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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牵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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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司刑堂中,佩娘被押至当中,周身仍被业火环绕,不过已化为绳缚,束了她的法力,叫她跪着动弹不得。
    主座是主审的神官,其下左右是同审二神官,这是司刑处向来的规矩,不过今日略有不同,除却主座的神官,侧座神官乃至其下听刑官,皆不由自主分了心神,向主座一旁,临时增的一座看去——
    太子殿下正坐在那儿。
    初时,神官们均认为此次审讯,殿下理所应当会居主座,却未想殿下却推拒了,道司刑神官俱在,当由他们主审,他不过听审便是。
    话这样说,他亦真的如此做了,此时那随殿下同来的丹凤上神,亦只立在殿下身侧,未有半分插手的意思。
    神官们不由对殿下愈发折服,虽今日便是殿下坐了主座也是应当,然这般退的一步,却只叫他们愈发心折,当即打叠起十二分精神,细看殿下带来的证物。
    堂中,一片虚镜,镜中所现,正是观止进入那法器卷后,由他双眼所盛,其后抽出放入那镜中的。
    这镜是司刑处独有,以其“凡所入镜,皆是真实”而在四界颇有名气,是以无人怀疑镜中所现有假,然,正是因此,才叫神官们对此时看到的讶异不解。
    “这,”细看后,当下便有一年轻神官道,“大人,若小神未看错,这镜中所现,那裹云神鞭使出的法力之重,足以至百花公主重伤!”
    镜中所现出的,正是观止在卷中看到的,佩娘的裹云鞭所使法力的记录——裹云一族,凡有所伤,必有所记,亦做不得假。
    年轻神官话一出,便得身旁同僚隐含嘲意的一眼,那同僚几不可察的甩了甩袖袍,上前道,“此言怕是无甚意义,当下堂中有目者,皆看出此相。”
    意思是,不是我针对你,同僚啊,你说的真都是些废话。
    “如是,裹云鞭所使法力几何皆在此,然,让小神不解的是,这记录之中这一句,‘伤者二’是何意?”他立时转头问另一神官,“当时所查,除却百花公主,另一伤者是谁,何在,因何先前未报?”
    甫一话出,那神官立刻道,“大人慎言,裹云鞭所伤者,只百花公主一人,当时有鸾和殿宫娥五人,东西南三海公主,其数共九,伤者只百花公主一人。”
    所以没有什么隐瞒不报,因此受伤自始至终就一个!
    当时负责的神官们立时附和,都道说如此。
    到此,连同主座神官,堂中神官们便知殿下之所以听审的缘故了——伤者所记分明是二,司刑处却只报了一,那另一个呢?伤的是谁,现又何在,若真有此人,因何他们却直到现在才知……
    一时神官们皆有色变,本该他们职责所在,却直到现在才知可能有另一伤者存在,这本来便是他们的失职。
    望着堂中面色各异,开始由此重整证物的神官们,立在观止旁边的丹凤倒是面色不变,只眼里深处一点兴味,很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他这般老神在在的模样,落在司刑处神官眼里,不由人不多想了,殿下出入那卷中,皆是在他们目下,而丹凤一直与他们同在,并未有提前看到这些的可能,然他此时……
    却好似对此一点不都惊讶。
    这不由叫神官们多想,一时有那心思深些的,不由联系此前种种,不论面上如何,当下心里都隐约起了另一种感觉,只觉殿下好似,早便知情……
    若殿下早知此情,与殿下亲近的丹凤知晓便也不奇怪了。
    这般一想,似乎事情便一下说得通了,譬如殿下因何一定要亲审,又为何纡尊降贵连这证物都是亲自寻了来……
    只是……
    “罪神司电!”
    主座神官肃然出声,一声之下,堂下皆寂,他看向堂中跪着的司电,自进堂中,她没有说一句,便是神官们再怎样讯,都不发一言,神官当即再次肃声,问讯佩娘,当时裹云鞭所伤另一者何在,那一人又是谁。
    然她始终不发一言,只垂首闭目,仿佛对是何结果均都不在意。
    这本身便是另一种反常。
    神官们皆是蹙眉,此时对丹凤先前的那句“似有隐情”,皆难不赞同。
    审讯至此,神官们所主张便分了两派:
    一派认为现在裹云鞭伤者出现变数,司刑处谨慎起见,必应周全事实,将当时之情形全部查清,再一总论处司电何罪何刑。
    另一派则觉得那镜中虽显伤者二,但不论那伤者是谁,又如何,都不能改变百花公主重伤昏迷之事实,“应判司电之罪,至于另外伤者,寻出后,可加判司电另一罪”。
    “不能改变公主伤之事实?小神无法苟同——若有另一伤者在,且那人有避过五宫娥及三位公主耳目之本事,阁下能保证公主之伤未有那人手笔在?”
    “呵呵,药神分明已查明,百花公主所伤便是裹云鞭伤,并未有他人所伤在,阁下莫不是‘谨慎’过头,连至这般事实都忘却了。”
    “莫敢莫敢,在下仍是那句,若那人真有那等深厚本领,谁又知药神是否能查出另一种伤势?阁下尽信药神,倒也叫在下佩服之极。”
    “你……”
    堂中诸般争辩四起,连同侧座神官亦持不同意见,主座神官听在耳中亦是频频拧眉,神官们辨得声壮,然此时皆与先前不同,再看向座上太子殿下,俱皆有羞惭之感,这是殿下第一次听审,这样下去,却大抵得是听出个“没结果”的结果……
    “大人。”
    此时,一直立在观止旁边的丹凤忽而向前一步,却是对主座的神官礼了一礼。
    堂下神官们或立时或略缓察觉后,皆是静了静。
    “大人,诸位。”丹凤面上温雅,举止亦进退有度,他先对主座礼了礼,又对堂下神官抬手略礼。
    “丹凤上神有何高见?”神官们皆知他开口定不是无缘无由,于是当即便道。
    丹凤道,“高见不敢当,只听至现下,我这另有一事,不敢确信与此一桩几分关系,不过还是觉得说出来似是稳妥。”
    主座神官面上微肃,立刻道,“上神请言。”
    于是不过盏茶许,堂中神官便得知一桩令他们更为震惊的事:
    “竟有此等大逆之事!”
    “蛮族何胆大!竟敢擅自隐入神界!”
    十几日前,镇守神界西极涟沼水的大将军祁嬴,捉拿到一企图潜入神界的蛮族,消息传回后,天君与殿下皆慎重,令上神丹凤暗中查探此事,果然在神界发现其他蛮族踪迹。
    “只是发现踪迹,并未见其首尾,因而此前未提及,只现下听诸位辩至此,又见这般新证,思量下,觉是应说出,”丹凤面上正色道,“不为旁的,只为莫污蔑任一同僚才是。”
    又对座上观止深深一礼,“望殿下恕我擅自言及此事之罪,其后凤自亲往天君处再行请罪。”
    司刑处众神官:“……”
    真是擅自说出来的吗?
    真不是跟殿下提前商量好的吗?
    然不论心下怎么个憋,面上都不能真问出来,一旦牵涉了蛮族,那蛮族……
    诸神官心中多肃,蛮族一向诡谲,修为法力不可测,然修持的多是那邪法之道,为三界所不齿,若真是那蛮族作乱,引了神界法器之力重伤上神,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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