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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穿棱灵异空间(第1/2页)
张垒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写字楼里只剩下他这一盏孤灯,屏幕蓝光映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像两汪凝固的寒潭。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办公椅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作为一家悬疑杂志的编辑,通宵改稿是家常便饭,但今晚不同,一种莫名的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桌上的马克杯里,残茶表面浮着层诡异的油花,像一张微型人脸在对着他笑。张垒皱了皱眉,抓起杯子走向茶水间。走廊的声控灯坏了三天,物业还没来修,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杯壁,那层油花却怎么也冲不掉。他烦躁地将杯子扔进垃圾桶,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茶水间的镜子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谁?”张垒猛地回头,茶水间里空空如也,只有老旧冰箱发出嗡嗡的低鸣。
他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回到座位收拾东西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回家,地铁早就停运了,只能麻烦住在附近的同事捎一程。
刚解锁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为“未知号码”:“别回头,它在看你。”
张垒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僵硬地转动脖颈,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打印机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像一口沉默的棺材。
“搞什么鬼。”他喃喃自语,把这当成了恶作剧。可当他抓起公文包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就卡住了。张垒用力拧了几下,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突然,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自己办公桌上的稿件正在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某一页停住。
那是篇关于民国时期精神病院的投稿,作者用第一人称讲述了在青山病院当护工的经历。此刻摊开的页面上,用红墨水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和茶水间镜子里那个身影胸前的徽章一模一样。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张垒后退两步撞到文件柜,发出沉闷的响声。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参差的阴影,像无数根交叉的白骨。
他再次尝试开门,钥匙突然断在锁孔里。就在这时,打印机突然启动,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一张白纸缓缓吐出,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张垒的侧脸,而在他身后,站着个没有五官的白衣人。
张垒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他抄起桌上的金属台灯,猛地砸向玻璃门的锁扣。清脆的碎裂声中,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在消防通道里拼命往下跑。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亮起又熄灭,光影交错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扶手外侧与他并行。他不敢回头,只是机械地迈着双腿,直到双腿发软,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颤抖着掏出来,还是那个未知号码:“第七层,左转第三个房间。”
张垒看着楼梯转角的楼层标识,正好停在七楼。这里的墙壁布满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混合的怪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写字楼里——公司在十五楼,而他跑了还不到十分钟。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门牌上模糊的字迹依稀能辨认出“703”。门内传来滴水声,规律得像某种倒计时。张垒握紧台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这是间病房,铁架床上铺着污渍斑斑的白色床单,墙角的铁桶里泡着些看不清的器官标本。墙上的日历停留在1943年7月15日,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如枯叶。
“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底传来。
张垒举起台灯对准床底,只见一双浮肿的脚从床板下伸出,皮肤呈现出溺水者般的青紫色。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一步步后退,后背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一张被缝合的脸,嘴角被针线拉成诡异的弧度。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沾血的手术刀,胸前的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正是那个红墨水画的扭曲符号。
“你逃不掉的,”缝合脸的嘴唇裂开,露出黑红色的牙龈,“每个进入青山病院的人,都要成为藏品。”
张垒转身就跑,手术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发出嗡鸣。他冲回楼梯间,却发现原本向下的台阶变成了向上的斜坡,墙壁渗出粘稠的液体,像无数只手指在抓挠。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上跳出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个面色青紫的人,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拍摄时间显示为——现在。
“不!”张垒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终于明白,从他看到那杯残茶里的人脸开始,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楼梯开始剧烈摇晃,墙壁剥落的石灰中露出森森白骨。张垒脚下一滑,顺着扭曲的台阶滚了下去,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无数双眼睛从墙缝里探出来,像夏夜的萤火虫般闪烁着幽光。
再次睁开眼时,张垒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有微弱的光线,像沉在水底仰望水面的月光。
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液体沾满了指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像是生锈的铁和腐烂的花混合在一起。
“有人吗?”张垒的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撞在某种坚硬的物体上反弹回来,带着空洞的回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种封闭的空间里。
摸索着站起来,指尖触到粗糙的墙壁,触感像是陈年的木板,表面布满裂纹。他顺着墙壁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随时会断裂的冰面上。
走了大约十几步,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摸索着辨认,是个门把手。张垒用力一拧,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道刺眼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
他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这是条狭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无数幅油画,画框都是暗沉的红木材质,边角磨损得厉害。所有画作描绘的都是同一个场景——一座燃烧的哥特式建筑,火焰在画布上扭曲跳跃,仿佛随时会烧出来。
