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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叫做侠客行。”
秦时烨缓缓开口：“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随着秦时烨的声音传出来，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
但少年们的眼眸却一个个亮得如同夜空繁星，直至秦时烨读下最后一个字后，全场寂静。
“好！”
声音是从包间后面传出来的，随着这一声好字，屏风倾倒，哪怕少年们及时扶住，也再也遮掩不住他们的身影。
杜敬慎尴尬无比。
两个学院的学子尴尬以一望，最后秦时烨主动伸手帮他们扶住屏风，还好意说了一句，“小心。”
杜敬慎看见秦时烨半点没有不高兴的模样，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介绍道：“白鹭书院杜敬慎。”
“国子监秦时烨。”
秦时烨拱手回礼，他迎面看着他们略带一些好奇的眼神，直接开口道：“不若暂时把屏风放在一旁，就这般？”
“好好好。”
杜敬慎连连点头，他们的桌子隔得不远，听到秦时烨的话也立即凑了过来。
“你刚念的诗是李白的吧，写的太好了！”
杜敬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
他听了之后只觉得胸腔之中涌现出一股子莫名的气势，恨不得以身化作侠客去体验诗中的潇洒。
“对对对，我最喜欢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妙，太妙了。”
“什么？你不觉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这句话更妙吗？”
“非也非也，事了拂衣去这句才是真理。这才是高人风范啊！”
一众学子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白鹭书院和国子监的人，在那一刻似乎抛弃了某种偏见，相聊甚欢。
林妙君推着菜来到第二楼的时候，就率先听到少年们低声轻语着争论，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笑声。
“菜来了！”
这声音出现后，伴随着一股子熟悉的浓香。
杜敬慎顿时激动起来：“是我们的佛跳墙来了！”
说完，他对着周围的人开口道：“这道菜真的很好吃，而且还有一个典故……”
一群人看到菜端上来的那一刻，就老实坐回去了。
秦时烨几人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倒是旁边包厢的人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愣：“倒是齐了，我记得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佛跳墙这一道菜。”
戴映之倒酒水的动作一愣，“陛……您听说过？”
“嗯。算起来苏澄明过几日就该调回汴京了。”
说话的男人微微一顿，顿时笑起来：“之前我听说苏澄明想要娶一位厨娘为续弦，就好奇多问了一句。意外得知这道菜。”
“对了，这家店的老板，姓什么？”
“好像……姓陈。”
男人微微一愣，“那还真是巧了。我听说那厨娘也姓陈。”
戴映之哈哈笑起来，“不可能吧。若真是那厨娘，现在应当与苏澄明在一起吧。”
苏澄明苏大人，年纪轻能力强，又长的那么一副好模样。
这世上估摸着没有几位女子会拒绝他。
男人一愣，“也是。那等下我就尝尝这佛跳墙吧。”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
男人：“嗯？这叫什么酒？”
戴映之开口：“好像叫做玉液酒？我也挺久没有来食厮了，这酒还是康大人推荐给我的。”
“他倒是也会喝。”
戴映之瞧着男人爱喝，立即抬起手又给他倒了一杯。
旁边包厢里面的声音，时不时就传过来。
戴映之听到那名为秦时烨的学子在同窗的催促下无奈一笑，说等几日就会把诗词摘抄好，随后无偿捐献给书院，让所有人都能读到。
男人显然也听到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个内心赤诚之人。”
戴映之：“听说还是这家食厮老板的儿子。若是寻常人，少不得会在同窗面前遮掩一二，这人倒是坦荡。且我还听说这秦时烨，还是解元。”
“秦时烨？”
男人笑出了声，“聪颖又有君子之风，倒是有点苏澄明的影子。”
戴映之想起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是啊。若这食厮老板真是苏澄明想要再娶的人，那岂不是白得了这般像他的儿子？哈哈哈。”
男人随即也笑起来。
两人正说着，佛跳墙便来了。
秦时昊推着小车，把佛跳墙放在桌子上：“您好，您的佛跳墙，红烧肉，黄金柳。”
佛跳墙已出现，那股浓郁的鲜香味道就铺面而来。
男人顿时一愣，随后他淡淡的掀开盖子，那股浓香化成雾气在他鼻尖散开，这股香甜让他忍不住被晕了一下。
他拿起汤勺，尝了一口。
他富有四海，宫中御膳也算是十分有名的厨子，他也算是吃遍了美食，但这一刻还是罕见的丢了那么一两分仪态。
无他这滋味实在是鲜甜可口，里面的鲍鱼也处理的十分好，一口下去心神舒畅。
一小碗汤硬是慢悠悠的喝了许久，差不多喝完之后，才出声：“这佛跳墙的滋味，当真可口！”
“爷若喜欢吃，可以常来。”
戴映之尝了一口，也沉默了。
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食厮里面还没有佛跳墙。
他是听康大人鼓吹这道菜，称之为食厮一绝，才点了。
这哪里是食厮一绝啊，说是汴京一绝也省的。
男人叹了口气：“不该先吃这道菜的。”
太过惊艳了，这让之后的菜都有些逊色了。
他刚说完，秦时昊便端出一个大盘子：“新菜汴京烤鸭，请用。”
戴映之看向男人：“爷，你喜欢的烤鸭。”
男人看了一眼摆放在面前的烤鸭，烤鸭表皮被烤的十分金黄酥脆，看上去都十分可口。
旁边还摆着切好的葱丝黄瓜丝还有面饼。
他没见过这种吃法，抬眼看向秦时昊，“这面饼和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时昊拿出推车上备用的盘子，盘子里面有烤鸭，葱丝和黄瓜丝，现如今消减了很多。
他擦干净手，拿起面饼，把葱丝黄瓜丝后，又拿起旁边片好的烤鸭沾上酱料，然后裹成一团塞进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