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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怀低着头,都能感受到永元帝那如刀一般的眼神儿。
若桃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萧玄策得知臣女要去雁门关,曾劝阻过臣女,因如此长途跋涉,一弱女子十分不安全,可臣女怕雁门关有时疫蔓延,执意要去,萧玄策便想出来了这样的法子,让臣女带着囡囡,他亲自护送,对外宣称是一家三口。”
永元帝有些尴尬。
试探一个坦诚到没有一点儿秘密的人,到最后真的是太尴尬了。
“令仪不止在京城为朝廷奔波,更是为大夏的将士们做了很多事,若非令仪,药王谷的人也不会成为军中的军医。”永元帝说。
若桃在想,若不是大姐姐这么久一直都在教自己,只怕今天就装不下去了,不过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可知无不言的坦诚,那可是能横扫一片的好手段。
缓缓地吸了口气,若桃大大方方的端起来桌子上的茶盏,润润喉。
就在永元帝想要让温令仪离开的时候,没想到若桃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有所不知,泾水河两岸的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治理泾水河的崔东昊,臣女也认得。”
魏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人是不是少脑子?
永元帝愣了一下,问道:“如何认得的?”
“臣女在泾河府发现时疫会很严重,百姓三餐不继,一个个都骨肉如柴,别说时疫了,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能丧命,跟泾河府一河之隔的江南府也不会幸免于难,所以臣女就找到了太医院的沈济生。”若桃压低声音,一脸八卦的模样说:“沈济生说,想要请邓家出山,那就得去请崔家老夫人,因为崔家老夫人是沈济生的嫡母,也是邓家的嫡长女,不过嫡长女嫁给沈济生的爹,临盆一尸两命后,邓家就不搭理沈济生的爹了,这事儿皇上知道吗?”
永元帝只觉得心里一下就乱了,身为一国之君,哪里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嚼舌根子的话啊?
若桃啧啧两声,摇头:“皇上肯定不知道这些,不过皇上一定愿意听,不然臣女去一趟雁门关,事无巨细都了若指掌呢。”
永元帝愕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沈济生是个好人,可他不能露面,朝廷那会儿也没有别的救援,臣女就去了江南府,登门拜访崔家,哦,对了,臣女还认得漕帮的白长鹤,不过是另外的事了,一会儿臣女给您讲。”若桃看得出来永元帝心烦了,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了崔家的事,提到崔东昊的时候,还忍不住赞了一句:“真是个有能耐的年轻人,皇上,现在泾河府那边的水患治理,成效如何?”
永元帝脸色一沉:“温令仪,这是国事。”
“臣女错了,臣女不该问,皇上息怒。”若桃起身跪下:“臣女跟皇上说一说漕帮的白长鹤吧。”
永元帝摆手:“不必!”
“皇上,这个不行,你听臣女说,不然臣女就是知情不报,若是被小人利用,断章取义,再蒙蔽了皇上,以为温家人不忠,那温家就被臣女连累了。”若桃磕头在地:“皇上,还有我在雁门关的时候,晏明昭杀了晏怀卿的两个妾室,那两个妾室都怀有身孕了呢。”
永元帝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温令仪!够了!”
若桃像是被吓坏了似的,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永元帝:“不说是隐瞒,说了不愿意听,皇上,臣女怎么做都是错的吗?”
门外等候的温令容眼前发黑,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了。
但皇上震怒的声音是清晰入耳。
魏怀赶紧过来扶着若桃起身:“温二小姐,这可不是寻常后宅,更非市井茶楼,你这些都是女人家凑到一起愿意聊的闲话,这是哪儿啊?这是御书房,可不能仗着皇上宠镇国公府就口无遮拦。”
若桃剜了一眼魏怀,这个老坏种,罢了,自己才不计较,重新跪下磕头:“臣女知错了,皇上息怒。”
“退下吧。”永元帝真是懒得看一眼,真是瞎了眼,还以为是个多能耐的,怪不得能被晏怀卿欺负成那副鬼样子,你瞅瞅这张嘴,可真是太不讨喜了!也就仗着会医术,不然哪里还有一点儿可取之处?
若桃谢恩,往外走的时候,永元帝突然出声:“准许你闭门不出。”
“皇上,臣女还要代替镇国公府吊唁……”若桃话都没说完就被魏怀捂住了嘴。
永元帝额角突突跳,看魏怀把人拖出去也没阻止。
门外,魏怀鞠躬:“二小姐,洒家给您赔罪了。”
若桃弯腰,再魏怀耳边:“你赔罪都是轻的!再敢在皇上面前嚼我温家的舌根子,我弄死你!”
温令容看若桃那要杀人的眼神儿,再看魏怀脸都变色了,上前搀扶着若桃:“二小姐,回府吧。”
“回府!”若桃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宫。
魏怀抹了头上的冷汗,转身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被永元帝用茶盏砸破了额头,没敢动,也没想动,永元帝固然可怕,可刚才那一瞬,要把他吓破胆的人竟是‘温令仪’,扮猪吃老虎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真要想杀了自己,可太轻而易举了,自己本来想要让温令仪入宫,只要温令仪入宫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就会断了念想,如今差点儿把老命丢在这里。
“滚下去。”永元帝可气炸肺了,魏怀把温令仪说的高深莫测的,都是什么倒灶的破事?
魏怀退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进门的时候唉声叹气,关门一转身吓得扑通就跪下了。
“魏怀,你竟敢擅自做主,对温家人出手?”带着修罗面具的萧玄策坐在椅子上,冷声:“想要让温令仪入宫,你倒是真为孤着想啊。”
魏怀磕头在地:“主上,老奴错了,老奴错了。”
“错了吗?”萧玄策起身走到魏怀跟前,蹲下来:“你这怎么能是错了呢?你想要肃清孤身边的人,都放着你的心腹啊?那不如你来做主,为孤指一桩婚事如何啊?”
魏怀摇头,绝望铺天盖地,萧玄策把一根绳子扔在魏怀面前。
魏怀颤抖着手拿起来绳子,把绳子甩上房梁,踩着凳子爬上去,两眼一闭钻进了套里,蹬到了凳子,身体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萧玄策抬眸看着魏怀死在自己眼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