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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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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每年的六月,是小安最喜爱的季节,云岫峰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他们收起寒冷的面目,化成甘露滋养着山上的花花草草,蒲公英的花开得正旺,各种虫鸟也都热闹地扑腾着。桂婶总会趁着天气好将他房间里的被子拿出去晒,他和天心便跟在先生后面去挖一些草药,偶尔还会挖一些野菜和果子回去。
    到了六月二十七日,小安就会换好衣服趴在门口的石头上望着山下,云岫峰沟通外界的路只有一条,骑马只能走到半山处,剩下的路程全部是又陡又滑的石阶。若是等到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还没有人来,他便会自己偷偷跑下去,当然,多半会被天心抱回去。
    今年小安五岁了,二十七日那天天气很好,太阳迟迟不肯落下,他也迟迟没有见到有人上来,就在小安忍不住溜下山去的时候,树林里依稀出现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靛青色袍子,像个归家的游子一样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他抬头看了看石头上的小孩,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小安欢呼一声,蹦跳着跑下去。天心也欢呼起来,傻笑着过去拉那人上来。
    “爹爹,你总算来了。”小安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梁振哈哈大笑,将他举起来:“老远就看见我的乖乖了,让爹爹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长高了,长高了,比去年多长了一寸了,桂婶都忙我记着。”小安咧着小白牙,伸出袖子给他擦额上的汗,整个云岫峰上都飘着他的笑声。
    “唔,我看看,是沉了不少,是不是又背着先生偷肉吃了?”
    “才没有,我就吃了一点点,肉都被先生吃了。”小安急忙辩白,仰着圆圆的小脸告状。
    “你这孩子,先生去那里了,怎么没看见?”梁振捏了捏小安的鼻子,将他放到地上,牵着他往里走。
    云岫峰上只有一小片平地,一座简陋的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屋子突兀的立在山头上,绚丽的晚霞将屋顶染成了漂亮的橙红色,归巢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吵着,这座遗世独立的小楼,便是小安的安乐窝,也是他的囚笼。
    “你来了。”白华子负手站在门口,见到父子二人过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羡慕来。
    “先生,我来看看小安。这是特意托人找来的夜幽草,据说对眼疾有奇效。”梁振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来。盒子里躺着一颗不起眼的枯草,白华子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接了过去:“还是明礼最了解我,我正差它配药。”
    年前白华子采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蜂窝,眼睛被毒蜂蛰了一下,虽然蜂毒解了,左眼却落下毛病来,遂在给梁振的信中大倒苦水,梁振听了记在心里,便派人找了这个夜幽草来。
    梁振和白华子闲聊着,小安却不管这些,只见梁振带上来的包袱被打开铺在桌子上,兴奋得恨不得爬上去,包袱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和吃食,小安拿起一个小鼓敲了两下,又去够那皮球,打开纸包吃了几块酥饼又丢开去拿梅子糖。好东西太多了,小安看粉眼花缭乱,兴奋得满脸通红。
    “你这孩子,怎么都拆开了。”梁振见小安满脸糖渣,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心疼地拿着点心喂他。
    “爹爹,你也吃。”小安抓着糖块往梁振嘴里塞,梁振含住一颗糖,眼睛都笑没了。
    “先生也吃……”小安又将手中的糖递到白华子面前。
    白华子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心道算你小子识相,还没忘了我。酥糖进了白华子的嘴,白华子拿他那仅剩的五颗牙齿咔嚓咔嚓地嚼着糖,小安瘪了瘪小嘴,偏开头去恨不得堵上耳朵,糖啊,那是他的糖啊,简直心在滴血。
    心疼归心疼,小安还是大方的将饼子和点心分给桂婶和天心,两人开心地吃着。
    吃完点心,小安鼓捣着一堆小玩具来,每年梁振都会带一些好玩的东西上来,什么会飞的纸鸢,会转的陀螺,自己会跑的小马,市面上几乎所有好玩的都被他搜罗来了。今年梁振带上来一个银铃铛,比小安的拳头还大许多。银铃铛外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里面还嵌套着一个小铃铛,一摇起来会响起两种铃声,铃声清脆,十分好听。小安抓着铃铛摇个不停,摇头晃脑的十分可爱,桂婶见他这般喜欢,就给他找了一个银项圈来,把铃铛挂在项圈上,然后戴在脖子上,小安走到哪里都响着清脆的铃铛声。
