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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渊内心掀起一阵波涛汹涌，面上却克制着没有露出太大情绪起伏。
但很快，他又察觉到湛嬴似乎有意在给他时间想清楚一切。
于是在安静片刻后，他用锐利的目光重新看着湛嬴。
——他自愿被封印，为什么？
以及，为何要向他透露这些事？
湛嬴一眼就看出了江辞渊心中的疑问，但他故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还有什么事要求证？”
他的故意，江辞渊也看出来了。
但他同样也意识到这个话题的截止，所以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朔篱…也就是仙王玄藜，他到底偷了乔乔什么东西？”
湛嬴喝酒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诧异。
虽然知晓师尊对江辞渊很看重，但他万万没想到，师尊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湛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本尊也不知晓具体偷了什么，但对于师尊而言，一定特别重要。”
被师尊强行收为徒弟后，他不愿留朔篱一人在人界受苦，于是又费了很大功夫让师尊收下朔篱。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专心修炼。
而朔篱，则一直陪伴在师尊身侧。
在那长达百年的时间里，他以为师尊和朔篱之间会培养出深厚的师徒情。
可万万没想到，朔篱对师尊的感情不知在何时变质，又因嫉妒师尊对他的重视，而逐渐与他疏远，最后甚至走到决裂的地步。
往昔种种重浮脑海，湛嬴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后，他突然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说起来，朔篱跟你还是情敌。”
瞧江辞渊这语气，似乎还不知晓朔篱与他还有关系。
——只要是言知乔主动跟江辞渊说过的事，湛嬴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没有说过的，他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如果可以，湛嬴真的很想让朔篱亲眼来看看，师尊当初对他“照顾”。
——也就是各种疯狂到几近变态的训练。
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师父训练徒弟。
当她真正在意一个人时，是会将对方像菟丝花般精心保护起来的。
比如现在的江辞渊。
虽然他不是柔弱的菟丝花，但言知乔对他的“偏爱”和保护，湛嬴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
说句心里话，即使他见多识广，也有被深深震撼到。
师尊没有情丝，都为江辞渊做到了如此地步，真难想象如果她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了，又会将江辞渊捧到多高的位置。
跟仙王成为情敌…
经湛嬴这么一提醒，江辞渊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
不过他并未产生半点感到荣幸的心理，反而不加掩饰的表现出厌恶。
“他蓄意接近乔乔，只怕心生爱慕是假，抢夺东西才是真，这样的人，不配说心悦乔乔，更不配当我的情敌。”
是高高在上的仙王又如何，一点也不妨碍江辞渊在此事上唾弃他。
话音刚落，只见湛嬴笑的越发玩味。
“可如果本尊说，他偷的东西，最后很有可能造福了三界苍生呢？”
江辞渊一愣。
“什么？”
“本尊确实不知他偷了什么，但后来在大战中遇上，本尊发现他的修为大涨，在所有仙族中，仅他一人与本尊有一战之力。”
他这话一出，言知乔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也随之在脑海里浮起。
二者相结合，江辞渊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好像能猜到他偷了什么了！”
湛嬴微微坐直了身体，眉梢轻挑。
“说说看。”
“乔乔曾说三界生灵太过贪婪，总是妄图得到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朔篱他…是不是偷走了乔乔的修为，才导致在您被封印后，她无法继续指挥魔族毁灭三界，不得不进入轮回？”
若真是这样，江辞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继续唾弃朔篱，还是该感激他护住了三界生灵。
看着有些激动的江辞渊，湛嬴又若有所思的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但…
师尊的强大，是连他都无法去想象的。
以朔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伤害到师尊。
——除非他能像江辞渊这般，得到师尊的偏爱。
可是…朔篱又的的确确增进了修为。
难不成真如江辞渊猜测的，他真的得手了？
但朔篱的修为又并非增加到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地步，甚至都还没有他高…
——师尊修为要是被分出去，这世间所有的普通人不仅能直接飞升成仙，甚至还可能一步成神！
难道说，朔篱只偷了一点，亦或者全偷了，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去炼化？
湛嬴感觉自己的左右脑在互搏。
一边认为不可能，师尊在这世间活了太久，又一向谨慎小心，怎可能这般疏忽大意？
一边则认为万一呢？毕竟就连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
朔篱一直待在她身边，即使不得她全部信任，也比旁人更容易让她放松警惕。
更何况以她的野心，就算失去了他这颗棋子，也应该继续那场大战才对。
可她没有，还转世轮回了…
实在想不通，湛嬴索性将主意打到江辞渊身上。
“你比本尊更得师尊信任，不如你找机会去求证一二？”
“求证？”
提到这点，江辞渊难免感到郁闷。
“我倒是可以去问，可乔乔不愿见我。”
“嗯？”
湛嬴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
“怎么回事？你惹师尊生气了？”
“应该是吧，这次她闭关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又多派了两个魔卫跟着我，还不准我离开魔宫。”
许是酒意逐渐上头，又许是跟湛嬴聊天的氛围太好，江辞渊不自觉放松了些警惕，有些郁闷的道出心事。
湛嬴听完，有些幸灾乐祸。
“师尊鲜少生气，不过要是惹她不快，她确实会不搭理人。”
终于不止是他被师尊冷暴力了！
“本尊很好奇，你是怎么惹她的？”
江辞渊：“……”
这是在看他笑话？
堂堂魔尊，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他用无语的眼神瞥了湛嬴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江辞渊是真的不知道缘由，也不想向湛嬴透露那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