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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苏涂着诱人唇彩的红唇，斜斜上翘。
她早就想采访楚晨。
可她深刻的知道，对楚晨的伤害有多深，她确实对楚晨不太抱有太大的想法。
她拿起自己的话筒，对准楚晨轻薄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楚书记，请问您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区纪委壹把手，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优秀’？”
她故意将‘优秀’两个字，压在舌根之下，咬得极重。
作为诱导观众的高手，深刻的知道，所谓诱导，就是要将语言，说一半，留一半，给观众无限的遐想。
楚晨目光幽幽，从上到下打量她。
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不怀好意的夹枪带棒，想暗示我是靠不正当手段才坐上今天的位置。
她不会以为她很机智吧？
楚晨静静的站着，思维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礼花。
“首先，就是要大学毕业。”
冷苏想过楚晨可能会费劲的解释，自己并没有依靠谁的关系。
也可能会愤愤然，然后一声不吭冷漠的离开。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从来都是她掌握主动权的采访，有朝一日，会陷入别人的节奏里。
要考上大学？
这是什么鬼答案？
你他妈的这样让我怎么回答啊？
现在是现场直播，她自己问出来的问题，可不能因为不知所措而就此收场。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什么意思？我和观众们都不太听得懂，楚书记的意思。”
楚晨唇缘释放出一对好看的梨涡：“因为，只有考上大学，才有资格报考公务员啊。”
咯咯咯……
宁柔掩嘴娇笑，笑声不绝。
顾海龙也学着宁柔的样子东施效颦，一张粗糙的大手捂住满是胡茬子的嘴巴，咯咯咯的尖笑。
像一只在寂静深夜里，哭泣的土拨鼠。
作为自诩为采访精英的冷苏，面部的冷白皮肤憋出病态的殷红，脸色阴冷得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滴出鲜血。
“楚书记，还真的是会开玩笑呢。”
楚晨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你不是在问我，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变得优秀的吗？我是在告诉你啊。我明明是在好好说话，怎么就成了开玩笑？”
冷苏心里暗道不妙。
短短两次对话，她就落入下风。
楚晨仿佛掌控风云的上位者，随意一句冷不丁的回答，都能让人听出其幽默与松弛感。
而她，则是这片松弛感搭建舞台上的小丑。
粉墨登场，只为衬托主角的光辉。
她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控制住思维。
“我当然听得出来楚书记是在说实话。然后呢？我们大家都很想听听，考上大学之后，怎么样继续变得优秀，变成不到而立之年，就登上了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地位。”
楚晨眉眼轻轻下压，清透的眸光中，释放出一缕难以掩盖的阴冷。
“考上大学之后，当然是要好好学习。并且努力向组织靠拢，锻炼自己的精神境界与思想觉悟。”
完美无缺的回答。
冷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楚晨的漩涡中。
她明明是在问，楚晨靠谁当上的纪委书记。
可结果被楚晨连消带打，搞成楚晨在诉说自己的学习经历。
这他妈，不是这个节奏啊！
问！
姑奶奶就不信，你还能憋多久！
“学习完了之后呢？”
楚晨并不打算继续兜圈子，心中早已有万全的应对之策。
“学习完了之后，就努力向组织靠拢。报考适合自己的岗位，为人民服务。”
“所以，在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很多人辛苦多年，都考不上公务员，楚书记是怎么做到，凭借自己的‘优秀’，就轻松的考上？”
“因为我报考的是老干中心。这个职位，实际上当年报考的人数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我在老干中心，整整工作了三年。才得到了组织的信任，将我调到市委办人事科任职副科长。”
三年！
在老干中心熬了三年。
“据我所知，你在人事科副科长的位置，做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很短时间内，便当上了人事科长。也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吗？”
冷苏实际上已经问的很露骨，违背了她采访的初衷。
可她确实急了。
她接到的采访任务，是尽可能的抹黑楚晨，而不是帮楚晨涂脂抹粉。
“对。”
这次，楚晨毫不避讳。
斩钉截铁的回答。
“哼。”
冷苏难言兴奋的一记冷笑。
终于上当了！
“比如呢？是谁说你优秀的？是你的某个领导，还是平时都拥护在你身边的科员们？”
“都不是。”
楚晨微微挺身，目光如炬：“我在担任副科长期间，非常荣幸的被市委选为，青年干部工程的带队组长。并且在省委的培训中，在数十名组长，六百多名组员的竞争中，获了唯一一位‘优秀’的称号！获得了省委的特殊表彰！
我自己说我优秀，不算优秀。我的某个领导说我优秀，也有待商榷。我的科员们说我优秀，也不值得骄傲。但是，省委的表彰，你认为够不够优秀二字？”
冷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滋润发紧到粘连的喉咙。
她来的时候，确实对楚晨做过一些调查。
只不过以她的层面，还接触不到，楚晨晋升的底层逻辑。
这一刻，楚晨的每一个字扔在地上，都能振发出清脆的响声，令人动容。
冷苏的直播没有弹幕。
但是，顾海龙的直播，弹幕立刻爆炸！
“哇靠！！原来楚书记这么牛逼啊！那么多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而且还是唯一一位！”
“我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我略有耳闻！楚书记甚至战胜了号称启林市第一天骄的赵瑞！那个死去的赵瑞！”
“老公！”
……
这边的弹幕在爆炸，那边的冷苏，心态也逐渐到达了爆炸的边缘。
她死死握住话筒，紧咬牙关。
明明每一个字，她都在帮楚晨挖坑！
可是怎么到头来，反而像是在帮他宣传？
这他不合理啊！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让你在今后短短半年时间，就成为了经开区的党工委书记和管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你的资历并不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