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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看着杜妍汐满身的伤，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辈子他犯下的最大错误，不是为了顾渝而折损自己这条腿，失去继承国公府的资格。
而是明知顾渝不是良人，却把心爱的女子交到他手上。
顾渝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只刺眼得很，毫不留情的话语也是信手捏来：“怎么，心疼了？她既然嫁给了我，就应该承受我给的一切。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是你自己放弃了与她相守的机会，我想打她骂她都是我身为丈夫的职权！”
顾潇咬牙：“顾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看！”
顾渝说着，竟然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揪着杜妍汐的头发，就开始扯她的衣服。
做着这么混账的事，口中还不停歇：“怎么样，觉得心痛吗？你跟汐儿情投意合这么久，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吧，她的身子更没看过吧？要不，我当场给你表演一个，让你知道知道，她的滋味？”
“顾渝，你混蛋！”
顾潇再也忍不住，用力抢过鞭子另一端，就这样抓着那排倒刺，将鞭子狠狠打在顾渝脸上。
顾渝被他使用内力的一鞭子打得歪了半边脸，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给你看，光明正大给你看了，你还想如何？”
顾潇低吼：“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但你也绝不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在杜妍汐生孩子的时候给她喂了你的血，你想干什么，想让她一辈子记着你，一辈子不要忘记你的恩情是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怔，难怪，难怪那会儿顾潇从杜妍汐产房出来后，会那么虚弱，难怪之后他修养了很久，哪怕二房跟大房闹分家，他也什么都没参与。
只怕这段时间，他忙着修养元气，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些吧。
顾静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哭道：“二哥，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么做？”
程氏得知真相，顿时哭起来：“潇儿，你怎么这么傻，你难道不知自己的身子在当年断腿时早已被掏空了吗？就算你的血是用药养着的能续命，可你也该爱惜自己啊，为娘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让你活下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顾潇自从被废了双腿之后，他的身子也亏损得厉害，这么多年全靠各种药撑着，所以他血液中所含的补药足以续命。
只是他本就亏损的身子如果失血过多，也是一个死的结局，顾潇这么做，就等于在用自己的命换杜妍汐的命了。
所以顾渝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他为杜研汐做了这么多，哪怕如今已经成了杜研汐孩子的爹了，还是没能取代顾潇在她心里的位置。
今早他看到杜妍汐又在不经意的睹物思人，他对那日产房之事早有膈应，哪知一查竟查出这种事来。
所以顾渝会忍不住对杜妍汐出手，顾缙升迁一事是导火索，这件事带给他的屈辱和怒意，才是根本。
一直想掩藏的心思和情意，就这么突然被人暴露在这阳光之下，顾潇下意识的朝杜妍汐看去，却见她明明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还忍着痛意对他笑。
“我，我没事……”
一句我没事，在这种情况之下，多让人心疼，又多让人动容！
她是想成全自己的吧，哪怕顾潇继续否认，将过往所有的情意推脱个一干二净，她也不会怪他。
突然之间，顾潇心底里那根弦就断了，以往他所逃避的，所隐忍的，所难过嫉妒的，在这一刻都倾泻而出，他突然不想再忍了。
顾潇看着她，第一次毫不避讳，也毫不遮掩的表露自己的心迹：“是，我爱她，这一辈子我从未停止过爱她，所以为了她，即便那会儿死去的是我，我也认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为之一怔。
明明这是早有所料的答案，顾渝听了后却又哭又笑：“好好好，顾潇，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她是我的女人，你却惦记着她。”
“你明知道，从最开始，便是我和汐儿情投意合，是你用卑劣的手段将她从我身边抢走的，可你却不好好珍惜！”
想到过往顾渝所做的一切，再看看如今杜妍汐一身的伤，顾潇就恼火：“顾渝，你一次次的让我失望，让我难堪，我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你呢？你娶了她，却从没有好好对她，一直记着以前的事，甚至拿这些事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是啊，你比我有资格多了，可惜也晚了，你们终究是错付了，哈哈哈！”
看着这样不知所谓，在他们伤口上撒盐的顾渝，顾潇的眼里头一次迸发着恨意，几个字也像从牙缝里吐出来：“顾渝，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顾渝听到后，却大笑起来：“你当然没想到，你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你巴不得没有我的存在，这样你们就可以更加无所顾及地偷偷来往，就算有一天被人知道也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你们两从未忘却过彼此是吧？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行插入，强行霸占了她，所以你很不甘心？”
顾潇低吼：“顾渝，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如果你遵守诺言一直对她好，我绝不会来打扰你们，但是如今，你再这样无的放矢的污蔑我们，我一定会带她走！”
“走，你们能去哪里？”顾渝满是嘲讽，脸上也是满满的报复的恶意：“你就算带她走，天涯海角，你们又能去哪儿？早从她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跟她，这辈子都再无可能。你以为你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做梦！”
“便是不能在一起，我守着她，一辈子守着，也知足了！”
谁也没料到，顾潇会说出这话，便是奄奄一息的杜妍汐，听顾潇突然这么说，也睁开了眼睛，眼中盛满星华，奋力的挥舞着双手朝他爬过去。
她的身上已经布满伤痕，脸也肿的老高，但这一刻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因为顾潇说了他从未说出口的情意，也让她得到了心头永远悬着的那个答案。
守着他，这一刻哪怕从现在开始，也是一种未来，而且从来不会晚，不是吗？
顾潇脚不方便，看向杜妍汐伸过来的手，顿了顿后，就坚定的伸长了手臂朝她够去。
他们之间，终于勇敢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