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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在风暴来临前,一切都会是平静的近乎祥和的,吴玉莺知道了凌若雪的厉害,并没有再跟凌若雪闹事,借口身子不舒服早早的离开了太学院,日后在太学院见到凌若雪便离得远远的,凌若雪十分顺心且宁静的过了好些日子。
每日早早的起来带着白絮和冰柳跟着凌书来太学院学上半日的课业,跟张灵玲和沈心言徐慧几个在一块儿聊天说笑,几人的关系倒是越发亲密,之后告别她们回府,凌嫣越发嫌恶凌若雪,干脆让韩氏给她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自己坐着去太学院,在太学院也是跟凌若雪越远越好,连带着跟对凌若雪和和气气的凌书都疏远了不少。
而韩氏也是许久未见,并没有给凌若雪什么苦头吃,凌若雪还好,冰柳倒是觉得越发奇怪,一日晚上跟凌若雪嘀咕道:“难道她打算就这样么?”
凌若雪背靠着软垫倚在床头,将慕容宸给她的那包糖塞给冰柳道:“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拿着,还剩了几块好的,跟白絮小蛮几个分了吃了吧。”
“谁要你的!”冰柳反手塞还给凌若雪:“吃絮了才给我们,我们自己去买更好的来吃......咦,这糖......”
“怎么,有毒?”凌若雪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因着这糖太好吃,她竟也忘了分给冰柳几个尝尝,真是有些自私了。
“这可是好糖,我可买不起。”冰柳又从凌若雪手里夺回来:“你可知京城最有名的糕点糖品铺子甜如意?”
“最有名的铺子,我怎的不知?这糖是甜如意的?”也是,慕容宸的身份不一般,拿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便宜了去。
“你看着糖块糖丸下面可都印着甜如意的标识呢,旁的铺子可没有这么精巧的手艺。”冰柳不解道:“这是张家小姐还是沈家小姐给你的?你可没工夫出去买。”
“你这几日为何看凌书的神色不大对?”凌若雪生硬的转过话题:“你看她不顺眼?”
“你倒是看得分明。”冰柳叹了口气:“她一直跟你亲亲热热的,哪怕是凌嫣自己单独去太学院,她面上也没有半分不自在的神色,这实在是有些可怕,偏生她又待你很不错,可要是真的待你好,那日吴玉莺受了凌嫣的指使冲你闹事的时候,她就在马车上怎的不下来解围?我看还不如张小姐沈小姐几个待你真心呢,我怕你被她骗了,毕竟是韩氏生的,你可切莫被她哄住了。”
“你这丫头别被她吓着就是了。”凌若雪笑道:“我心中有数,你也别觉得她应该帮咱们,她跟我非亲非故的,何必要待我掏心窝子呢?不过表面功夫过得去也就是了,我也不图她什么,淡淡的便是了。”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终于停止,凌若雪这日从太学院回来,便让冰柳和白絮去休息,让小蛮几个进来伺候,刚喝了杯茶,周嬷嬷便面有喜色的进来,凌若雪放下茶盏站起身客气道:“周嬷嬷来了,冬锦快让坐。”
唤做冬锦的丫鬟便是韩氏送来的丫鬟之一,生的并不是十分出色,但却很是耐看,在凌若雪面前也是规规矩矩,冰柳说比起白絮和小蛮,冬锦倒是有些格外的沉默寡言。
冬锦正要搬凳子来,周嬷嬷便笑着道:“姑娘不必忙活,老太太有事找您呢。”
一旁的冰柳听了到觉得十分奇怪,老夫人不喜凌若雪早凌家早已经不是秘密了,自从凌若雪去了太学院后,老夫人便以去太学院劳累不能耽误的由头不再让凌若雪去安乐堂请安,虽说老夫人理由找的不错,听起来像是关心凌若雪,但实际上凌书和凌嫣也要去太学院,怎的没说免了凌书和凌嫣的请安呢?
老夫人这是摆明了懒得见凌若雪,凌若雪也正好自在,听周嬷嬷说老太太找,冰柳便下意识的心里一跳。
凌若雪并不推拒,从容的跟着周嬷嬷来到多日不曾光顾的安乐堂,老夫人依旧是威严无比的坐在上首,韩氏一见凌若雪便迎了上来,亲热的握住凌若雪的手道:“雪娘大喜,大喜呀。”
其实细说起来,凌若雪越韩氏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韩氏是凌家的当家主母,并不能整日得闲,如今乍一见,凌若雪竟有些诡异血腥的想念。
韩氏眼中满满都是无比喜悦的光芒,拉着凌若雪便往前走:“吴夫人您可仔细看清楚了,我家的女儿可是个顶个的好呢!要不是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可舍不得把这样的姑娘给你了!”
