑我凌家女儿们的清誉。”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凌书也跟着凌若雪松了口气，她倒不是跟凌秋和大姨娘一样替凌若雪松口气，而是看戏看足了的舒心惬意，不过让凌书有些疑问的是，凌若雪怎么可能会任由韩氏陷害，自己却不动手呢？
凭凌若雪的头脑，她为什么不对韩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