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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瓶被损坏了。
置在书房的那只素梅瓶,瘦高的瓶身上,长长一道裂纹蜿蜒,本就极素的瓶身,这突如的裂纹像条丑陋的疤痕,触目惊心。
成琅愣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
慎行沉着声,面色极难看,“昨日尚且完好,今日出入书房者只你一人,说,你做了什么!”
灵霄宫中,能进出书房的不多,除了成琅,便是慎行与尝闻亦不可无故进出,若无观止吩咐,亦只会每日晚间进出一次,以检查书房安好。
慎行便是今日检查时发现梅瓶被损坏,登时惊怒,不消多疑,直接带人闯了成琅院中将她提了出——除了她,还能有谁?!
眼前幻化着梅瓶损坏模样的一面镜散去,成琅对上慎行沉怒的面容,她立时回神,“我,”她正了声音,“我不知,虽我的确去过书房,但……”
“还敢狡辩!”
慎行面沉如水,声音厉得让身后侍从皆是一凛,成琅看到另一处的狸奴和莲,方才他们阻了这些闯入者,此时已被押下,束了口角手足,怒声凌厉的慎行亦让他们都颤了一颤,看着当中的成琅,二人皆是忧惧,尤其狸奴,仿佛快要哭出来。
成琅有心解释,慎行却认定她是狡辩,亦认定梅瓶被损是她所为——除了你,再无旁人进入过书房。
他只凭这一点,便定死了她的罪。
成琅没法解释这一点,再对上狸奴二人目光,在侍卫将她绑缚拖走的时候,她沉默的顺从了。
慎行冷笑,“带走!”
“主人!”
小裹云鞭急怒的声音只有成琅听得到。
不许。
她无声的按着他,不许他出手。
小云鞭恶狠狠盯着慎行和押着成琅的人,隐动的法力让成琅都感觉了到,若不是被她压着,他怕是一击便要致命。
成琅按着他,又对狸奴和莲的方向极快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忧心,梅瓶非是她损坏的,她比谁都清楚,可今日只她出入书房是真,梅瓶被损了也是真,不是她所为,只能说有那么一个修为高到可以避开灵霄宫重重护卫层层结界的人,潜入了书房,或用其他什么法子损了梅瓶……
她不禁蹙眉,比起被慎行惩处,这更让她在意。且,既入得书房,为何只损一梅瓶,那梅瓶便是观止心爱之物又如何,难道损一只梅瓶只为陷她到此?
她想起曾有侍人碰损那梅瓶,被惩处后又被遣走——慎行此番,会如此处置她么?
她思索这件事的空档里,分出细微一分心神,不由去想若因这一桩被赶出灵霄宫……
慎行将她押入了刑房,不同司刑处,这里似乎只是为犯错的宫娥侍从准备,她周身被缚,小裹云鞭被解下与她分开,二侍卫以法力压向成琅,迫着她弯膝跪下。
慎行冷酷的盯着她,“宫娥琅,你可交代?”
成琅自是无可交代。
她倒是想说,可说的慎行一字不信啊。
他只手一抬,便有刑具出现,不知是否是裹云鞭之故,这一条凛凛漆黑的,亦是一条刑鞭,鞭身灌注了法力,成琅对这鞭有所耳闻,据说专为侍者刑罚所设,一鞭见骨,之后久久不愈,直到处刑结束,是叫人生受疼楚的刑具。
她不由嘶一声,只觉皮肉隐隐发紧,好像已经感觉到那疼意。
慎行面无表情,显然抬出这刑鞭并不是为唬她,再抬手那刑鞭已是挥起,她心中叫一声苦,却不及一息,那刑鞭便要狠狠落下!
连个琢磨时间也不给!
“住手——”
“主人!”
两道声音,两道力,几乎一同响起一同阻来,刑鞭被卸力发出刺耳一声,成琅只觉腰间一紧,小裹云鞭已是缚在了她腰间——他冲破了守卫的束缚。
同时挡在她身前的还有一人。
“住手!”
少年样的身形,惯常带笑的面容此时鲜少的蹙眉凝重,却是尝闻。
“大人。”
成琅没想到这般快便见到他,不由唤一声。她已做好受刑准备,便是知道依尝闻性情,定会出现见她一面,便是……便是单看丹凤脸面,尝闻亦不会由着她这般悄无声息被赶走。
她不在乎是不是被诬罪,只怕慎行一旦认定是她所为,反而放过了那真正的损坏者,于是顾不得其他,当下要与尝闻说她的猜测。不需尝闻全然信她,只需起疑警醒便足够了。
然尝闻却没让她说下去,“姑娘,”他弯身扶她,手伸出却微顿,最后只用了法力借力将她扶起,他看起来比她面色还要差些,“姑娘稍安。”他安抚一般。
成琅只得先隐下话头。
“你这是做什么,”慎行脸色极是不好,他挡了想要带成琅出去的尝闻的去路,“我在讯问,她损坏梅瓶,当罚!”
“损坏梅瓶自是当罚,”尝闻牢牢挡着成琅,身子一步不退,话却隐含暗示,“若真的是琅姑娘,自有殿下处置做主。”
殿下?
慎行眉心蹙了蹙,成琅亦是微怔,见到尝闻她便想到那人或许回来了,只是这件事……
“怎么,这般事你也要拿到殿下跟前搅扰么。”慎行还是沉着面。
“我怎敢。殿下归来,传琅姑娘侍奉,”尝闻盯着他,徐徐缓缓,“如此,你可肯放人了?”
成琅心中一惊,亦从他这般语气里听出些许生气——是气慎行调查不周便提了她?
“是殿下所言?”慎行应是极不愿的,因成琅看到他面上肌理隐隐抽动,却又不得不服从命令,他目光极沉的看着成琅,“殿下要她侍奉,我自不拦,只是,”他目光微低,落在她腰间小裹云鞭上,“她那法器要留下。”
方才阻了刑鞭的非是尝闻的一道力,可还有小裹云鞭的一道。慎行认为裹云鞭有伤人之嫌,稳妥起见要留下他管缚。
成琅面色微变,立时握住小云鞭,她看向尝闻。
“她于殿前面前素来如此,殿下亦从未使其解下,你我有甚资格令她那般。”尝闻面色分毫不变,
他说完,并不再理会,只回神唤了一声姑娘,声音和缓,示意她与他一同出去。
慎行立在门边,神情几个变换,到底是落下手臂,堪堪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