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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暗乐(第1/2页)
「嗯,我虽有所偏袒,然不敢苟同。」林昭然道。
「是,如今思之,我竟盲从此等通行见解,实觉愚甚。」张明远承认道:
「我困于时光回溯数十载,岂缺时日?为炫耀之资,我连更无用的技艺都磨至圆满,确不该在此事上敷衍。但此节暂且打住。我有一求。」
「但说无妨。」林昭然颔首,示意他继续。
「未得我明许,莫探我心智。」张明远道,「纵使你见我毫无心灵防护亦然。」
「嗯,可。」林昭然应允,「我敬重此愿。然若我疑你已受他心术士操控,又当如何?」
「我……需思量此事。」张明远支吾道,「眼下,仍不可。纵使那般,亦莫扰我心智。击晕我,待其效自褪即可。」
林昭然欲指出某些心神影响不会‘自褪’,然见张明远对心术仍极不适,决意延后再议。
「也罢。我绝不碰你心神。仅对你施用心灵感知与共情,因此二术无需侵入心神,且我几无法不对人用之。还有何事?」
「有。」张明远道:
「你能感知并操控吾等所负魂印,而我不能,实在灼心,你可知?
我认你心术远胜于我,此乃你天赋异禀,然你这魂魄感知,我若早知,本可自行习得。你认为能教我此术么?」
「我想需为你引见我的一位师尊。」林昭然蹙眉道:
「怀圭藏有他处未见之药剂,亦通晓如何应对骇人变故。然我想应无大碍——他虽初看似冷峻,实乃乐助之人。」
终至飞舟抵站,二人只得暂止密谈。
既余程须与琪琪共处一舱,任何机要言谈皆需暂缓。
纵使欲论玄奥之事,琪琪亦不容他们。
飞舟行不过两刻钟,初时对张明远的拘谨便因无聊尽消。
她开始向张明远追问青云城与学阁诸事。
事后张明远曾言,琪琪待他之亲善令他讶异,因上一轮回中她更为疏冷。
然如林昭然所释,那时的琪琪对张明远印象更劣……且那不良初识萦绕其心,贯穿该轮始终。
如今琪琪待他之态,反更近其本性。
「你不喜家中多数亲眷,却与幼妹如此亲近,倒有些奇。」张明远评道,「向来如此,还是……?」
「众人之中,我素来最喜她。」林昭然道:
「然非也,轮回之前,我二人关系未至这般好。先前我未带她同行,直至能跨轮存续意识,其中自有缘由。」
「啊。我料想也是如此。」张明远道,「如此说来,此轮可有谋划?」
「我原想歇息一两轮。」林昭然轻叹,「需细思量,并接纳所有一切。信息量着实太大。」
「嗯……也罢。」张明远终道,「横竖吾等该花些时日相熟。你仍可引见我于那位教授魂魄感知的怀圭吧?」
「自然。」林昭然确认,「你可精进魂魄感知,同时吾等再定行止。须知我自身也非打算全然无所事事。」
「哦?你于己身有何打算?」张明远问。
「我一直追随师尊赵虚明修习,然至今未能全心投入。
既无那日渐衰朽的记忆印记占去大半心神,我想终可全神贯注于他,看成果如何。
只是仍不确定,该将时光回溯及其运作机制告知他多少。
我意指,连我自个儿都对其原理惊骇不已,且我确知重启之事……向赵虚明解释真相,恐非良策。」
「此节我爱莫能助。」张明远摇头道:
「我从未能令人信服轮回之事,何况如今知晓这许多骇人内情。
不知你如何说动赵虚明认真看待时空回溯之说的,当初我尝试相同之事,他从未信我。」
「你曾找过赵虚明,试图告知他轮回之事?」林昭然问,「看来你说曾几乎逢人便讲此事,确非虚言。」
「是啊……」张明远应道,「你说若我同往,会否有助于令他信你所言为真?时至今日,我已能应需施展些极惊人的术法……」
「我不知。」林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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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与他谈时未提及你,主因是为尽量减少吾二人间的关联,防红袍人偶然察知赵虚明在轮回内的探查。既知红袍人已去,将你纳入叙述或为良策。」
林昭然思忖片刻。
「周一我独自去。」林昭然决意道,「但会告知他你亦是时空旅人,看他是否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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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虚明自然愿见他。
坦率言之,若林昭然处赵虚明之位,有弟子前来声称自己是时空旅人,继而另一学生亦为时空旅人,他反应亦会相同。
故而,林昭然与赵虚明谈话的翌日,他便带着张明远重返其静室。
「如此,张明远。」赵虚明开腔道:
「林昭然声称你与他困于一处……‘时光回溯’之中,并将此月历经多遍。
显然,你存续之时较他更久。我已听过林昭然的叙述并验看过其所呈证据,现下欲闻你方说辞。
然在此之前,我承认对你技艺水准颇感好奇。可否费一两个时辰,测试你的术法能力?」
「可。」张明远耸肩道,「不过我猜得出这静室才能施展吧……」
「无此必要。」赵虚明说道,「测试仅含基础的真元运转练习。」
「真元运转练习?」张明远讶异道,「呃,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好吧。随时可开始。」
哎呀。
林昭然该警告他吗?
不。
不,这般更有趣。
「请悬浮此笔。」赵虚明对张明远道,递给他散落桌面的众多笔之一,「然后令其空中旋转。」
张明远微笑,轻而易举便做到了……
……恰在此时,一颗弹珠直击其额心,令他登时失却专注,悬浮中止,遑论旋转。
「……什么?」张明远不敢置信地问。
「你未通过。」赵虚明说道,手指不耐地轻叩桌面。
「可……你拿弹珠掷我!」张明远抗议道。
「而你即刻失却专注。」赵虚明长叹一声道:
「可耻。你竟自称锤炼术法数十载?这段时日你究竟在做什么?这边的林昭然断不会让此等小事分心,而他困于时光回溯仅数年而已。」
长久的静默,张明远难以置信地看向赵虚明,又看向林昭然,似无法相信所闻。
林昭然强忍笑意。
他略能理解赵虚明为何如此——实属混蛋行径,于师者全然失格,然其乐子确是不小。
「嗯,我想也是意料之中。」赵虚明道:
「数十载劣质教导终究是劣质教导。又一位颇有前途的弟子被这糟糕的术法教育所误。我们再试一次,这次须像样些。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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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透这厮了。」离了赵虚明办公室,张明远对林昭然道,「平生从未如此想扼杀一人。」
「嗯,赵虚明素有此效。」林昭然附议。
「我知他性子恶劣,却未料竟至……这般田地。你可知晓?」
是,他知晓。
呵,林昭然何等知晓……
「若他始终如此,你何以重启复重启,一再回来寻他?」张明远难以置信地问。
「我想证明他错了。」林昭然耸肩道:
「他虽乖戾,却在我素来自矜的领域苛求卓越,令我无法轻弃。何况,稍熟稔后,他也非全然可恶。」
「非全然可恶。」张明远翻着眼重复道,「真盼此事已了,永不再与此人言语。」
「须知,赵虚明于非结构化心神防御颇擅胜场。」林昭然故作无辜道。
「休想。」张明远立时回绝。
「怎的?」林昭然咧嘴一笑,「我正欲建议你向他求教,以精熟此技。他定乐于助你锤炼。」
「不。绝无可能。」张明远摇头,「莫以为我未瞧见你方才乐在其中。我必寻机回报,你等着瞧。」
林昭然未惧此威胁,反终是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