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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到那有人……我当时……”他很是无语，想要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一个公务人员，应该去寻找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而不是随地大小便。
而且和领导谈论这种问题，确实不太好。
见他一副拘谨的模样，董美岚心情莫名的有些开心，“你脸怎么弄的？是不是经常耍流氓被小姑娘挠的？”
见他如此随意的和自己聊天，一点架子都没有，秦川的心也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怎么可能，不瞒您说，这是让一个女流氓给挠的！”
董美岚：……
“咳咳，那个说说工作的事儿吧，有什么想法没？”
领导问想法，那就是真的问你有什么打算。
回答的好，加分。
回答的不好，减分。
事实上秦川之前也做过不少预设，准备侃侃而谈，和领导说一说自己的抱负。
可从县里发配到镇上，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
“失望！”秦川索性摆烂了，大不了再给自己发配一次。
然而董美岚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的眼睛都没了，“那你说说哪里让你这样一位高材生失望了？”
“工作态度！”
“嗯，确实如此，但咱们马务镇没有像样的支柱产业，完全以农业为主，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大事，时间长了，同志们在工作积极性上有所降低也是在所难免的。”董美岚道。
瞧瞧，不愧是当领导的，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有所降低，而不是懈怠，用词不同，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秦川犹豫了，因为他现在也有点吃不准，这样一位官场老油子到底有没有参与。
看她这状态，就知道生活相当优越，没有钱如何保持？
但他终究还是觉得应该赌一次。
毕竟教学楼质量问题关乎到那么多学生的安全，除了她，自己好像也找不到别人来管这件事。
她管，再好不过，不管，正好说明她有问题，这个把柄送给吕洁，也算是有交代了。
至于说人家刚把自己捞出来，他就给人家卖了会不会太卑鄙？
呵，如果她真是那样丧心病狂的人，孩子的事儿上都动手脚，恐怕帮自己，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既然如此，卑鄙一点又有何妨。
起码，他感觉自己还是有底线的。
“还有个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什么事？”
“我今天去学校，发现几个小孩从新教学楼工地拿出了几节钢筋，但那钢筋明显不达标，我用手一掰就弯了。”
秦川一直盯着对方，见她由笑变的严肃，再到愤怒，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
“你确定？”
“咱们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秦川道。
董美岚琢磨了一下，突然又严肃起来，“中午吧，趁着没人的时候咱们过去一趟，记住，这不是一件小事，除了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发现了这个秘密。”
“明白！”见她说的如此认真，秦川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行了，你先出去吧，以后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好的董镇长！”秦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可关上门以后，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他感觉应该是自己太寂寞了，毕竟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而董美岚不仅漂亮，说话也不拿架子，任谁恐怕都想和她多聊一会儿。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样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把柄让人拿捏呢？
算了走一步看不一步吧！
秦川回到综合办，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齐爱敏这位水很深的女人热情了许多。
原本热情的马大姐还是老样子，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摆弄着她的插花。
“秦主任，董镇长叫你过去都说了些啥啊？”齐爱敏拉过椅子坐到了秦川旁边。
“也没啥，就是正常谈话！”秦川打开工作记录，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齐爱敏估计也能看出来，又恭维了两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铁军端着他那大茶缸子走了进来，拉开座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哎哎哎，高材生，不是让你去教书育人吗？谁让你回来的，你还有没有半点思想觉悟？”
秦川乐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齐爱敏率先说道：“朱副主任，人家秦川现在也是副主任，和你一样！”
“噗……”朱铁军刚刚喝进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你说什么？他，他也是副主任？谁任命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我现在都是副主任，当然是更高级别的领导任命的，朱副主任架子挺大嘛，领导办事，还得请示你？”秦川侧过脸，冷嘲热讽道。
此言一出，直接令朱铁军闹了个大红脸。
“刘主任安排的。”齐爱敏不嫌事大的笑道：“咱们这可真是热闹，六个人俩长期翘班的，剩下四个人两个主任，马姐，你说咱以后听谁的啊！”
“谁对听谁的。”马凤莲呵呵一笑，再次低头鼓捣那些插花。
“朱副主任，以后多多指教，我知道你文化程度低，政策上有解读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不仅会教学生，还能教你，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时候大家一起进步！”秦川呵呵一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特么的。
让你嘚瑟。
来啊，咬我啊！
什么玩意！
这话一出，无疑是当着另外两位女同志的面，狠狠在他朱铁军脸上抽了一巴掌，偏偏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你你……”朱铁军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你是真行，我特么倒要看看你这个小王八蛋能猖狂多久。”
说完，他茶缸子都不拿了，出门就朝刘浩办公室冲去。
齐爱敏跑到门口看了看，笑道：“他急了，他急了，进去了，进去了……”
随即兴奋回头朝着秦川竖起了大拇指，“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损人都文绉绉的，不像是朱副主任，只会无能狂怒拍桌子。”
秦川只是笑笑，继续低头翻看工作记录。
然而很快就听到朱铁军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什么看，告诉那小王八蛋，副主任只能有我一个，董镇长罩不住他。”
“呸，只会冲女人发火，什么玩意。”齐爱敏轻淬一口，坐回到了秦川身边，“秦主任别怕，有董镇长给你撑腰，马书记也不能拿你怎样。”
“你是说，他是马良书记的人？”秦川狐疑道。
“嗯，马书记的三姑，是朱铁军的大伯母。”
秦川眨眨眼，捋了好一会儿才捋明白，但更令他纳闷的是，自己也没得罪马良啊！
而且这吕洁到底是走了谁的路子才把自己调过来的？
难不成，吕洁的路子和马书记不对付？
所以自己被殃及池鱼了。
正当他暗暗琢磨的时候，朱铁军已经来到了党务中心所在的另外一栋办公楼。
秘书夏菲见他气势汹汹的过来，立刻笑着问道：“哎呦，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朱主任生气了？”
夏菲三十多岁的年纪，前凸后翘，天生一双狐狸眼，可谓是一眼看去就烧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