凌若雪看向那位吴夫人,穿金戴银的很是富贵,面相一看便知道这是谁,和吴玉莺十成十的相似,想必就是吴玉莺的母亲了。
吴夫人立即满面含笑的站起身握住凌若雪的手:“哎呦呦,可真真是个标志秀丽的姑娘,也难怪吴家少爷一眼就相中了,这样貌真是好得很。”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丫头倒也是个好的。”老夫人一边接过云嬷嬷的茶盏一边不咸不淡道:“要是没什么岔子便把他们的婚事给定下了吧,拖得时间久了是非也多。”
韩氏十分愉悦道:“看看看看,老太太可是相中了你们吴家的门第呢。”
凌若雪听得分明,面上却带着不解道:“这位夫人此言何意?姨娘和老夫人又是什么意思?婚事?定下了?这是怎么说?”
韩氏白皙娇嫩的面容带着由内而外的微笑:“雪娘不必害羞,你与那吴家少爷情投意合,这也是桩美事,姨娘就给你做主了。”
拿捏她的婚事也就罢了,还要给她安上一个不知检点,私自跟男人勾搭的罪名,凌若雪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恍然笑道:“姨娘说的可是吴家少爷吴子明?”
“既然人家吴家都来提亲了,你就别拿乔当做不认识了。”老夫人不悦道,好容易费尽心思的勾搭上吴家,还不巴巴的赶紧攀附上,推三阻四的当心黄了!
“老夫人这话便是误会了,雪娘并非是不认得吴家少爷,去太学院的时候倒是见过吴少几面,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哪里来的情投意合呢?反倒是二姐姐与吴少爷相谈甚欢,这位吴夫人您可是找错人了?不瞒您说,我家二姐姐比起我来,那才是真的艳若牡丹呢。”
凌若雪一直都很清楚,韩氏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她,要是她不生病,韩氏便会在她给老夫人请安后便立即要她去太学院,那可是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岔子来的,等她去太学院几日,韩氏便让人来凌家提亲,说她在太学院被哪家公子给看上了,自古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凌若雪于情于理都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能选择认同。
依着外面的名声和无数双眼睛,韩氏不可能给凌若雪找一个地痞流氓,吴家少爷吴子明是吴尚书的嫡子,轮身份轮地位,韩氏并没有苛待凌若雪分毫,外人便是知道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要凌若雪一辈子待在凌家老在家中不成?
即便凌若雪现在还不到嫁人的年纪,可定下婚事却是能的,婚事一定下,凌若雪就不再是凌家的人,便是韩氏将她送到吴家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吴家这门“婚事”看上去倒是好得很,可实际上呢?
凌若雪心中冷笑,韩氏果然好计策,吴家少爷吴子明可是爱慕凌嫣的。
从韩氏殷切的要她去太学院的时候,凌若雪便开始思索韩氏要想什么法子对付她,因着许多牵绊,韩氏不大可能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她,甚至还要待她极好,毕竟外面那么多人盯着,凌家又这么多人,韩氏怕凌若雪会传出去,便是不传也会有人捕风捉影,是以韩氏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来对付她。
可什么办法呢?后宅的争斗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下个毒构陷什么的,这些韩氏也不可能做,因为凌若雪不能死,那么思来想去,既能让外人觉得凌家是真心待凌若雪好,还能彻底解决掉凌若雪,让凌若雪生不如死的法子便不多了,嫁人是最好的办法。
这几日去太学院,凌若雪也见过那吴子明几次,的确如张灵玲所说的,眼高于顶十分傲气,却是真真的喜欢凌嫣,找到机会便颠儿颠儿的跟凌嫣说话,每次来找凌嫣都绝不空手,要么带着几盒凌嫣爱吃的小点心,要么便是几盒胭脂,跟凌嫣说话时仿佛凌嫣是女神似的,对凌嫣的喜爱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而凌嫣待吴子明也是欲迎还拒,一副女子害羞的模样,对吴子明拿来的东西娴熟的照单全收,吴子明虽然非常喜爱凌嫣,却也知道众目睽睽,而且男女有别不得失礼,更不能损了心爱女子的清誉,便只能见缝插针的找机会和凌嫣多说几句,不提吴子明的为人如何,从他的表现来看,对凌嫣的喜爱却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