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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加勒比海水轻柔地舔舐着“天堂鸟”号游艇雪白的船身。
甲板上,李安然仰靠在宽大的柚木躺椅里,墨镜遮住了双眼,似乎正享受着午后慵懒的阳光与带着咸腥味的海风。
紧贴在他耳廓的微型耳机里,持续传来的剃刀结结巴巴的汇报声音。
“……我们在建筑地下室发现一处集中拘押点,初步判断为材料的预处理区。清理守卫八名,解救未成年女性共三十一名,确认存在严重身体侵害痕迹……现场发现大量生物样本储存容器,应该是人类胚胎及器官组织……”
“伊甸园核心区入口警卫阻击,武装守卫数量远超预估,还有军事暗堡。他们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疑似专业PMC……我方遭遇强电磁压制,行动暴露,被迫提前撤离。接应过程中,遭遇重火力点阻击,攻击者无人机提供火力支援后摧毁目标……两名队员重伤,紧急送去抢救,暂无生命危险。所有解救人员已登船,正全速脱离接触区域。”
李安然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墨镜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摸清他们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对吗?”
“是……是的……”电话那头的剃刀终于出汗了,就算李安然不追究擅自出手的责任,任务失败的污点却是怎么都洗不掉的。
“我知道了,让马斯克将那些女孩找个地方安置好,但是不能暴露我们的痕迹。至于你……军事上的事情我不插手,让你们的长官米哈伊尔决定吧。”
“是,老板。”
挂断电话,李安然随手将耳机摘下,扔在旁边的甲板上,却听到一阵脚步传来,伴随着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黄薇、胡明慧和米拉贝尔穿着三点式泳衣从船舱里出来,手里端着美酒水果零食,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滚装船的医务室里,剃刀赤裸着上身,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胛骨斜拉至后腰,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军医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嵌在肌肉里的碎片,每一次动作都带出细小的血沫。
冷汗浸透了他的短发,顺着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韩小满靠在医疗舱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剃刀血肉模糊的后背。
袁国华则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在狭窄的通道里来回踱步,压抑的低吼从喉咙滚滚而出,“擅自行动,惊动目标,暴露意图……你还他妈差点把自己和兄弟们都折进去。剃刀,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剃刀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毫不犹豫顶了回去,“师傅,你他妈没看到那些女孩……她们……她们被当成猪狗一样关着,等着被塞进那些玻璃罐子里。老子是军人,不是冷血屠夫,老子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们被送进地狱还他妈无动于衷。”
“军人?!”袁国华猛地停住脚步,转身逼视着剃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愤怒,“军人第一要务是服从命令,是完成任务,而不是让你去当救世主。你他妈打草惊蛇……现在好了,整个蛇窝都惊动了。你知道我们为了摸清那个岛付出了多少代价吗?全他妈让你毁了……”
“好了。”韩小满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舱内暴躁的空气。
他走到剃刀面前,目光直刺剃刀眼底深处,“为什么?告诉我真实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些女孩?”
