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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跟我们一起回清风镇?你和韩奇好不容易相认了,不准备团聚在一起吗?”
白石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拎起一壶酒来直接灌了一大口。
“都驴大的儿郎了,整日里腻在一起,肉不肉麻?再说了,这小子也大了,日后要是成家,不还是一样要分开。眼下,他有他的职务,我也有我的追求。”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也想白露寺了。那儿,更像是咱们的家。”
家。
这个词,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太难得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就快过去了。
眼下,只要帮玉宁脱困,她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第二日,太子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当年,蒋其涵之所以会来潭州任这个知州,正是金川举荐的。而那个时候,刚好是顾家冤案刚过。”
卫邀月倒吸一口凉气,庆幸白石此时不在场。
“你是说,当年蒋其涵,很有可能帮着金川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最后,为了掩人耳目,才被送到了潭州来?”
白石和卫邀月情同兄妹,贺兰枭不想她多想伤心,赶忙道:“这些都还只是推测,尚未有证据。”
燕琢也立马道:“对。金乌军已经去蒋府拿人,一会儿把人押上来审问一番,才算知道真相。”
没过多久,蒋其涵就被带到了。
他仍旧是那般纯善的笑容,即使是到了这般田地,还不忘满脸堆笑地向太子等人行礼。
“没想到太子和大殿下也大驾光临我潭州小地,为何不提前吩咐下官一声,下官也好有所准备啊。”
燕琢严肃地问:“准备什么?准备销毁你犯罪的证据吗?”
“下官......所犯何罪啊?”
贺兰枭瞬间从桌上拿起几封书信,甩到了蒋其涵面前。
“这些,是你这几日派人往盛都送的信。你求刑部尚书苏励救你,可你却不知,苏励前段时间,已经被御史台秘密收押,正在大牢里候审呢。”
蒋其涵面色僵硬了几分,“贺兰将军,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些信件,下官完全不知情,定是有人要诬陷下官呐。”
贺兰枭早有准备,“哼。你以为,只要不经你手所写,不从蒋府传出,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金乌军了吧。”
说话间,曾久将蒋府管家岑焦押了上来。
岑焦几乎不敢抬眼,颤颤巍巍道:“小人......小人只是个仆从,所作所为,都是听主子的呀!”
曾久大呵道:“蒋其涵,你不要以为我们只抓了岑焦一个啊!巡防营全部的官兵已经都被我们控制了,是等我们审出些什么,还是你自己招认,你选吧!”
眼看着再无辩驳的余地,蒋其涵一下子跪了下来,“这些......都是金相吩咐我做的呀!是金相他说,只有除掉了陆乘舟和玉宁公主这两个大障碍,他才能重新掌握大权,才能调下官回盛都啊!”
贺兰枭冷眼睨着他,问:“那么,教唆百姓散播卫邀月谣言的,也是你,对吗。”
“这......这都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下官想着,卫娘子她是金相的眼中钉,若是臣能为金相拔出这根刺,金相重新得势之后,便定会重用下官......”
“重新得势?”
燕琢笑了,“你以为金川这一回,还能死灰复燃,东山再起?蒋其涵,你真是愚蠢至极。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妄想能够依附于他。”
蒋其涵连连磕头求饶,“太子殿下,是下官一时糊涂!是下官鬼迷心窍!求您看在下官在潭州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下官这一次吧!”
燕琢的眸子冰冷地扫在蒋其涵身上,“我饶你这一次,那么,十几年前......你对顾太医做了什么?”
“下官......”
“你不说,本宫来帮你说。你为了替金川泄私愤,行刑的前几日,在刑部大牢中,对顾太医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一直到......他被押赴刑场的那一刻,才停止。对吗?”
蒋其涵知道,刑部尚书已经被抓,那么当年之事,也断然无法再辩驳。
他只能不住地磕头认罪,“下官知错,下官都是受了金川的蛊惑,下官只是从犯啊......”
“不必多说了。”
燕琢没有耐心再听蒋其涵废话,当即便命人将他下了大狱。
一切尘埃落定,景帝才推门从隔间里走出来。
他险些站不住,好在是燕珩扶了他一把。
“朕......对不起顾正寒,对不起顾家......”
死都死了,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卫邀月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难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石和韩奇。
她冷冷地看着景帝,“陛下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顾家,便下令,杀了金川、追究刑部所有人的罪责,让他们以命偿命,以血还血!”
金川是丞相,刑部是朝廷最重要的机构之一。
景帝是一国之君,心里想的,全都是家国安稳,他当然不会贸然答应,处置这么多朝廷要臣。
“此事,朕会细细考量......”
“别考量了!当年你怎么不考量?当年要是你能仔细查清事实再下决定,顾家满门怎么会惨死?!你若是早些看清金川的嘴脸,顾太医又如何会受非人的折磨,含冤而死?!明主思短而益善,暗主护短而永愚。陛下若真知道自己做错了,便应该将祸首正法,给顾家一个公道!”
卫邀月这些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从前她曾无数次这般不懂礼数,顶撞尊驾,贺兰枭都会求陛下不要责罚她。
然而这一次,贺兰枭没有为她求情。
他只是站在卫邀月的身边,和她一起道:“请陛下,严惩罪魁祸首,还顾家公道。”
燕琢、燕珩、沈阔、方申......
所有人都站在了卫邀月的身后。
这一刻,流泪的不只是卫邀月。
还有站在门外的白石。
景帝没有给准话,而是把所有人都给撵了出去。
卫邀月发完了火,气也消了一半,闷闷道:“玉宁呢?现在她嫌疑洗清了,总该出狱了吧?”
贺兰枭看着时辰,喃喃道:“燕琢一早就派人去接了,怎么人还没到......”
卫邀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贺兰枭就往外走,“快,咱们去接一接,别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果然,贺兰枭和卫邀月刚下山,便看到了被人群围得严严实实的玉宁公主。
百姓们叫喊着,说是陆乘舟贪墨了建造堤坝的银钱,以次充好,这才致使堤坝溃塌,毁了他们的家园。
玉宁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被围得越来越紧,金乌军誓死护主,却不敢动普通百姓一下,只能默默挨揍。
贺兰枭大喊一声:“要造反是不是!?”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侍卫全都上前,将玉宁公主解救了出来。
“你们这般不明黑白地滋事,可还把大景皇室放在眼里?”
百姓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皇室?!皇室就可以包庇属下贪墨?就可以不把我们平民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我们的家人,我们世代传下来的祖屋、农田,全都没了!我们找谁去说理?!”
贺兰枭大声道:“害你们的不是陆乘舟,也不是玉宁公主。而是潭州知州蒋其涵。本将军已与太子将此人押下大狱,待来日公开罪行,你们便会知晓真相!”
可百姓这几日早就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群情激愤之下,根本不听贺兰枭的解释。
“谁知道那陆乘舟是不是跟蒋其涵一伙儿的?!当年,就是他们二人一起督建的水坝!说陆乘舟没有参与,我们谁信啊?!你们官官相护,没有一句实话!”
眼看着百姓越来越激动,贺兰枭忍不住握紧了剑柄。
“扶光兄长。”
玉宁公主对他默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
她不顾凶险地上前,对着上千的闹事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