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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云隼之眸与炉火新途(第1/2页)
夕阳熔金,将连绵的山峦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凌岩家的山洞里,新砌的暖炕散发着温厚的热意,阿爷安稳地沉睡着,凌岩看着爷爷舒展的眉头,心中对凌渊的感激如同洞外沉甸甸的暮色,厚重而无声。凌渊最后检查了一遍烟囱的密封,确认无虞,才带着满身石粉泥灰和那个沉甸甸的硫磺矿皮袋,与凌骁一同踏上归途。
石屋前,新采的石板堆成了小山,在夕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阿璃正带着凌玥和几位妇人,就着最后的天光,加紧缝制皮衣。萌宝穿着那件拼色小袄,像一团温暖的毛球,在石板堆旁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地试图去摸那些冰凉的大石头。
云霄(雷云隼王)的预警:
就在凌渊父子刚走到石屋近前时,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清越而略带金属质感的唳鸣,陡然从极高的天际传来。
“唳——”
这声音仿佛能刺破云层,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凌渊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极高远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穹背景上,一个矫健得令人心悸的黑点正在盘旋。它双翼展开的幅度大得惊人,翼尖仿佛撕裂了流云,每一次振翅都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磅礴力量感。正是部族的守护兽,雷云隼王
云霄并未俯冲下来,而是在极高的、常人几乎无法清晰视物的空域,以一种充满警惕和韵律的轨迹盘旋着。它时而急速拔升,刺入更高空的云气,时而短暂悬停,锐利如电的双眸扫视着远方的天际线。每一次转向,那巨大的翼影都仿佛在苍穹之上刻下无形的警示符纹。
“雷王,它在示警”凌骁脸色微变。雷云隼王极少如此长时间地在极高空进行这种充满戒备的巡弋。通常只有两种可能:发现威胁巨大的猛禽靠近领地,或者感知到剧烈的天气变化。
凌渊的心沉了下去。他顺着云霄盘旋的方向极目远眺。在视线的尽头,西北方的天际,那片被夕阳映照得格外绚烂的云霞之下,似乎隐隐透着一线不同寻常的、更加深沉凝重的灰蓝色。那灰蓝色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容忽视的速度,侵蚀着金红色的霞光。
“是云”凌渊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厚实的、带着水汽的云层,正在西北方聚集。看这速度和方向恐怕又是一场大风雨,甚至可能夹着冰粒子”
族人们闻言,脸上刚刚因为暖炕落成而泛起的喜色瞬间褪去,代之以深深的忧虑。连绵的阴雨才过去两天,湿冷的记忆尚未消散,新的风雨又要来了,这冬天,来得如此急迫而不讲道理。
凌渊的决断与新的研究:“阿璃”凌渊立刻转向妻子,语速加快,“让大家伙把晾晒的皮子、干草、柴火,能收的都收进石屋和各家的山洞,动作要快,凌骁,带人把新采的石板用草帘盖好,压上石头,凌睿,检查所有山洞的洞口草帘皮帘,有破损的立刻修补”
命令清晰果断,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空气中弥漫开紧张的气氛。萌宝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咿呀着扑向阿璃。
凌渊则大步走进石屋,将那个装着硫磺矿的皮袋重重放在靠近火塘的地上。他看着跳跃的火焰,再想到云霄那高空的警示,西北方压来的厚重云层,以及族人眼中对湿冷和燃料短缺的恐惧时间,变得更加紧迫了。
他需要更高效的取暖方式,更持久的燃料,仅仅依靠火塘和暖炕,在持续的风雨和严寒中,消耗依然巨大,干柴的储备压力如山。
目光扫过皮袋里深黄色的硫磺矿石,一个更大胆、更激进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助燃剂,如果能找到一种东西,让木柴燃烧得更猛烈、更持久、释放更多热量,或者让热量散失得更慢。
研制高效燃料助燃剂/保温涂料(化学+巫术知识的初步融合)目标确立:高效助燃:让普通木柴(甚至湿柴)燃烧更旺、更充分、释放更多热量。
保温阻热:在火塘、暖炕烟道甚至皮袄内衬上涂抹某种东西,减缓热量向外散失的速度。
材料选择与试验(基于现有发现):硫磺(核心),凌渊敏锐地联想到硫磺那刺鼻的气味和燃烧特性(早年偶见硫磺燃烧,火焰呈蓝色,伴有刺激性烟雾)。他推测硫磺本身可能易燃,并能影响其他物质的燃烧。