    到了晚上,桂婶将准备好的饭菜搬出来,另外煮了一锅长寿面,首先给小安盛了一碗,今日便是小安的生辰。五个人围在一起,给小安庆祝五岁的生辰。
    小安兴奋的吃着他独一份的红鸡蛋,从开始记事起,他就从未走下过这座山,父亲也只是每年的今天才会来看他,给他带上整整一桌的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总共算起来,他也才见过父亲五面而已,很小的时候他不记得,直到这几年,他才渐渐有了深刻的印象。这个慈祥的男人是他的父亲,虽然他还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母亲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母亲。
    或许是父子天性,小安对这个慈祥温柔的男人打心眼里喜欢,不光光是因为他会给他带来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比朝夕相对的桂婶天心和先生更亲切。
    小安幸福地窝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山上夜里很冷,父亲宽阔结实的胸膛带着暖暖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像先生身上的常年一股药味,也不像桂婶和天心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清新好闻的干草般的味道,小安抱着不撒手,就在这张软硬适中的“床”上呼呼大睡。
    “这孩子,玩累了。”梁振苦笑着抱着八脚鱼一样的儿子,真心实意的说道:“辛苦先生了。”
    “哈哈,这小东西也有趣得很,我在山上无聊,全靠他解闷。”白华子哈哈大笑,捡了几个小安做出来的蠢事来说。“你这儿子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见到螃蟹非要去抓一抓,结果手指被夹得流血,见到鸟窝也要上去瞧瞧,前些日子还爬到树上去,若不是天心在,我是一刻也不敢眨眼睛的。”
    “活泼点是好,只是……哎……”梁振叹了口气,看着怀里呼呼大睡的儿子,心中瞬间揪成一团。
    “今年的情况好多了,春天的时候病了一回,前些日子病了一回,比起去年好多了。我看他脉搏强了不少,等再大些,情况或许会有好转。”白华子也笑不出来了,小安是他亲手接生的,想起当天的情况,白华子也不禁心中一阵心惊胆战。
    “只要他平安长大,我就不求什么了。”梁振摸摸儿子的头,无限感慨。
    “今年你也不打算带他回去吗?”
    “不了,再等等吧,等他再大一些。”
    “哎,我给他配了药,回去住个把月没有问题。”小安本是早产,心肺都有些问题,时常心痛气促,稍微不注意,便是要命的境地。
    “见了,我怕他娘受不住。”梁振摇摇头,又忧心起夫人的病来。
    “你夫人怎么样了,上次的药可有效果?”白华子明白他的顾虑,心中也不忍起来。妻子和儿子都不是长命的样子,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是何等的痛苦。
    “效果很好,内人吃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前几日还去城外赏花了。”谈起夫人,梁振就有一种深深地愧疚,他亏欠她太多了。
    梁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失血太多,勉强捡回一条命来,却常年缠绵病榻,虽然小安的病情有所缓解,但是他还是不敢让母子二人相见,梁夫人的身体已经受不得大喜大悲了,骤然见到儿子,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哎,过段时间我下山去看看,若是无大碍,还是让他们母子见见。也许你夫人见到孩子,心情好了病也跟着好。”白华子见他抱着孩子不放手,满脸慈爱的样子哪里还有战场上的威风凛凛。好笑之余又觉得感慨,他是无儿无女无家无室,老了才在云岫峰给自己搭了个屋子,这样的父子温情,他只怕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了。
    小安做了好多美梦,醒来了却什么也不记得,揉着眼睛坐起来,见到一旁爹爹的包袱,小安这才觉得自己不是做梦了,连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外面,见先生和爹爹正坐在屋檐下喝茶,一头扎进梁振的怀里。
    “爹爹!”小安扑过去,梁振摸摸儿子的毛脑袋把他抱起来:“怎么不穿鞋子,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有洗,你这孩子。”桂婶闻声赶过来,笑道:“小安这是怕你走了。”梁振心中发酸,抱着他进去穿衣洗漱。
    吃过饭,梁振真的要走了,小安感觉到离别的气息,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泫然若泣地问他:“爹爹,你可不可以不走?”梁振抱着儿子指着北方的群山说:“爹爹必须回去,那里有许多坏人,爹爹要把坏人都赶跑,这样小安才能安心地住在山上。”
    “可是马叔和桂婶说了,山下没有坏人啊?”
