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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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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幽篁居里,柳月一只手裹伤十分不方便,便让多福帮他,多福一边帮他缠绷带,一边苦口婆心的念叨道:“公子,你怎么不避开,还跟那人打架,若是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得了……一开始你就该叫侍卫,你再厉害也打不过杀手的,这下好了,流了这么多血,刀口这么深,个把月都动不了了……公子你可要记住了……”
    柳月被他念叨得头都大了,心想自己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流了一些血,怎么在他嘴里就像是自己胳膊已经废了一样,不过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是有些莽撞了,只好虚心受教。
    多福唠叨个没完,萧珹进来的时候他才闭嘴。萧珹让他先出去,本想训斥柳月一顿的,见他脸色发白,神色有些可怜,便什么也说不出来,吩咐多福备些吃的过来。
    “大哥,那蒙面人是谁?”
    “你还关心这些,先关心自己再说。”萧珹沉着脸,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柳月垂着头有些委屈,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去,萧珹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责怪你,相反还要谢谢你,这次如果不是你拦住那人,我们会很被动。不过小安,我并不需你冒险。”
    “我没事,他不是我的对手。”
    见他执迷不悟,萧珹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诫一番的,“他们都是死士,做事不计后果的,不要性命的,你和他们拼命?柳月,这次如果不是迷香起作用,你就没命了!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要逞强。”
    “恩……”柳月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乖乖应了。
    萧珹见他一脸悔改的模样,也不好再训斥,转身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柳月的外衣又是血又是土,还破了几处口子,早就脱了,夜里天气尚冷,穿着单衣会着凉。
    柳月笑了一下,也不委屈了,站起来穿衣服,哪知道一动胸口就闷痛。萧珹忙将他扶住,问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没什么,胸口撞了一下,估计是青了。”
    萧珹不由分说扯开他的内衫,只见他胸口上有碗口大一块乌青,萧珹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还没什么?骨头伤了没有?”
    柳月没想到青了这么大一块,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疼得他一个哆嗦,见萧珹脸色焦急,忙道:“骨头没有问题,都是皮肉伤,拿药油揉揉就好了。”
    “小安,真的没事?”
    柳月掩好衣襟,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些疼。”这样尴尬的位置,他可不想让人一直盯着。
    萧珹见他这样,也不好再问什么,起身命人去他房里拿治疗跌打的药油来。
    多福送来饭食,柳月吃了几口便躺下休息。这一夜过得艰难,因为胸口的伤呼吸也会扯到,他睡得极不安稳,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总算迷迷糊糊睡下。睡了没多久他突然觉得手上一痛,他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见到白华子在往他的左手虎口上扎针。
    “小安,你醒了,我叫你这么久都不醒,还以为你昏过去了呢。”
    柳月咬牙切齿,心道骗鬼呢,你还分不出晕了还是睡着了吗,你就是想扎我罢了。见他一大早赶过来又不好发火,勉强问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白华子呵呵一笑,揶揄道:“臭小子,听说你昨晚大显身手,长本事了啊,敢和杀手过招了。王爷说你胸口伤得很重,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柳月拍开白华子伸过来来的爪子,皱眉道:“我没事,青了一块而已。”
    “哟,还知道害羞了,又不是姑娘家,还怕人看了去?”白华子嗤笑一声,催促道:“别磨蹭了,我什么没见过,你小时候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光着屁股的样子见少了?快点把衣服脱了。”
    柳月脸上一红,凶巴巴地说道:“不脱,我就不脱,说了没事了,过两天就消了……”
    白华子见他很顽固,也不废话,伸手去扯他的衣服,柳月左胳膊不方便,只能一只手和他厮打,白华子怒道:“臭小子,还跟我矫情上了,快点……”
    白华子不愧是老手,一会就将他的衣服剥下大半,柳月面红耳赤,面目狰狞地瞪着他,白华子视而不见,伸手狠狠压在他的胸口淤青上,柳月惨叫一声,越发想把这老头子打一顿。今天他的伤看起来更严重了,昨天青红一片,今天都发紫发肿了,白华子伸手按了两下,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伤到这里,你的心跳急促,呼吸无力,看来心脉是伤着了。我一再和你说要好好保养,你就是不听。哎,这次好在皮厚,骨头没事,先吃几服药养养吧,疼几天就好了。”
    柳月恨声道:“我早就说没事了,你非不信!”
    “不是我不相信,是晋阳王他不信,一大早派人去找我,说得那样严重,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白华子一脸郁闷,又拉着他的胳膊看了看,嫌弃道:“我说你就是活该,下次长点记性!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啧啧,还敢和人动武,小心下次被人砍折了,我可接不上……”
    “折了也不要你管!”柳月将衣服拢了拢,爬起来穿衣梳洗。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润生提着热水进来,笑道:“公子,我帮你吧。”
    “润生你醒了,怎么刚刚不叫醒我?”
    “我不敢打扰先生诊治,公子伤口没事吧,都怪我无用……”润生讪讪一笑,有几分愧疚。
    “这怎么能怪你,我还差点把你伤了,头疼吗?”
