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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江湖上人迹罕至的离山中，一个在离山内称得上稀松平常的大山峰，有飘荡回响不绝，似歌谣却极为难听之声响起。
“大王叫我来巡山喽~
我把大山逛一遍呦~
路上遇到个小娘嘞欸~
捏捏屁股搂搂腰~
带回山中挤挤包~”
独自一人却逍遥自在的一个清癯人影双手负在身后，颇有叶大仙吊儿郎当气质地边走边唱。
好在此地并无外人，住在山上的大王小子们也听不到，这才给了这个在山上有名爱唱却出了名难听的黑牛可趁之机。
顺着暮色瞧去，能瞅出此人其实并非人。
也是，这深山虫鸟飞不见的旮旯地儿哪会有人？
细细打量而去，此‘人’满脸漆黑如墨，更令人惊奇之处在于它头上不知为何生出一双牛角。
在山上被称为老黑的黑牛兀然停住那可杀人杀妖于无形，夺人夺妖之心神的声音。
它瞅见远处有一道孤烟升起，站在一处陡峭凸出的岩石上，他又看到有微微火光而起。
因体黑而擅黑夜巡山的黑牛哎呦一声大喜，这方圆附近百里都是他们大王的地盘，至今已经数年不见人影，今日怎的有人路过？
听说那人类小娘可都是包大屁股圆的货色，就是不知远处那一行人是否真有几个人类小娘？
黑牛跳下岩石，急冲冲下山先自己去瞧瞧到底是不是人类，有没有貌美小娘？
有的话，到底像不像见多识广的山大王说的一样：胸前臀后皆有两块大肉？
山上化形的妖精可都是一些糙妖精汉子，连一只母妖精都没呐！
没半响，满心眼里想着女人小娘的黑牛便鬼鬼祟祟到了那处马队，他猫着腰，伏在石后，探出脑袋往队伍中看去。
黑牛刚爬在地上，便看到那个颇有指点江山气概与旁边个头在他们山头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汉子比划着讲些什么。
那人嘴中市井粗鄙之语，令他这个妖精都觉得有些不堪入耳。
那人正骂骂咧咧他娘嘞不停地讲到什么青城什么潢清之时，黑牛便看到那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男人忽然提着裤子急匆匆地朝这边小跑而来。
黑牛大惊，以为那人发现自己，正欲转身而逃时，却看到那男人边跑边褪下衣物。
露出那黑牛有些嫉妒的玩意儿后，便如大河决堤一般开始洒起来。
好巧不巧，刚好对着黑牛自己。
迎风自有三丈来？
在山上也不敢说第一，但也敢说的上是个中高手无敌手的黑牛颤了颤。
大王说老二决定老大，老二厉害老大也不会差，莫非此人是个比大王还要厉害的高手？
黑牛不敢吭声，他听大王说，人类呐，那也是高手如云，没有大王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在山上一切奉大王为神明为父亲的小子们如何敢违抗大王之命？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牛觉得黑不溜秋的光头上一股温润传来。
“这嗞出来的声音咋有些...不对劲？”
黑牛听到那人此言，又是一惊。
“可能是最近喝的水少了？还是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呐。”
黑牛呸一声，咱们离山地界可是好地方，怎么就是鬼地方了？
直到听到那边抖动的声音，黑牛才敢抬起头，近观仔细打量此人。
初见人类的黑牛觉得这人类和咱妖精也差不多，看撒尿这人打扮，破破烂烂的，和咱妖不也没啥大差别不是？
不，还不如俺老黑干净呐。
以前咋老是听大王说人类如何讲究来着？
黑牛举目望去，终于是看到了自帐篷中走出的万绿丛中一朵花。
乖乖隆滴咚。
黑牛比划比划了自己的胸前，心里琢磨着，嘴上嘟囔着莫非是自己化形时出了问题不成？
再瞅瞅那润滑的脸蛋，黑牛摸了摸自己，第一次觉得，糙。
再瞧瞧那双纤细如葱般的小手。
再...