硝石(渴望而不得):鹿婆婆提过硝石遇火会剧烈燃烧甚至爆炸(虽然危险,但能量巨大)。这是理想的助燃物,但白牙涧太过遥远凶险。
油脂(常见):油脂易燃,但直接涂抹在柴上易生黑烟,且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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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碱性):可能改变燃烧环境
血色矿石(未知但蕴含能量):凌渊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凌骁描述的暗红血石内蕴闪光丝纹的景象,与纹力的微光何其相似,它是否蕴含着某种能激发或稳定火焰的能量,但此物太过神秘危险,暂时不敢动用。
初步尝试(助燃方向):凌渊取来一个小陶罐,放入几块干燥的松木柴片。
他挑出一小块硫磺矿石,用石杵仔细捣成细粉。
将一部分硫磺粉均匀撒在木柴片上。
用火种引燃,现象:撒了硫磺粉的木柴片迅速燃烧起来,火焰颜色比旁边未撒粉的木柴更亮、更偏向蓝白色,燃烧速度也明显加快,释放的热量感觉更灼热,但同时,产生了更多刺鼻呛人的白色烟雾。
结论:硫磺确实有显著的助燃效果,但烟雾太大,无法在密闭山洞或屋内使用,否则会呛死人。
保温方向的灵光与尝试:看着那燃烧更旺却也烟雾更大的火焰,凌渊眉头紧锁。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里堆放的那几块深黄色的硫磺伴生矿石(未捣碎的原石),它们表面坑洼,结构似乎有些疏松。
一个念头闪过:既然硫磺粉能助燃,那这矿石本身的结构,能否利用来阻隔热量。
他拿起一块原矿,放在燃烧的火塘边缘(非明火处)烘烤。矿石被烤得微微发烫。
他取来一块同样大小的普通石头,也放在旁边烘烤。
一段时间后,凌渊用手背快速触碰两块石头——硫磺矿石的温度,明显比普通石头升得更慢,也凉得更慢,它似乎不那么容易吸热,也不那么容易散热。
延伸联想(巫术知识启发):凌渊想起了石壁上那些与“守护”、“隔绝”相关的残缺古纹。这些纹路是否不仅仅是装饰,而是蕴含了某种利用特定材料结构来“锁”住能量(包括热量)的古老智慧,硫磺矿石这种天然的“隔热”特性,是否正是某种“天然阵纹”的体现。
初步结合设想(助燃+保温),高效燃料块(构思):将干燥的、富含油脂的松脂碎块、木屑、碾碎的干草末混合,加入少量硫磺粉(助燃核心),再用粘稠的树脂或兽血调和,压制成块状阴干。使用时点燃,期望获得集中、持久、热量释放高效的燃料。
保温涂料(构思):将硫磺矿石(保温特性)捣成极细的粉末,混合粘土、草木灰(碱性,可能增加粘附性和稳定性),加水调成糊状。尝试涂抹在:
火塘内壁和暖炕烟道内壁(减缓热量散失给石壁)。
皮袄的内衬缝隙或夹层(利用其隔热性保温,并可能附带驱虫防霉效果)。
关键疑问:硫磺矿石粉末涂抹在皮袄内,其刺鼻气味和可能的刺激性,是否会对人体有害,需要谨慎测试。
就在凌渊沉浸在这些烧脑的推演和初步试验中时,屋外传来凌玥带着一丝惊慌的喊声:
“父兽,雷云飞下来了”
凌渊猛地回神,冲出石屋。只见那巨大的雷云隼王并未落地,而是低空掠过石屋上空,巨大的翼影如同乌云压顶,带来强烈的风压。它在低空盘旋了一圈,锐利如电的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渊和他身后石屋的方向,发出一声更加急促、穿透力更强的唳鸣。
“唳——”
随即,它猛地振翅,巨大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再次直冲云霄,瞬间消失在西北方那愈发深沉的灰蓝色云层方向。
这反常的低空掠行和充满警示意味的鸣叫,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云霄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警告:危险正在急速逼近。
凌渊望着云霄消失的方向,西北天际的灰蓝色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加厚,吞噬着最后的霞光。山风开始变得强劲而湿冷,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铁锈味。
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转身,目光扫过石屋前忙碌收捡物资的族人,扫过新采的石板堆,最后落在屋内那堆深黄色的硫磺矿和装着硫磺粉的小陶罐上。
“阿璃,凌骁”凌渊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把所有硫磺矿石搬进来,再收集松脂、木屑、干草末、粘土、草木灰,快”
他必须抢在风雨和严寒彻底降临之前,将“高效燃料”和“保温涂料”的雏形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