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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推翻千年世家对官吏的把控(第1/2页)
反了吧。
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当年的李璘心中炸响。
他从未想过,一个以诗酒闻名天下的“谪仙人”,骨子里竟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野心和叛逆。
他以为李白是狂士,是醉汉,却未曾想,那双醉眼,早已看透了长安城浮华表面下的暗流汹涌。
谁能想到,诗仙李白,竟然有一颗如此不安分的心?
这一次科举,他一定来了吧。
三年前,他便劝自己造反。
三年后,自己君临天下,他这人才,又岂会甘心埋没于乡野?
李璘需要这样的人。
他的帝国,需要这样敢于打破一切枷锁的灵魂。
那些循规蹈矩的世家子弟,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老朽儒生,只会成为他宏图霸业的绊脚石。
他要的,是利剑,是能为他披荆斩棘的猛士,哪怕这利剑桀骜不驯。
冰冷的笑意,在他唇边一闪而逝。
他抬起眼,目光终于落在了下方屏息等待的群臣身上。
“殿试……”
他拖长了声音,两个字说得极慢,在掂量什么。
殿下的陈洪达和一众礼部官员心头一紧,生怕这位新君又要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李璘的手指在龙首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得人心头发慌。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太极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开殿试。”
众臣稍稍松了口气,以为事情会按照旧例进行。
然而,李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遭雷击。
“八百六十三人,同殿竞技。”
整个太极殿,死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同殿竞技?
八百六十三人?
以崔奕为首的世家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家族中的子弟,早已打通了关节,在礼部官员那里留下了印象。
按照惯例,殿试只会选取前几十名最优秀的举子参加,范围小,才好暗箱操作,确保万无一失。
可如今,八百六十三人同场竞技?
这……
这让他们如何运作?
人一多,变数就多。
那些出身寒门的泥腿子,万一真有几个才华出众的,岂不是要抢了他们子弟的风头?
陛下的心思,太毒了!
他这是要将世家大族几百年来经营的科举之路,彻底堵死!
李林甫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听见。
但那微微眯起的双眼,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比崔奕看得更远,他明白,这不仅仅是针对一次科举,这是新皇在向整个旧有的秩序宣战!
他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从天下寒门中,遴选出只忠于他一人的爪牙!
李璘冷漠地看着下方群臣各异的脸色,将他们的震惊、惶恐、愤怒尽收眼底。
他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就是要用这种前无古人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从今往后,大唐的规矩,由他来定。
“怎么?”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诸位爱卿,对朕的旨意,有异议?”
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前排的几位老臣,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要站立不住。
他们想起了那些被拖出午门斩首的同僚,想起了朱雀门前那屈辱的一幕。
异议?
谁敢有异议?
谁又有资格,有胆量,去质疑这位新君的决定?
“臣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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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俯身下拜,声音洪亮。
他这一拜,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崔奕咬碎了后槽牙,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屈辱地弯下自己高贵的膝盖。
“臣等遵旨!”
“陛下圣明!”
山呼海啸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满朝文武,尽皆叩拜。
龙椅之上,李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真正的,属于胜利者的笑意。
天下学子,朕为你搭好了舞台。
这天下,便是你的考场。
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三日后,长安城的天,亮得比往日更早。
八百六十三人,同殿竞技。
往日里高高在上,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殿试,如今竟像个敞开了大门的集市,向天下所有的中榜举子,发出了邀请。
这不再是几十个天之骄子的独角戏,而是一场近千人参与的,史无前例的豪赌。
有人骂新皇荒唐,说这是对科举神圣的亵渎。
也有人暗中叫好,觉得这浑水之中,才有寒门子弟摸鱼的机会。
而今日,便是决定谁有资格,踏入那片浑水的日子。
礼部衙门外,那面平日里空空如也的影壁墙,此刻被数张巨大的皇榜糊得严严实实。
天还没亮透,墙下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头攒动,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劣质熏香和紧张焦虑混合而成的古怪气味。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那片被油布覆盖的墙壁。
“来了!来了!官爷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又在下一秒爆发出更大的嗡鸣。
几名礼部官员在禁军的护卫下,面无表情地走上高台。
随着领头官员一声令下,覆盖在皇榜上的油布被猛地扯下。
刹那间,成百上千个用浓墨写就的名字,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一个个黑色的方块字,在这一刻,拥有了生命。
它们是天堂的阶梯,也是地狱的门扉。
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中了!我中了!林三郎!哈哈哈哈!我中了!”
一个衣衫洗得发白的年轻书生,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随即爆发出疯癫似的大笑。
他跳着,叫着,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最后双腿一软,竟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旁边他的老仆,激动得浑身哆嗦,一边掐着人中,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祖宗保佑!少爷中了!我们林家要出头了!”
有人狂喜,就有人剧悲。
一名中年文士,手指颤抖地从榜首一路往下寻,寻了三遍,四遍,那张写满了名字的纸上,始终没有他寻觅的痕迹。
他的脸色由涨红变为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身子一晃,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去。
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喧闹的人群,魂魄已经被抽走了。
并非所有落榜者都如此失态。
人群一角,有个叫张继的落魄书生,静静地看完了榜,脸上无悲无喜。
他只是转身,看着不远处那座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古寺轮廓,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怀中摸出笔墨,走到一处僻静的墙角,挥笔写下四句诗:“落榜长安闻钟声,寒山古寺锁秋风。功名不过三寸墨,何如归去作渔翁。”
写罢,他将毛笔随手一扔,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萧索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长安的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