黑牛留着口水哆嗦哆嗦着手臂，大王怎么说来着？
讲究呐！
对，讲究啊。
黑牛忽然想了大王交给他们的山歌，捏捏屁股搂搂腰，带回山中挤挤包。
黑牛一个骨碌起身，可了劲地朝着山上跑。
大王，大王呐，人类娘们真像你说的稀罕啊~
......
撒了一泡尿的叶昶回头越想越不对劲。
这撒尿声音不对，莫非是自己出了啥问题？
难道要出了这离山后，去逛逛什么怡红院怡春院...试试？
“叶大哥，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青城五徒老五的孙溪到以他师兄之名为名的镇子后，遇到那个小二斤之后如何了？”
年纪不足二十比林石小上不少却故作成熟令林石称自己为大哥的叶昶干咳一声，“你就不想问那女子为何不叫二斤、大二斤，而非要叫小二斤？”
林石挠挠头问道：“那叶大哥，那是为何？”
叶昶一只脚放在身旁岩石上，一拍大腿，声情并茂道：“这就要从京城说起...”
一旁，纪锐志自背后剑鞘取出那把给个漂亮小娘都不换的长剑，轻轻擦拭。
朱晃抱着冰冷的斌铁棍，口中嘟囔着连身子都未曾碰过却死心塌地思念的媳妇。
叶昶说了没半响，便撵着林石睡觉，他这又渴又饿走了一路，虽说已末玄牝的境界，也要休息不是？
况且，这夜黑风高，他难道会与这位连娘都称不上的糙汉子讲一夜江湖道理？
即便是换成一个貌美小娘，他坐怀不乱的叶大少...还是要睡滴！
叶昶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又睁开了。
同时睁开眼的还有久在江湖即便休息也只是闭上一只眼睛的纪锐志。
纪锐志朝叶昶瞥来，却见嘴中哼着不知名小曲的叶昶晃动着一条腿，并未有任何多余动作。
那被黑牛喊来半百之数的妖精们并无其余目的，仅仅是为了扛走这队伍中唯一的小娘。
至于是为了做些摸前，捏后还是再进一步当个压寨夫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摸透了马队情况，实力最强的致虚境山大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到了丁青眉身前，手作刀状，将被惊醒欲大声呼叫的丁青眉打晕，而后扛在肩头。
“有贼偷人！”
此时，却被一道呵斥之声惊醒原本沉寂熟睡的众人。
此声正是将老马夫江湖经验奉为圭臬的林石所吼出的。
叶昶听到偷人二字时，笑出了声，这话如何品如何不对，不愧是林石啊。
老马夫说过，走江湖之人最怕的便是月黑风高夜，夜深人静时，越是此时，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眯着眼睛迟迟不肯睡又患得患失一般瞅着丁青眉那边动静的他如何会漏过这个山大王？
山大王一听到声音，大吼一声，“小的们，人已到手，撤！”
“哪里走！”
“妖孽！”
顿时有两道暴喝声传来，一道是丁龙兴，另外一道则是丁成业。
两人拿出武器跨马直追，只不过有一人在两人之前便已夺马而出。
此时，叶昶身边亦忽地冒出五只小妖，其中一只便是被叶昶撒了一泡尿于头顶的黑牛。
一尿之仇，岂有不报之理？
因叶昶三人身处一地，五只小妖一只抓起叶昶，一只抓起纪锐志，剩下三只扛起朱晃这个大家伙，脚底抹油迅速逃去。
受无妄之灾的叶昶没有动手，因为林石那时刻警惕反应最为迅速的小子早已上马追了那个山大王而去了。
不知一泡尿惹来横祸的叶昶对底下扛着他黑不溜秋的牛头哭笑不得道：
“老黑，这么多人你都不抓，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
脚不停蹄的黑牛答非所问：“你咋知道我叫老黑？”
“...”
你他娘的还真叫老黑，你长得黑...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