走廊尽头有扇拱形门,门楣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中央是个和青山病院徽章相同的扭曲符号。张垒注意到,每幅画里的火焰形状都在细微变化,像是某种动态的记录。
他走到最近的一幅画前,画框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焚烧日,1943.7.15”。这正是青山病院日历上的日期。画中燃烧的建筑前,隐约能看到几个奔跑的人影,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和那个缝合脸的医生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张垒喃喃自语,看来这个空间和那座精神病院有着某种联系。他继续往前走,发现每幅画的角落都刻着日期,从1943年7月15日一直延续到1950年3月21日,整整七年。
最后一幅画的日期停留在1950年3月21日,画中的建筑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断壁残垣。灰烬中站着个穿学生制服的少女,背对着观者,手里抱着个黑色的布偶。
张垒的目光刚落在少女身上,走廊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墙壁上的画作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画框滴落,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他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猛地回头,只见最后一幅画里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中央,依旧背对着他,怀里的布偶却转过脸来——那是个用针线缝制的人脸,眼睛的位置缝着两颗黑色的纽扣,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不该来这里的。”少女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明明是稚嫩的声线,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
张垒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画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女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被浓密的刘海遮住,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我是林墨,这里是记忆的墓园。”她抬起手,指向那些渗出液体的画作,“每幅画里都锁着一个不愿离开的灵魂。”
张垒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绳索长期捆绑留下的印记。“青山病院……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
林墨怀里的布偶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他们想烧掉所有证据,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她向前走了一步,刘海下隐约露出一只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白色,“就像你,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以为自己活着。”
“什么意思?”张垒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看看这个。”林墨从布偶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了过来。那是张死亡证明,死者姓名一栏写着“张垒”,死亡日期正是他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时间——2023年10月17日凌晨三点十七分,死因是“突发性心脏骤停”。
张垒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纸上的名字,油墨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不可能……我明明……”
“你在办公室看到的不是幻觉。”林墨的声音低沉下来,“当你盯着那杯茶里的人脸时,你的灵魂就已经脱离身体了。现在的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困在记忆夹缝里的影子。”
走廊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的画作开始扭曲变形,画中燃烧的火焰变得真实,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林墨将布偶抱得更紧了:“它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她拉起张垒的手冲向走廊尽头的拱形门,那只手冰冷得像块寒冰,指甲尖锐得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身后传来无数凄厉的尖叫,张垒回头望去,只见那些画作里的人影都挣脱了画布的束缚,浑身燃烧着火焰向他们扑来,其中那个缝合脸的医生,正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林墨用力推开拱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后是间手术室,生锈的手术台上躺着个被白布覆盖的人形,墙角的铁架上挂着各种手术刀和锯子,刀刃上的血迹已经发黑。
“这里是青山病院的手术室,”林墨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喘息,“是所有痛苦开始的地方。”
张垒注意到手术台旁边的铁盘里,放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那个扭曲的符号。“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院长的标志,”林墨的声音带着恐惧,“他说那是沟通神明的桥梁,其实……那是召唤恶魔的印记。”她走到墙边,摸索着按下一块松动的砖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我们从这里走,它暂时进不来。”
钻进暗道的瞬间,张垒听到身后传来门板被撞碎的巨响,以及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和身后越来越近的拖拽声。
“抓紧我的衣角,别掉队。”林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张垒伸出手,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那触感让他莫名地安心。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线。随着距离拉近,他听到了流水声,还有女人隐约的哼唱声。
走出暗道,眼前的景象让张垒愣住了。这是间宽敞的浴室,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中央是个巨大的黄铜浴缸,里面盛满了冒着热气的水。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浴缸边缘,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正在轻轻哼唱着一首老歌。
“苏姨?”林墨的声音带着惊讶。
女人缓缓转过身,张垒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强酸腐蚀过,但那双眼睛却异常美丽,瞳孔是剔透的琥珀色。“小墨,你不该带外人来的。”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和可怖的面容形成诡异的反差。
“他是新来的,还不熟悉这里的规则。”林墨将布偶挡在身前,像是在防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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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的目光落在张垒身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又是个被‘门’选中的人吗?多少年了,还是不断有人掉进来。”她从浴缸里站起身,旗袍下的皮肤布满水泡和溃烂的伤口,“坐吧,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
张垒这才注意到,浴缸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套精致的茶具,茶杯里的茶水泛着和他办公室里一样的油花。“这茶……”
“用忘川水冲泡的,”苏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喝了它,就能忘记所有痛苦。当然,也包括你是谁。”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疤痕因此扭曲成更恐怖的形状。
张垒猛地站起身,撞到了身后的林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个空间到底是什么?”
