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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两人，相对而立，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姿同样纤细、单薄，但面上的表情却完全不一样。
冷小小噙着笑，讽刺的、讥诮的，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畅快。
冷青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着自己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语气和神色一样平静:“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问这么蠢的问题。”冷小小话里带刺，“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解决你。”
她话落，两姐妹同时拔枪指向对方。
冷小小眼里笑意愈发森然:“几个月没见，冷青娥，你比以前警惕多了。”
冷青娥冷冷回:“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毕竟身边的人都可能趁你不注意捅你刀子。”
“呵，别说的好像你很无辜。”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狠声道，“你不是很喜欢程让吗？知道他在暮云基地，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女生质问的语气难掩疯狂，冷青娥抿唇，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是不是该为他报仇？是不是该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冷小小咄咄逼人，“冷青娥，你和宁栀混到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程让？”
“我为什么要考虑他？”想起宁栀说过的那些话，冷青娥沉声道，“我是独立的人，不是程让的附属品。”
“呵，呵呵，说得可真是义正言辞呢。”用讽刺的笑打断了冷青娥的话，冷小小抹了下笑出来的眼泪，厉声道，“冷青娥，不要为你的卑劣找理由！你就是个偷了我身份和爱人的小偷罢了！”
看她神色间多有癫狂，冷青娥握紧枪，一字一句道:“冷小小，自以为是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难道不是吗？你根本不是爸妈的女儿！你害死爸爸，还欺骗冷氏族人，自己继承了冷家家主之位——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我。如果不是爸妈好心好意领养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你呢？你害死爸爸，抢走程让，逼得我离开承星流落在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该下地狱！”
早就饿死在街头？忘恩负义？
哈，哈哈哈。那个跟着吸血鬼的小女孩是怎么说的？
为了得到四国宝藏的钥匙，冷禅杀死了她的亲人，强行把她带到冷家……她现在来跟她说好心好意？
不想和这个疯子争论，冷青娥道：“你来不是想解决我吗？冷小小，多说无益，开枪吧。”
“是啊，多说无益。”冷小小眯眼，“冷青娥，别怪我不顾念姐妹之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你明明拥有那么多，却总是爱抢我的东西！”
……
突兀响起的枪声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穆弦辞走到窗户边，掀开床帘的一角，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血的腥味。
这个味道……属于冷青娥。
那女人最近和秋季走得近，秋季身上经常沾染上她的气息。
赶回秋家的秋季同样被枪声惊动，不过她不像穆弦辞那般敏感，能准确地判断出枪声传来的方向。
担心穆弦辞的安危，她三两步跨上台阶，朝穆弦辞的房间跑去。
然而刚跑到二楼，楼梯角伸出两只手，精准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往暗处。
出于本能的反应，在那双手捂上来的瞬间，秋季屏住呼吸，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那人将她拖到角落放下，等了片刻，确定她昏迷过去，这才松手把人放在地上。
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等着，秋季悄悄睁开眼睛，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隐约可以看见是个女人。
“人是我叫回来的，听枪声，那边的麻烦应该解决了。”
女人开口，秋季呼吸一滞。
楚乐。
她在心里叫出女生的名字，想不通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朋友为什么要安排人袭击自己。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抓她过来的男人轻浮地笑了声，“放心，等我的人解决掉秋时，你就自由了。”
秋季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姿势，看见男人一头的黄毛，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八不是秋时的左膀右臂吗？怎么会和楚乐在一起？他们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啊？
楚乐冷冷一笑:“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放了我爸爸。”
“这个自然。”小八说着，伸手按住楚乐的肩膀，顺势捏了捏，笑眯眯地凑近她，“我说，等秋时死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嗯？”
楚乐冷着脸，甩开黄毛的手:“南方不是想要秋季做人质？你带走吧。”
“啧。”
被嫌弃了，小八也不生气，活动着手腕俯下身，想把秋季抗到肩膀上带走。
在两人距离拉到最近的那一刻，闭着眼睛的女生豁然抬手，将紧握的匕首对准黄毛少年脖子刺进去。
小八反应敏捷，顺势往旁边翻滚开，躲开锋利的匕首。
秋季一击不中，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穆先生！快逃！”
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家那位穆先生呢？小八单手按住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的脖颈，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逃跑的少女。
他想不通，那个瘸子有什么可喜欢的？他跟她献了这么多天的殷勤，她无动无衷，一心就扑在那个瘸子身上。
好啊，既然她这么喜欢，等他解决了秋时，就把那个瘸子做成人彘送给她当礼物好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楚乐通讯器响了一声，她拿出通讯器，看到屏幕上来自秋时的消息。
“你父亲已经被成功救出来了，无碍。”
看到无碍两个字，女生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收起通讯器，看了眼走向秋季的黄毛，一把抓起桌子上装饰用的花瓶，对准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砰”一声。
花瓶碎了一地，小八身子一软，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
“让你威胁我！”砸一下不解气，楚乐狠狠补了两脚，骂，“没想到会栽在我手里吧？以为我人生地不熟的就会任凭你们威胁是吗？还想占我便宜？上一个想占我便宜的被我一刀戳进了医院！你丫很向往是不是？！”
看着把男人往死里踹的楚乐，秋季:“……”
相处这么久，她好像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她。
“楚乐。”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楚乐的衣袖，“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我们把他交给大哥处理吧。”
她以为小八对她的袭击出于兄弟间的权力之争，想着把这个心有不轨的人交给秋时处理就好。
楚乐收了脚，道:“我去找根绳子来把他绑了。”
她左右看了看，找了另一个花瓶递给秋季:“他要是醒了，你就再砸一下。”
秋季懵懵:“哦哦好的。”
听到动静，长久没有出门的穆弦辞推着轮椅出来，一眼看到角落里的三人。
“秋季？”他推着轮椅靠近，“发生什么事了？”
不能让先生担心，秋季抱紧花瓶，挤出一抹笑:“这人喝多酒了，摔倒时脑袋撞到花瓶，我和楚乐正想把他扶到客房去。”
说完用手肘撞了下楚乐。
面对穆弦辞，楚乐不自觉地乖巧起来:“嗯，是的。”
穆弦辞还要说什么，楼下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快！八哥在上面！秋时的妹妹留活口，其他人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