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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岑陌的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声音清冷。马车外的风吹动他的衣袍，那股凛冽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萧语柔还未开口，一旁的晏馨儿已经抽泣起来，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王爷，都是薰儿的错，不关姐姐的事。”
这话听在耳中，明明是认错，却暗含指责。晏馨儿眼角微红，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若是寻常男子，怕是早已心软。
紫萱正要开口反驳，却听见岑陌冷声道：“既知是你的错，干嘛在这儿抹眼泪？”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烦。
晏馨儿一愣，抬起那张沾着泪珠的脸。她生得极美，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弱姿态。此刻泪眼朦胧，更添几分楚楚可怜。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只有越来越深的冷意。
寒风吹过，晏馨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心中一慌，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答应长公主的这门亲事，到底是对是错。那日长公主承诺她荣华富贵，许诺她侧妃之位，可眼下看来，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晏小姐若无事，不如先回去吧。”萧语柔轻声说道。她倒不是真的相信晏馨儿这般可怜，只是墨王府的事更为紧要，别在这儿白费工夫了。
晏馨儿看了萧语柔一眼，忽然清醒过来。她默默退到一旁，看着岑陌扶着萧语柔下了马车，一同进了墨王府。那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让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小姐，这乐宁县主真是厉害，连定王殿下这样的人物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奴婢看她就是个妖...”丫鬟在一旁小声嘀咕。
“住口！”晏馨儿厉声打断丫鬟的话。
“可是...”
“收拾行李，我要给父亲写信。”晏馨儿望着墨王府那微微倾斜的匾额，声音有些发颤，“趁咱们还来得及，回汉中去吧。”
丫鬟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心中暗想，这样的好机会怎能放弃。若能做个侧妃，自己这个贴身丫鬟说不定也能跟着飞黄腾达。可看着小姐苍白的脸色，她终究没敢说出口。
晏馨儿瞥见丫鬟脸上的神色，眉头微皱，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墨王府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萧语柔跟着岑陌进了墨王府，立刻感受到了府中凝重的气氛。院中的侍卫来回巡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之色。
蝮虺之事非同小可，朝廷对此向来是零容忍。当初明泽驸马柳华之所以低头，也正是因为蝮虺。如今墨王脸上出现玉蛊，若府中还藏有其他蝮虺，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县主。”
玉麟卫指挥使洛骏迎了上来。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目光如鹰，神色严肃，与郗澜的潇洒从容截然不同。他身上带着常年征战留下的气势，一举一动都透着军人特有的凌厉。
“听闻县主在西陲有驱蛊之能，特请王爷带您前来。墨王府的事想必您已知晓，还请县主助我们查探府中是否还有其他蝮虺。”洛骏语气恭敬，但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墨王在何处？”岑陌问道，声音低沉。
“已押入天牢。皇上命令，此事全权交由定王处置，小的愿为王爷效劳。”洛骏回答时，目光在萧语柔身上停留了片刻。
萧语柔心中暗惊，皇帝对岑陌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如此之大？莫非是老皇驾崩了？可皇帝应该不知道那件事才对。她下意识地看向岑陌，却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没有立即去找蝮虺，而是让人取来药材，开了方子配成香袋，分发给搜查的人员。那些药材都是她从西陲带来的，每一味都经过精心挑选。
“此物能驱蛊，寻常蝮虺难以近身。”她一边解释，一边示范如何使用。
洛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对萧语柔愈发恭敬。他仔细观察着萧语柔配药的手法，眼中的怀疑逐渐消散。
在岑陌的陪同下，萧语柔仔细搜查了整个墨王府。从前院到后院，从地上到房顶，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期间他们发现了几处可疑的痕迹，但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
直到最后，在一处隐秘的地下室中，他们发现了大量活体蝮虺，还有几个用血养蛊的死士。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看着满屋蠕动的蝮虺，连见惯生死的洛骏都不禁背脊发凉。那些蝮虺有的通体漆黑，有的泛着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真是墨王养的？”有人颤声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死士们见有人闯入，立即持刀杀来。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机械，显然已经被蝮虺控制了神智。刀光闪烁间，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洛骏带人护住岑陌和萧语柔。萧语柔只觉眼前一花，已被岑陌揽入怀中。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别看。”他说着，轻轻捂住她的耳朵。他的手掌温暖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萧语柔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那么沉稳有力。偶尔传来的打斗声和惨叫声都被隔绝在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在洛骏等人的围剿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地下室里的蝮虺被一一清理，死士的尸体也被处理妥当。
萧语柔站在密室入口，望着那狭窄的通道，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青石砌就的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
手腕处传来的灼热感越发明显，仿佛在指引着什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处，眉头微蹙。
“这密道如此隐秘，墨王短短时日，怎会建造出这样的地方？”洛骏皱眉打量着那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目光在周围的石壁上来回扫视，“而且这些石头的年份，恐怕已经超过二十年了。”
萧语柔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通道深处，那里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潮湿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我必须进去。”她轻声说。
洛骏立即上前一步，衣袖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不行，太危险了。让我的人先去探路。这种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机关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