“这里是青山病院的记忆残骸,”苏姨放下茶杯,水面的油花突然凝聚成张垒的脸,“1943年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毁一切,强烈的怨念和痛苦形成了这个夹缝空间。所有在病院里死去的人,只要执念够深,灵魂就会被困在这里,永远重复死亡前的最后一幕。”
浴缸里的水开始剧烈翻滚,冒出大量白色的泡沫。张垒看到泡沫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苏姨的声音变得冰冷,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红光,“那篇关于青山病院的投稿,根本不是普通人写的。作者就是院长本人,他需要新鲜的灵魂来维持这个空间的存在。”
墙壁突然渗出粘稠的血液,将浴室的镜子染成红色。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他们三人,而是无数穿着病号服的人影,正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他们。
“它找到这里了。”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住怀里的布偶,“苏姨,快启动‘净化仪式’!”
苏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太晚了,这次它带来了‘守门人’。”她指向浴缸,只见水面上缓缓浮起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斗篷下没有任何实体,只有一片旋转的黑暗。
张垒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斗篷里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他死死抓住林墨的手,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你要去哪里?”
“我该走了,”林墨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我的执念是找到这个布偶的主人,现在找到了。”她将布偶塞进张垒怀里,“带着它,去找档案室的陈医生,他知道离开的方法。记住,千万别回头看‘守门人’的脸。”
林墨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张垒紧紧抱着布偶,那布料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苏姨,快跟我走!”
苏姨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浴缸,任由翻滚的水淹没自己。“我早就该解脱了。”她的声音从水中传来,越来越模糊,“告诉陈医生,院长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浴缸里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发出刺耳的嘶嘶声。张垒不再犹豫,转身冲向暗道。身后传来斗篷摩擦的声音,他死死记住林墨的话,拼命向前跑,不敢回头看一眼。
怀里的布偶突然动了一下,纽扣眼睛转向他,用尖利的声音说:“向左拐,那里有扇通风口。”
张垒依言左转,果然看到墙壁上有个生锈的铁栅栏。他用尽全力踹开栅栏,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布满灰尘和蛛网,散发着老鼠尸体腐烂的气味。
“守门人”的拖拽声在身后越来越近,张垒能感觉到那片黑暗正在逼近。他在狭窄的管道里匍匐前进,布料被尖锐的金属划破,皮肤渗出鲜血。
“快到了,就在前面。”布偶的声音带着焦急。
前方出现微弱的光线,张垒加快速度爬过去,发现是个格栅。他用力推开格栅,掉落在一堆文件上。
这是间堆满档案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发霉的味道。无数个铁皮柜立在四周,上面贴着“精神科”、“外科”、“实验记录”等标签。房间中央的办公桌上,坐着个背对着他的老者,正在台灯下翻阅文件。
“你终于来了。”老者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副厚厚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却锐利。他的白大褂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陈年的血迹。
张垒注意到他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支钢笔,笔帽上的图案正是那个扭曲的符号。“你是陈医生?”
老者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我是青山病院的档案管理员,也是这里唯一还保持清醒的人。”他指了指张垒怀里的布偶,“小墨把它交给你了?”
“它说你知道离开的方法。”张垒将布偶放在桌上,突然发现布偶的背面缝着个名字——“陈静”。
陈医生的目光落在布偶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这是我女儿的布偶,1943年她在那场大火里……”他叹了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要离开这里,必须找到院长的日记。最后一页记载着关闭空间的咒语。”
“院长在哪里?”
“他早就不是人了。”陈医生打开面前的档案柜,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1942年,他开始进行人体实验,试图通过那个符号沟通异界存在。实验失败后,他和异界存在达成了协议——用病院里所有人的灵魂换取永恒的生命。那场大火就是他亲手放的,目的是收集所有灵魂的怨念。”
笔记本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面容英俊,眼神却异常狂热。他胸前的徽章正是那个扭曲的符号。
“他现在以‘守门人’的形态存在,”陈医生合上笔记本,“负责抓捕所有试图逃离的灵魂,包括像你这样误入的外人。”
房间突然剧烈摇晃,墙壁上的档案柜纷纷倒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陈医生脸色大变:“它找到这里了!快,日记在顶楼的实验室里。从通风管道一直往上爬,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停下!”
