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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站在综合处门口，看着彭副科长那张被气得发紫的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综合处里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药味。
“老彭，有什么意见直说就是，不用拿小钱当挡箭牌。”邱科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办公桌，“咱们之间的恩怨是一回事，工作是另一回事。”
钱婷婷悄悄转过身，假装整理文件。桌上的文件早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她却还是不停地摆弄着，只为了避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她可不想卷入两位领导的明争暗斗中。
综合处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驱散不了这份沉闷。彭副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死死盯着邱科长，仿佛要用目光在对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邱科长，我说得很清楚了，这批酱油膏的采购必须严格按照流程来。”彭副科长咬着牙说道，“不能因为是老乡的产业就......”
“够了！”邱科长猛地拍了下桌子，打断了彭副科长的话，“我看你是存心找茬！冯湾村的酱油膏质量有目共睹，价格也公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婷婷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文件夹。她知道，这场争执的根源并不在酱油膏本身，而是两人长期以来的矛盾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
“小钱，”邱科长突然转向她，声音温和了许多，“这500斤酱油膏的采购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个物资科一把手，还是有这个权限的。”
钱婷婷连忙应道：“好的，科长。”她能感觉到彭副科长投来的不善目光，但还是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话音刚落，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河市供销社物资科请您帮忙代购500斤冯湾村酱油膏，购物小分队已经出击开始为您服务，亲亲赶紧去搞定购物清单吧！】
紧接着又是一条提示。
【叮！恭喜宿主完成衡县商贸处的2000斤酱油膏代购订单！购物任务达成get！】
钱婷婷心里一阵郁闷，这2000斤的大单子居然一斤都没触发返利机制，运气也太差了。她看着手中的文件，不由得想起上个月那次意外的返利，整整50%的返点，让她一下子赚了好大一笔。
她忍不住在心里跟系统理论：【喂，系统，咱们好歹也合作这么久了，就不能搞个任务奖励什么的？】
系统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高冷，对她的抱怨置若罔闻。
钱婷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衡县王局长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局长，酱油膏已经发货了。”她说着，手指不自觉地绕着电话线，“对了，货款那边......”
“小钱放心，等会就把钱转过去。”王局长爽快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你办事，我放心。”
放下电话，钱婷婷朝邱科长使了个眼色：“科长，要不咱们去趟会计科？”
邱科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行，带你去认认门。”
一出综合处，邱科长就迫不及待地问：“又有什么好主意了？”他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芒，就像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
钱婷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科长，您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得了吧，跟我还装什么。”邱科长摆摆手，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吧，什么事？”
钱婷婷把棉纺厂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又提出了举办残次品特惠会的想法。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生怕被路过的同事听到。
“我们可以把各个供销社仓库里的临期品、瑕疵品都集中起来，低价处理。”她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现在物资这么紧缺，与其让东西烂在仓库里，不如便宜卖给需要的人。”
邱科长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好主意！这样既能处理库存，又能出出风头。老彭那边肯定气得跳脚！”
钱婷婷看着邱科长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她真的只是想把事情办好而已，怎么到了邱科长这里，就变成了打压对手的工具？
“还有吗？”邱科长追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们可以联系其他厂子，”钱婷婷继续说道，“比如纺织厂的布头、针织厂的边角料、糖果厂的碎糖块，都可以收集起来一起卖。这样不仅能帮他们解决库存问题，还能让老百姓买到便宜货。”
看着邱科长越来越亮的眼神，钱婷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自己的提议又要被用作科室斗争的武器了。
果然，邱科长一拍大腿：“太好了！这下看那两个老东西还能说什么！”他兴奋地搓着手，“小钱啊，你这脑子真是开窍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一下，我马上打报告。”
【叮！新任务发布：协助举办残次品特惠会，任务完成后可获得随机返利奖励！】
钱婷婷愣了一下，这还是系统第一次主动发布任务。
钱婷婷：“......”
邱科长的反应出乎钱婷婷的预料。
综合处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邱科长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沉默了许久。钱婷婷能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终于，他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小钱啊，多亏你是我的心腹，不然那两个老东西早把我掀翻了。”
钱婷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和老实的邱科长，不禁有些恍惚。记得刚来供销社时，他总是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现在却满脸疲惫，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那两个老狐狸把他逼成什么样了，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狠劲。
“那您是同意采购的意思？”她试探着问，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同意，必须同意！”邱科长一拍桌子，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几下，“这可是大事，办成了咱们供销社的名声就打出去了，其他单位还不得跪着来感谢咱们？”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脚步匆忙得差点被门槛绊倒。钱婷婷赶紧喊住他：“等等，邱科长！最劲爆的瓜还没透露呢！”
“啥事？”邱科长停下脚步，转身时领带都歪了，“快说，我得赶紧去找郭主任汇报。”
钱婷婷从兜里掏出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单子，纸张因为在口袋里放了太久，边角都有些发皱：“这个，我垫付的380块钱，您得让会计科给报了。”
邱科长接过单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盖着冯湾村辣酱加工厂公章的单据。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行，跟我来，现在就去会计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