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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男人被喊作软脚虾,尚且会大怒。
更何况在座几人谁不是男人中的极品?
连胖虎都受不了!
几人大叫扑来,大喵吼了一声,胖乎乎的身子一蹿,恍若飞烟流注,遽然而上。
厉若海将丈二红枪反手递给风行烈,沉声道:“小烈,杀人!”
“是!”
风行烈接过长枪,也不废话,一声清啸后,骑着胖虎冲入敌阵,十几人收势不住,被虎吻撕咬,被枪影袭身。
一时间,刀折剑折、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首领正看得发呆,尚未回过神来,另一边白毛驴也自己一扭脖子,解开缰绳,直直冲向袭来之人,所过处人影俱飞,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任韶扬轻笑一声,双膝不弯,只是脚跟发力,便倏忽起身。
绷紧绳索的众人无不大感惊骇,不由得向后涌倒。
正所谓不动如山,动如惊雷。
那几十人拉扯绳索之际,随着任韶扬骤然起身,大力扯来,一时人仰马翻,顺延四周众人无不先后扑跌。
可任韶扬吐气开声:“喝呀!”右手一圈、一抬。
身上绳索瞬间绷紧,反倒把众人像抽陀螺一般,拽地倒弹了回来。
“哎呀!”
“我的手!”
“这不是人,他怎么这么大力?”
霎时间,人人惊慌大叫,跌倒翻滚,满地都是滚地葫芦般的江湖子。
那首领也是首次见到这等怪事,只是看任韶扬身边没有那古怪的驴子,此人用完好的右手倒拽众人,看似威风凛凛。可他左臂骨折,显然没有余手再来抵挡攻击。
首领见状,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抽刀飞上车顶,咬牙恨声道:“任剑神,你的项上人头,我‘虎曳刀’秦不悔收下了!”
听到大喝,任韶扬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
然后头也不抬,飞起一脚直踹秦不悔的刀尖。
秦不悔大惊,连忙挥刀削向任韶扬脚踝。
但见腿影、刀光左来左迎,右来右迎,狂飙疾进。
脚尖和刀尖相接,当当有声,仿佛马蹄踏雪、将军夜猎,声势竟然颇为迅猛。
只是秦不悔连接任韶扬六脚,待到第七脚到来之时,只听咔嚓一声,长刀碎裂,亮晶晶的碎片蹦飞了一地。
秦不悔一张长脸涨红如血,身子摇晃不止,好似醉酒一般。
任韶扬哈哈一笑:“能连接我七脚,你在江湖上算是个人物!”说罢,垫步拧腰,又是一记旋风腿踹在他胸口。
喀嚓!
秦不悔身高体壮,足有两百余斤,可被任韶扬一脚当做皮球踹飞,倒飞急射之际,身子早已撞上了十几个手下。那些人也是筋骨断折,尖声惨叫,翻着跟斗撞入人群,又将数人砸翻在地。
而秦不悔则躺在人堆里,胸口塌陷老大一个坑,身子扭曲几下,当即毙命。
任韶扬眼看首恶已诛,一旁胖虎带着厉若海师徒也是杀得七进七出,当即打了个唿哨。
白毛驴立马跑了回来,自己套上辔具。
任韶扬大喝一声:“老历,风贤侄,随我冲杀出去!”
“听韶扬的!”
“是!”
“吼!”
“夯啊!”
二人一虎、一驴无不高声应和。
任韶扬站在车顶,持着铁钎像是将军指引着胜利的方向,大喝一声:“驴哥,冲啊!”