他推来一个铁皮柜,露出后面的通风口。“拿着这个。”陈医生将一支钢笔塞进张垒手里,正是那支笔帽上有符号的钢笔,“这是院长的笔,能暂时阻挡‘守门人’。快走!”
张垒钻进通风口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陈医生的惨叫声,以及某种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咬紧牙关,在黑暗的管道里拼命向上爬,钢笔在口袋里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刺眼的光线。张垒爬出通风口,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中央是个圆形的手术台,上面布满了深色的血迹。四周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人体器官,有些甚至还在微微蠕动。墙上挂着无数张解剖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种诡异的符号。
最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正是陈医生照片里的那本——院长的日记。
张垒刚要走过去,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缝合脸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的手术刀滴着粘稠的液体。“院长等你很久了。”他的缝合嘴咧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舌头。
张垒握紧口袋里的钢笔,一步步后退:“你到底是谁?”
“我是第一个实验体,”缝合脸的医生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针线,“院长说我是最成功的作品,永远不会死,永远不会痛。”他突然冲向张垒,手术刀带着风声劈来。
张垒侧身躲过,撞到身后的架子。玻璃容器纷纷摔碎在地上,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弥漫开来。他抓起一支掉落的试管,猛地砸向缝合脸的医生。
试管里的绿色液体溅在医生脸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缝合线被腐蚀断裂,露出下面蠕动的暗红色肌肉。“啊——”医生发出刺耳的尖叫,捂着脸后退。
张垒趁机冲向日记本,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封面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领,将他猛地拽了回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抬头看到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守门人”站在面前,斗篷下的黑暗中,隐约有无数双眼睛在闪烁。张垒想起林墨的话,死死闭上眼睛。
“看看我,张垒。”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
张垒感到眼皮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他用尽全力咬住舌尖,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滚开!”他掏出陈医生给的钢笔,猛地刺向斗篷。
钢笔刺入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斗篷下的黑暗剧烈翻滚起来。“守门人”向后退去,撞翻了身后的架子。张垒趁机爬起来,抓起日记本就跑。
他冲出实验室,发现外面是座狭窄的天台。夜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无数灰烬像雪花般飘落。
天台边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俯瞰着下方燃烧的城市。“你终于来了。”身影缓缓转过身,正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青山病院的院长。
他的脸一半是英俊的人类面容,另一半却布满了鳞片,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任何眼白。“我等这一天等了八十年了。”院长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每个时代都需要一个新的‘守门人’,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垒握紧日记本,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看看下面。”院长指向天台边缘。张垒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发现下方根本不是城市,而是无数层重叠的空间,每层都有青山病院的影子,无数穿着病号服的人影在其中痛苦地徘徊。
“这个夹缝空间正在不断扩大,”院长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很快就会吞噬现实世界。到时候,所有人类都会成为我的实验品,就像当年的青山病院一样。”
他突然冲向张垒,速度快得像一道黑影。张垒急忙翻开日记本,手指在最后一页胡乱摸索。院长的利爪离他只有几厘米时,他终于找到了那段咒语,用尽全力念了出来。
古老而晦涩的音节在天台上回荡,空气中的灰烬突然停止飘落,悬浮在半空。院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剧烈燃烧,鳞片剥落的地方露出焦黑的肌肉。
“不——我的计划!”院长在火焰中挣扎,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垒,“你逃不掉的!每个念出咒语的人,都会成为新的‘守门人’!你会永远困在这里,看着空间一点点吞噬世界!”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天台上的一切开始变得透明,张垒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向上拉。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怀里的日记本化作灰烬,而那支钢笔,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再次睁开眼时,张垒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桌上的电子钟显示早上七点,正是他平时起床的时间。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晚的经历只是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张垒松了口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车水马龙,阳光明媚,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他笑了笑,大概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准备早餐时,他在冰箱里发现了一盒牛奶,保质期显示到昨天。张垒皱了皱眉,他明明记得昨天就喝完了。更奇怪的是,当他倒牛奶时,杯表面浮起了一层油花,像一张微型人脸在对着他笑。
张垒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缓缓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印记——正是那个扭曲的符号。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颤抖着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发信人是未知号码:“欢迎回来,新的守门人。”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惨白,楼下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张垒走到窗边,看到远处的一栋建筑正在燃烧,火焰的形状扭曲诡异,像极了走廊里那些油画中的场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钢笔,笔帽上的符号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张垒知道,院长说的是对的——他永远困在这里了。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误入的外人,而是这个灵异空间新的看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