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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晨知道，崔悯农肯定是存了自己的私人号码的。
之所以要这么提醒他，就是防止这个人故意装傻充愣。
“啊！是楚晨同志啊，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果然这个人就是打算装傻。
楚晨眉眼唇角下压，声音比他的脸色还难看：“崔书记，我想知道，柯志恩同志，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被抓的？为什么不是私下通知配合调查，而是在会议室上直接被带走？”
其实这么质问上级领导的办案逻辑，是非常不礼貌的。
但这老家伙都选择不礼貌，他没道理跟他很礼貌。
“啊？柯志恩同志被抓走了？楚晨同志啊，关于这件事我还真不太清楚。我这几天在外面调研，等我回来再去帮你问问看。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纪委办案的宗旨就是，公平公正公开。如果柯志恩同志没有任何问题，我一定还他一个清白。”
如果换在平时，楚晨见他不肯松口肯定也就算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柯志恩是被当众带走的，他必须拿出态度。
作为大哥，就是在小弟出事的时候，能够替他抗事。
不然以后大哥说的话，哪个小弟愿意听。
“崔书记，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给你个准信，龙源的案子，不大可能牵扯到你头上。毕竟你们之间虽然有来往，但各自的经济利益交集，并没有。
当然，具体有没有交集，还需要进行完整详细的调查。”
前半句，是楚晨在抛出自己的交易筹码。
后半句，是楚晨并没有还刀入鞘，随时可以砍下他的脑袋。
崔悯农何等精明的人，瞬间通透，声音也比之前虚浮的装傻，郑重其事许多。
“楚晨啊，这件事可真不关我的事。你跟龙见川之前的斗争，我没打算插手，也插不上手。是上面直接下令，让我抓人。原因是抓走调查柯志恩是不是和你有什么私下关系。
所以事实上，是省纪委在调查你。据我猜测，可能是想利用柯志恩，查出关于你有没有违法违纪的事情。而这件事，绝大可能，就是你最近爆出来的，福利院，修建纪念堂的事情。”
既然楚晨都这么耿直的抛出筹码，崔悯农也不含糊，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
楚晨眉头深深皱紧。
“这么说，老柯是被殃及池鱼？也是省委想用他做突破口，对我进行外围调查？”
“可以这么说。所以只需要你能证明，你没有任何问题，柯志恩自然就能出来。”
“谢谢你啊崔书记。”
楚晨知道，崔悯农大概率是没说谎的。
“别客气，我要开会了。再见。”
要证明没什么问题，情况还挺复杂。
按照方进的说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那个记者松口。
只要冷苏松口，出面替他澄清，从副主编开始，一直往上，道路全部都是通常的。
关键，又回到冷苏这个人身上。
“书记，柯副书记能出来吗？”
“问题不大，他只要不轻易诬陷我，供出所谓的和我有什么违法关系的事情，就不会出事。”
其实楚晨也不太完全能确定，柯志恩在省市两级纪委的高强度压力之下，会不会说出一些，和他所谓的‘违法犯罪事实’。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
楚晨当然知道，这不是小婷在打听，实际上是他要通过小婷的嘴巴，把这件事给自己的核心人员们宣传出去。
比如彭悦、莫菲、唐小酥这些人。
他不能一一打电话告诉她们关于柯志恩的事情。
而她们在得知了事情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了解，而了解的对象大概率不会是非常繁忙的楚晨，而是小婷。
楚晨道：“现在情况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清晰。只需要让那个和马老板合伙，诬陷我的那个记者当面道歉，平息舆论对我的质疑，老柯就能立刻出来。”
“那个女人，不好处理吗？”
楚晨摇了摇头：“不太好处理。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和龙见川有什么利益交换。要不，就是许以重利。要不就是暴力威胁。不过以龙见川的性格，许以重利的可能性更大，这种临时购买的忠诚，实际上比暴力威胁，更加难以背叛。”
“那要怎么办？这样岂不是很难处理咯？”
楚晨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的好像台风天。
“是的，很难。除非能够抓到那个女记者的痛点，不然只能等纪委对我调查之后，还了我的清白，才可能放老柯出来。”
“抓她的痛点？让别的人想办法行吗？”
小婷所谓的别的人想办法，就是让冯老四他们行动。
“怎么可能。龙见川手底下起码有一万双眼睛盯着冷苏，我要是敢对她动手，龙见川肯定非常开心。”
双方之间的较量角力，在互相能力悬殊不大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用快刀斩乱麻的暴力拆解方式。
否则就会变成唐寅虎，成为那种只会用蛮力的疯狗。
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别人稍微挖个坑，他就会闷着脑袋往里跳，最后变成一个让人当狗来溜的傻子。
咚咚……
楚晨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
他的门并没有关，门口，龙见川探出脑袋，笑出两道浅浅的鱼尾纹。
“楚晨同志在呢？”
“是见川书记，请进。”
啊呵呵……
龙见川进门之后，搓着自己的手。
“今天上午你没有参加区委的例行工作会议，我过来向你通报一下会议精神。”
他坐到楚晨面前的椅子上，笑嘻嘻的道。
“见川书记请说。”
“那就是全力做好，内部同志的防范工作。现在，楚书记，你可能要出事了。各位同志，进来吧。他在里面。”
两名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男子，闯进楚晨办公室内。
楚晨微微侧头，看大两人的出现，立刻就猜到两人的来历。
“楚晨同志你好，我们是省委巡视组的成员，我是省纪委第三干部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石原。关于最近网络上流传的舆论风波，所以想请你配合调查。”
零头的四十出头的男子，走到楚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