    马叔是山下的农户,白华子雇他每五日往山上送一回米粮果蔬,小安时常缠着他要跟他下山,当然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那是因为我们把坏人赶跑了啊,就像你每天要吃饭喝水一样,爹爹每天都要赶跑坏人,要不然,他们就跑到山下来了。”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回去,我不怕坏人的。”
    “傻孩子,你这么小,哪里是坏人的对手,遇上坏人,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等你再长大一些,爹爹就带你下山。”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
    “等你长到这么高的时候,就长大了。”梁振比了比自己的肩膀。
    小安仰头一看差点哭出来,委屈的说道:“太高了,要长到什么时候去啊。”
    “哈哈哈,你这孩子。”梁振怜爱地摸摸小安的头,蹲下来说道:“你好好听先生的话,以后爱惜身体,乖乖吃药,不调皮捣蛋,只要你一年不生病,明年我就来接你下山好不好?”
    “嗯!”小安坚定的点点头,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偷将药吐掉了。
    “好孩子!”梁振把他抱起来,父子二人看着山间渐渐升起的红日,离别的悲伤似乎也被这温暖的阳光冲淡了。
    小安执意要送梁振,梁振无奈,只好牵着小安往山下去,白华子懒得下山,让天心跟着他。有小安在,几人走的都很慢,一路上小安蹦蹦跳跳,银铃铛的声音也洒满了山间。
    到了半山处,梁振的马无聊的甩着尾巴吃草。这是小安第一次见到马,高大威猛的枣红马低着头,圆溜溜的眼睛对着小安的眼睛。梁振见他这样喜欢,便抱着他摸了摸马的脖子,小安又兴奋又紧张,伸出小手摸了摸马的鬃毛和脖子,那马十分有灵性,似乎是认出了小主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安的手,小安开心地大笑起来,一边的天心也露出傻乎乎的笑来。
    眼看太阳升到树梢了,梁振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抱着小安再叮嘱一遍,小安霎时间从刚刚的开心变成了伤心,忍了忍,终于是没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
    梁振抱着小安,拍拍他的背:“记得答应爹爹的话,只要你好好的,明年我就过来接你。”
    “那你要早点来啊。”小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胡乱的抹着眼泪。
    “嗯,早点来接你。”
    “我……我等着……”小安抽泣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将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执意挂到马脖子上,认真地说道:“把这个……挂上……这样你来了……我就能……听……听见了。”
    “好,听小安的。”梁振接过那个银项圈,将铃铛摘下来系到马脖子上,马摆了摆脖子,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爹爹走了,小安。”梁振摸摸小安的头,翻身上马。
    马儿刨了刨蹄子,鬃毛像火焰一样飞扬着,梁振骑在马上,高大魁梧的身躯将阳光挡住,小安仰望着父亲的身影,那犹如神祇一般的身影牢牢地印在了他的心上,他喃喃的喊道:“爹爹……”
    梁振最后看了他一眼,狠下心来调转马头往山下奔去,哒哒的马蹄声伴着清脆的铃铛声悠悠传来,小安已经停止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良久小安擦干眼泪,捏紧拳头发誓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成为爹爹那样的人。骑着马,帮着爹爹把坏人赶跑!”
