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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块受污染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恶意压价的背后又是谁在操控？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当时参与的人可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你。从散布不实消息干扰市场评估，到威逼利诱相关人员配合，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所谓的正常做生意、正常往来，不过是为你的违法行径披上的一层虚假外衣罢了！”
赵瑞龙被周光英怼得哑口无言。
只一个回合，他就败下阵来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出的声音微弱又干涩：“我……我……”刚挤出两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僵持有那么几十秒后，赵瑞龙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神中的嚣张跋扈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颓然。
他带着哭腔说道：“行了，别问了，是我干的，都是我指使的。我认栽，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瞬间彻底没了之前那副耍无赖的模样，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如果说周光英今天仅仅想知道棉纺厂出让过程中存在的违法乱纪的事，那么赵瑞龙既然已经全盘承认了，今天的问讯就可以到此结束了。
但周光英还想抓鱼。
抓一条大鱼。
在他眼里，现在涉案的这些人都是小鱼小虾。
“赵瑞龙，你还有没说的吧？我不信这些都是你一人所作所为，谁在后面指使你的？”
赵瑞龙一听这话，马上明白周光英话里的意思了，矢口否认。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什么幕后之人！真的全是我自己干的，我就是鬼迷心窍，想赚点钱，哪有什么人指使我啊！你们别再逼我了，我真的没有隐瞒，再问我也说不出别的了！”
周光英还想继续问下去，耳麦里传来了书记让他停止再问的指令。
张长林觉得周光英太冒进了，有错误引导的嫌疑，所以他示意周光英停止审问，让工作人员把赵瑞龙带离审讯室。
“书记，怎么不让我审下去了？这公子哥就是个软蛋，再给我30分钟时间，他肯定什么都交代了。”
周光英来到指挥中心后，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张长林。
张长林抬眼看向周光英，语重心长地说：
“光英同志，我理解你想深挖的心情，可咱们做纪检工作，必须得严谨规范，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刚才的审问已经让赵瑞龙心理防线崩塌，承认了棉纺厂地块的违法事实，这是很大的成果。但再继续追问所谓的‘大鱼’，就很容易陷入诱导式审讯的误区。”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继续说道：
“咱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得在党纪国法的框架内进行。要是为了揪出背后的人，而做出一些过激的、违规的举动，那咱们和那些违法乱纪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咱们肩负着维护公平正义的重任，不能因为一时心急，就破坏了规则，这不仅会让我们之前的努力白费，还会影响整个案子的公正性和合法性。审讯得一步步来，证据得一点点扎实。”
书记这么说了，周光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遗憾。
赵瑞龙的情况层层反馈到了徐雨萌那里，徐雨萌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释然。
培养一名高级干部不容易，从感情上来说，他真不希望赵立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