    润生先是闻了迷烟后来又闻了迷香,今天一早才被人用冷水泼醒,头疼胸闷的感觉自然是有的,但是没人关心,听见柳月问他不由大为感动,说道:“头不大疼了,公子不用担心我。”
    收拾好了之后,白华子和他一起吃完饭,又将幽篁居里里外外打量一遍,这才一起到外院看那个身份不明的人。
    萧珹知道了也赶了过来,白华子看过那人的伤口,说道:“没事,伤口处理的很好,还没醒过来是因为失血过多,让人喂些流食给他,快的话今天就能醒过来的。”
    “有劳先生了。”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客套几句,一起送白华子回去,半路上白华子突然问道:“王爷,此人是不是和云泽有关?”
    萧珹一挑眉毛反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白华子叹了口气,说道:“此人腿上有几处伤口红肿发黑,伤口又细又深,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云泽见过一种特殊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和这个一模一样。”
    “是兵器伤的?”柳月和萧珹都有些意外,昨天他就注意到这种伤口了,但是伤口创面太小,不像是兵器伤的,倒像是被粗针扎的,一时便没多想。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兵器,不过用起来比兵器还厉害。王爷知不知道祭司院?”
    “先生说的这种兵器,是祭司院的?”
    “不错,祭司院中戒律院的人,他们惯用一种一端带弯针的棍子,即是刑具也是武器,凡是犯错的人落到他们手中,常常会被扎得满身血窟窿。我当年也是游历到云泽,偶然碰见了一个从他们手中逃出来的人,他的身上遍布这种伤口,看起来非常骇人。”
    柳月问了一句:“祭司院是什么?”
    萧珹和白华子都沉默了,之后还是萧珹开口解释道:“云泽人信奉火神,祭司院掌管神庙,他们受百姓供奉,权利很大。”
    事实上还有一些萧珹没有说出来,祭司院的权利不是很大,是相当大。祭司院掌管神庙,祭司们相当于半神,他们享受赋税和供奉,上至帝王登基,下至百姓婚娶,都要请他们出面主持,是仅次于皇权的存在。云泽繁盛之时,祭司院的踪迹遍布云泽,连偏远的山林里都有信徒。
    但是祭司院早在云泽灭国之战中被摧毁,战后各地神庙都被焚毁,祭司也都幸存无几。永安六年的起义失败之后,祭司院的势力再一次被清洗,从此南方再没有祭司院的痕迹。
    “这样说来,那个人是被祭司院的人追杀?”
    “也不一定,或许只是武器被人利用了,又或者是我看错了。”白华子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是很怀疑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祭司院存在数百年,哪里是短短一二十年能够消灭的,民间一定还隐藏着大批的拥趸,若是这些人和复兴盟的人搅合在一起,南方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白华子走后,萧珹若有所思,唤来侍卫去查一查祭司院的事情。恰巧李重匆匆回来禀报调差结果,李重一脸激动道:“殿下,我们查到了那个人的身份了,他是廷尉监虞俢的随从木青。”
    “什么?”萧珹略有惊讶,廷尉监虞俢今年年初奉命去南泽郡调查郡守徐仁纵容子侄行凶一案,当时他在阳泉关,南方的事情全部交给韩麟了,此事他就没有过问,没想到现在找上门来了。
    “虞俢是奉命前去南泽查案的,怎么会和汇昌楼有交集,你确定此人就是他的随从?”
    “千真万确,王爷还记得他头上的发带么,上面有个特别的印记。昨日柳公子将发带给我,我派人去查了一下,找到了做这个发带的人,此人就是木青的娘。”
    木青的发带上绣了个平安如意纹,柳月见到这个纹样觉得特别,就让李重试着找找,李重找了几个绣娘裁缝问话,没费什么力气就查出来了。原来木青的娘做得一手好女红,在平城也算有些名气,这个平安如意纹是她家独一无二的,见儿子要远行便特意给他绣在发带上,以保平安。
    “那虞俢呢,南泽的消息过来了没有?”
    李重摇摇头,两者都没有消息。
    萧珹让他回去休息,他知道南泽迟早会发生事情的,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看来只能指望木青早点醒来,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天半夜,守卫来报病人有异,初一来幽篁居请柳月过去,柳月匆匆带着润生赶到,见木青满头大汗,好像梦见什么恐怖的事情,偶尔还挣扎嘶喊几声,看守的他的人只能将他死死按住。
    柳月给他施针,又点了安魂香,这才将他的惊悸止住。过了一会柳月施针将他唤醒,木青幽幽睁开眼睛,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柳月让人给他抬高枕头,又喂了一些清水,木青才渐渐清醒过来。
    “木青,听得见我说话么?”
    萧珹将众人摒退,只剩下他、李重和柳月在里面。木青去年在平城远远见过萧珹一眼,此时见到他就在眼前,简直不敢相信:“王爷,王爷,你是晋阳王?”
    “不错,你现在在我府上。”
    “太好了,太好了……”木青喜极而泣,挣扎着抓住他的袖子哭道:“王爷,求你快去救救虞大人吧。”
    “虞大人在何处,你们究竟遇见什么了?”萧珹见他快要掉下来了,伸手扶了一把。
    “芦洲城,我们在芦洲城遇袭,是复兴盟的人,大人被他们抓走了……大人被他们抓走了……”
    “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萧珹将他按回去,回头将柳月手中的安魂香拿过来放到他枕边,木青喘了几口气,定下心神,这才缓缓说道:“我们是正月启程去往南泽查案的,当时我、蔡大人和虞大人还有差役一共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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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一大段倒叙,另外,这一卷的主战场不是在平城,是在云阳城,开始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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