白毛驴疯狂拉车,狼奔猪突,但见火驴车在人群中如裂海而行。后方之人此刻声嘶力竭,只一到身周,尽似波开浪退,人马向后飞滚。
但见灰尘如一道土龙,滚滚向前,胖虎紧随着驴车,只因速度太快,劲风吹得风行烈眼睛也睁不开,只能扭过头去,不敢再向前看。
——
黄州府。
驴车停在一处小院,此地四方僻静,花木荫浓。
三人走到花厅里,终于坐下喘了口气。
厉若海屏退仆人,缓缓说道:“韶扬,此地我买了之后,从来没住过,足够安全。”
任韶扬此刻再度换上了一袭白袍,只是这白袍质地轻柔,上面隐绣着竹林山水,颇为名贵。
却也衬托得他如同一名贵公子一般。
任韶扬拈了块糕点,边吃边说:“好啊,你好好养伤,静待花开既可。”
厉若海倒了杯酒,一口干了,面色变得有些潮红,不禁摇头叹道:“这就是酒醉的感觉?真是奇妙。”
任韶扬一愣,然后说道:“武功全失对别人是天塌一般,对老历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厉若海动容道:“韶扬此话.大有深意。”
任韶扬舒一口气,笑道:“我之前有位很好的朋友,是个瞎子。”
风行烈冲口而出:“瞎子?”
“对。”任韶扬颔首道,“老话说:盲精哑毒。一般身体残疾之人终归有些阴鸷。可他却完全不一样。”
“他是个特别热爱生活,特别温和、善良待人的一个人。”
“竟然有这般美好之人?”厉若海惊讶道,“他叫什么?”
“花满心时亦满楼。”任韶扬笑了笑,“他叫花满楼。”
“花满楼,好名字!”
“他不仅名字好,人也是一等一的好。”任韶扬道,“他有句话,我一直很喜欢。”
厉若海道:“厉某洗耳恭听。”
“当时我们正在喝酒,谈及他瞎眼之事,小叫花当即拍板要为他治眼。”
任韶扬盯着手中茶杯,目光悠然出神。
“可花满楼却说了一段话:‘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全都沉浸在他所描绘的世界里。”
任韶扬慢慢说道:“其实只要你肯去领略,你会发现人生本身就是很可爱的,任何事物都有足够让你心生感动的赏心乐趣。”
厉若海有些怔忡,看向任韶扬,然后说道:“韶扬的意思,厉某武功全失,便是从出世到入世?”
“以无相入有相,以有相为诸相,藏天地于芥子,化微尘为宇宙。”任韶扬微微一笑,“这是我‘大金刚神力’的核心法门。”
厉若海眉头一轩,说道:“好高明的无相、无我的佛门神通!”
任韶扬点点头,笑道:“老历你现在虽然武功全失,但精神已经蜕变到了一种玄妙莫测的境界。”
厉若海道:“若无你昨夜说的‘去伪存真’,今日和庞斑的酣畅一战。我又怎会知道这另一番天地?前路艰险,可对比人世的苦痛哀乐也不算什么了。”
“是啊,前路是那么艰险而诱人。”任韶扬举杯相贺,“而你已经求索到了。”
厉若海与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任韶扬笑道:“老历你已得道,估计不过半年,便会尽复前功。”
破而后立说来简单,但是人世间能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厉若海恢复功力,再加上与庞斑大战,和任韶扬论道得到的巨大好处。只怕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彻底进入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正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
任韶扬通过“天籁”之法,探听到了厉若海丹田中有微弱的真气正在缓缓生成,虽然很艰难,就像岩石中破土的松树幼苗一般。
可到底还是会重新恢复,然后不断壮大。
并且任韶扬还能感知,他的真气正在和肉体融合,渐渐整个人与功力浑然一体,不可撼动。
这一切,都预示着厉若海已经破而后立,开始朝着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前进。
任韶扬和厉若海相视一笑,彼此尽在不言中。
他转头看向风行烈,嘱咐道:“你既然喊我一声叔,那就随我来三高宅院罢。至于‘棒打十方世界’能不能学得会,就看你的胸襟够不够了。”
风行烈大喜,连忙跪在地上,叩首不已:“多谢任叔!”
——
翌日。
三高宅院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伞,沿着桃花林的小径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身着官服的手下。
这人到了宅院门口,将伞收起,微微一笑,高声说道:“在下西宁派简正明,奉楞严大统领之命,有密函奉上,请任先生亲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