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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睡了一天一夜，聂苍苍很是担心，没事就来女生的的房间探探情况，就怕宁栀一睡不醒，沈慕祁杀来摘星楼把她大卸八块。
好在当她第十三次敲门进房间时，对上了宁栀清澈的眸子。
“宁栀！”聂苍苍欢呼着扑上前，紧紧抱住宁栀，“你终于醒了！太好啦！我担心你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差点被激动的聂苍苍勒死，宁栀用力把她扒拉开，喘了口气:“我没事，苍苍。”
聂苍苍泪眼汪汪:“真的吗？”
宁栀爬起身，举起手臂比划了一下后拍拍自己的胸口:“你看！生龙活虎！”
聂苍苍被她这个动作逗笑了，很快又吸了吸鼻子，警惕地问道:“你怎么在闻君先生那里睡着了？你就不怕闻君先生把你扔下楼？”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宁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有说实话，“反正莫名其妙睡着了，醒过来就回到自己房间啦。”
聂苍苍拍拍她的肩膀，叹气:“我把你扛回来的。”
宁栀拱手:“多谢多谢。”
见宁栀没事了，聂苍苍开始吐槽昨天发生的事。
“那个魏霜啊，自己没脸出门，就让家里保镖来找我麻烦，结果被小七打得屁滚尿流。”
女孩措辞粗鲁，抑扬顿挫地讲述昨天的意外发现。
“宁栀我跟你说，小七那家伙不简单啊！”
以为她发现了小七的身份，宁栀心头一紧，试探着问道:“不简单？”
“对啊，不简单！”聂苍苍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闻君先生的私生子！”
宁栀:“……”怎么又扯到私生子了？
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轻松了许多:“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术比我厉害多了，我可是先生最得意的学生！”聂苍苍详尽细致地描述了昨天小七吊打众保镖的情况，“那么厉害的术，我上次见到，还是在贫民区，先生救我的时候。”
前天喝酒的时候，她说谎了，其实在闻君抱她回摘星楼的时候，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闻君的术。
他站在她身边，月光落在他身上，好似给他披上了一层圣光，高洁出尘，风流肆意。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他，模糊的意识里，是他温柔的声音，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跪下。
无论是对她拳脚相加的，还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都在那声命令后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却又无法逃离。
“那天……”聂苍苍回忆着往事，喃喃，“先生用了一模一样的术。”
只不过那时的闻君更加从容，也更加温和，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淡然，也是历经千帆览尽世事后的沉静。
“宗上所述——”聂苍苍得出结论，“小七肯定是先生的私生子！”
不然，先生怎么会把自己的术式教给一个仅仅只有故人这层关系的少年？
她分析得有模有样，宁栀忍不住勾唇，好奇地问道:“苍苍，你不是喜欢先生吗？”
“是呀。”自己的小心思早就在喝酒那晚暴露了，聂苍苍坦率地承认，“喜欢，特别喜欢。”
“那你为什么总爱幻想他有过别的女人？”
不会吃醋吗？不会难过吗？
“这个该怎么说呢。”聂苍苍叹了口气，双手托腮，异色的眸中盈满了和她年龄不符的沧桑，“在我遇到先生之前，先生一个人走过了很长很长一段路。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先生从不会跟我说他的过去，很久以前我就在想，先生那么温柔的人，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离开亲人朋友，独自一个人生活在摘星楼上。
“宁栀，其实摘星楼不是个好地方，自从接手祭司之位以后，先生要时时关注基地的动向，防备血族狼人还有其他的异生物的袭击……城里那些人，什么都不做，理所当然地把责任推到先生身上。
“他们享受他的庇护，还在背地里抱怨、算计，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即使如此，先生也从来没有苛责过什么。
“他收了那么多学生，帮助了很多贫民区的孩子，哪怕……他从来没有从这些人身上得到过回报。
“宁栀，先生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哑声道:“所以，就算那个人不是我，我也希望在他不为人知的过去里，有过和他并肩的人……哪怕，哪怕那个人不是我。”
明白了聂苍苍的意思，换位思考，如果那个人是沈慕祁，她或许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聂苍苍说完后，不给宁栀接话的机会，她自己揉了揉眼睛，笑道:“很无聊吧，听我说这些。”
她果断转移了话题，招呼宁栀:“睡了这么久你也饿了，走，我们去吃饭。”
宁栀慢腾腾起身，想起自己在梦里得到的消息，她伸了个懒腰，道:“先不吃饭了，我们去先生那里，我有话说。”
……
听宁栀大概讲了一下和青叶雪莲有关的信息，聂苍苍眼里的光越来越盛。
没等宁栀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我可以去找！逐鹿山是吧……逐鹿山……”
她对这个地名毫无印象，想来是古籍上记载的名字，后来有了改变。
没关系，摘星楼的藏书阁古籍多，肯定能找到和逐鹿山有关的消息。
女孩说完，转身要走。
“咳咳……苍苍。”闻君出声叫住她，“没用的。”
他知道青叶雪莲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的作用。
“如果有用，我早就去取了。”
聂苍苍没有回头，咬紧后槽牙沉默许久，低声回:“先生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一定没用？”
不给闻君反驳的机会，她一字一句道:“就算只有一线机会，我也要去试一试。”
女孩匆匆下楼，去了藏书阁。
看了眼神色各异的闻君和小七，宁栀也起身准备离开。
“哦。”她停在门口，想起一事，“按理说，你早就该知道这个消息的。”
宁栀疑惑:“闻君先生，你为什么……完全没想过拯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