剃刀迎视着韩小满的目光,胸膛剧烈起伏,那近乎疯狂的火焰在韩小满冰冷的注视下,一点点被压制下去,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垂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像……像我妹妹小时候……”
韩小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袁国华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了。
他愣愣地看着剃刀低垂的后脑勺,又看看韩小满冷硬的侧脸,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舱内只剩下军医处理伤口的细微声响和剃刀压抑的呼吸声。
韩小满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剃刀的伤口,“伤口处理完后自己去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华盛顿乔治城,伯施竞选总部,巨大的落地窗外,华府已是华灯初上。
卡尔·罗夫烦躁地扯开领带,将一份《华盛顿邮报》狠狠摔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报纸头版下方,一个并不起眼但足以刺痛罗夫神经的豆腐块标题:《阿尔.戈尔在艾奥瓦州驴党初选中击败布拉德利》。
罗夫低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鸷,“阿尔.戈尔……”
现任副总统阿尔.戈尔二十八岁就当选田纳西州众议院议员,二十九岁当选联邦众议院议员。三十六岁成为田纳西州参议员,三十七岁成为联邦参议员。
四十岁竞选驴党总统候选人失败,四十四岁搭档克林竞选总统成功,然后担任了八年的副总统。
比起伯施只有八年德州州长的从政履历,戈尔年龄,从政经验,获得的政绩等,均优于大两岁的伯施,何况选民对政治门阀的厌恶,更是伯施的软肋。
面对如此劲敌,罗夫感觉到心底发虚,甚至有些许悲观。
他抓起桌上的水晶威士忌杯,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焦躁。
“李安然呢?他人在哪里?如果是他,应该怎么做?”一股称之为嫉妒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尽管他在努力控制,依旧无法扑灭心头的熊熊阴火。
游艇上的李安然此刻却跟自己的婆娘们摆开了龙门阵。
吃着黄薇喂他的芒果,喝着胡明慧倒来的美酒,再捏一下米拉贝尔圆润腰肢……好不快活。
“古时候有钱人想让家族富贵传下去,就先垄断书籍和知识传播的渠道。那会儿书少,识字是特权,他们攥着笔墨纸砚,再相互通婚,你家女儿嫁我家儿子,我家侄子娶你家侄女,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不管朝堂上换哪个皇帝,治国总得靠读书人吧?而读书人大多出自他们这些家族,久而久之,皇帝倒成了前台的幌子,他们躲在后面掌着实权。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就是这么成了千年门阀。”
“李世民和武则天穷极一生,一直在跟门阀斗争,科举就是因此被延续下来的。用寒门对抗门阀,是当时最好的手段。可惜啊,依旧无法撼动门阀的根基。原因很简单,寒门发迹后,慢慢也变成了门阀。”
“后来出来个叫黄巢的穷书生,打着均平富的口号一路杀过去,将那些所谓门阀连根拔起,从此以后千年门阀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这种政商结合的富贵传家模式也因此戛然而止。”
“西方出来一批人,天生的经商头脑让这群人占据了社会绝大多数资源。他们基本不参与政治,但国家要发动战争,都要问他们借钱,于是最终造成了两次世界运动会,特别是第二次,他们的族群被大量杀害,只商不政的传家模式遭受重创。”
胡明慧撇撇嘴,“你说的不就是小圆帽吗?干嘛这么隐晦?”
李安然无奈耸肩,“我怕不过沈(审)啊,所以你们意会就好。听我讲下去……”
“运动会结束后,他们总结了经验教训,于是在用金钱收买政客的同时,他们开始以各种名目隐藏家族的财富,比如减少企业股份,建立大量的基金……将更多的人绑架在战车上。”
黄薇咬着葡萄笑:“你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李安然将墨镜往下滑了滑,露出眼底一点深光。“古时候靠笔墨,现在靠资本。你以为那些家族信托是做什么的?一代赚的钱,用信托裹起来,子孙哪怕是个草包,每年也能靠分红而富贵一生。然后就是用联姻手段开枝散叶,如同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从而保证哪怕再经历一次世界级运动会,也不会被人连根拔起。我也就是跟在他们后面,学了一点皮毛。”
胡明慧皱了皱眉:“光有钱有联姻就够了?”
“当然不够……”李安然抬眼,扫过远处翻涌的海平线,微微叹息,“权力是根,资源是根,现在还要加上命。”
“命?”米拉贝尔眨了眨眼。
“你以为‘伊甸园’那种地方,是随便建的?”李安然笑了笑,“有权有钱之后,谁不想长寿呢?遍布全世界的那些生物实验室,其中就有很多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比如基因编辑。”
黄薇愣了愣:“伊甸园就是生物实验室?”
“差不多。”李安然放下草莓梗,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只是他们的手段更为残暴,为伦理不容……此处省略一万字,各位看官自行查资料。”
“那……真的能长寿?”米拉贝尔的眼里亮晶晶的,眼底的贪婪呼之欲出。
李安然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戴上墨镜,往躺椅上靠回去,指尖又拈起雪茄,慢悠悠吸了一口。烟圈飘起来,被海风一吹,散在蓝得发透的天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们信奉性神巴力……这些人,就是地球上的毒瘤,早日铲除掉才好。”
墨镜后面,一只泛着绿色的眼睛渐渐浮现,说不出来的邪恶魅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