    柳月想着当年的场景,把玩着手中精巧的银铃铛,银铃铛在他的手中宛如会说话的小人,细细诉说着往日的温情。柳月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泪湿眼眶。
    “你的真名叫什么?”王伏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打断他的沉思。
    “梁安。”柳月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收起伤痛来,仿佛一瞬间长成了大人。
    “梁安,梁安,你果真……”王伏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似乎有泪光。他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又坐了下来,像是突然间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一样叹了一口气。再看向柳月时,眼睛里除了兴奋,还有一抹欣慰。
    “那几年,将军每到六月便会去昌邕,我那时刚成为他的亲卫,便跟着到云岫山下,那时我就在猜山上到底有什么人,后来,见将军偷偷上街买了一些小孩的玩意,便猜到一些。现在看来,我果然猜的没错。”
    “这个铃铛,是我的生辰礼物。”柳月爱怜地摸着这个铃铛,自从那日在赤沙军营中见到这个铃铛,他便猜测起马的主人来,此时王伏就坐在他的面前,反而生出一股不真切的感觉来。他清楚的看见了王伏眼中对父亲的崇拜和怀念,一个真真切切通敌叛国的将领,引狼入室屠戮百姓的残暴之徒,居然与父亲有莫大的关联。
    柳月从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他的部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王伏见他不说话,只是偷偷打量了他几眼,爽朗一笑点破他的心思。
    “没错,你为何要起兵谋反?”柳月有几分尴尬,王伏这个人看起来敦厚老实,但是仅有的经验告诉他,一个可以周旋在诸多势力之中还能站稳脚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王伏哈哈一笑,这笑声有几分刺耳,柳月看见了他眼中的疯狂。
    王伏站起来,反问道:“将军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下山来做什么?”
    “我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我爹一个清白。”柳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从下山起就怀抱的目标,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心中顿时觉得十分痛快。
    “原来如此,如果背后的黑手是皇帝呢,你会怎么办?”
    柳月没有说话,他自然是恨皇帝的,那个昏聩的皇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他该死。然而他也不止一次期望过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毕竟他父亲和当今皇帝萧是结拜兄弟。王伏将这罪恶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柳月心中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死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王伏不知想到什么,还没等柳月再次问他已经说起了别的:“你怎么会落在霍烽的手中?”
    “我……说来话长……”柳月一时语塞,这一年多的经历,除去到处奔波逃命外,就只有被人挟持的屈辱,加上掺着东仪的人和事,面对王伏这个昔日的“敌人”自然不好开口,便大致说了一下经过。
    王伏听完略显的疑惑,不过也没有追问,见时候不早了,便说道:“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到了我这里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就好。”
    王伏吩咐人带他去休息,小厮带着柳月去了后院,入眼便是一座小小的院子,里面布置的虽不奢华,但也精致。婢女送了热水和衣服过来要伺候他沐浴,柳月脸一红,挣脱伸过来替他解衣带的手,“两位姐姐,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吧。”两个婢女相视一笑,替他把门窗都关好方才出去。
    洗完澡吃完饭,柳月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修整一夜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所有的力气和精神都回来了,这样久违的痛快,让柳月心情大好。他吃完早饭,随便出去走走,原来府中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结了薄薄一层冰,红色的鲤鱼在冰下时隐时现,柳月穿着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靠在栏杆上看鲤鱼。
    昨日一见王伏,柳月便赌了一把,现在看来他算是赌对了,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柳月十分为难。
    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并不了解王伏。
    王伏虽然自认是父亲的旧部,但是当年跟随他父亲的几个亲信全部被连累,他也从未听说过有王伏这个人。王伏对父亲的怀念不似作假,连带着对自己也不错,从他把他从霍烽手中要过来的情景来看,这个人还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这样一个人却公然叛国,在没有弄清楚背后的原因之前,柳月对他只有五分的信任。
    其次,不管王伏为何叛国,他与复兴盟还有赤沙人的关系,都值得让人深思。就他和霍烽的言谈看来,他和复兴盟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和赤沙人的关系估计也不过如此。这样看来,王伏的野心绝对不在霍烽之下。
    前有虎后有狼,柳月站在池塘边吹了半天冷风,决定还是按兵不动。不管王伏是什么样的人,至少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光是这点,就值得他留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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