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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琅姑娘，请回宫。”
宫门前，慎行垂着眸，声音平平。
成琅眼见佩娘离去，也知在他面前不能追去，便收回目光，不多停留，转身回宫内。
慎行僵着脸没多表情，亦不跟上，只看着她进了宫门，令左右天兵将她看好，不许司电上神再近宫门，另，他目光扫过先前那二守卫，“下去领罚。”
“是。”
“是，大人。”
两守卫素来知他严苛，此时恭声应，不敢半句怨言。
成琅还未走远，听到他处置二人，脚下步子微顿，到底是没回头。
狸奴跟她身旁，见她脸色不对，亦乖巧的不多话。
回未名殿，行一路，思一路，到殿里坐下，手中小云鞭始终没放下。
“狸儿。”突然唤。
“姐姐？”狸奴立时应声，从进殿他就在她近旁。
“你去宫外，去问问殿下今日都往何处？”
狸奴应是。
“等等，”她手握小云鞭，揉眉心闭眸，“直接去寻尝闻，直说是我要问。”
狸奴微顿，“姐姐要见殿下？”
那何不一同去？
她摇摇头，“你只去问。”
却没解释。
“好，”狸奴微笑，“我这便去问。”
说完便退身往外，成琅捏捏眉心，脑中想着佩娘的那个手势，那是旧年里她们比作的暗语。
那时用的不多，是她突发奇想比作玩耍的，佩娘素来无甚玩心，比起玩乐，她更勤修行，彼时六人，她和丹凤好玩，佩娘则更像兄长——
整日沉迷修行，无心玩乐。
不过虽不重这些，她兴起划比暗语，她还是记了，那之后在道祖跟前或六人时，她偶用一二，比一些二人才知的小语，而后二人相识一笑，也小有一番趣味。
狸奴回来得很快，他承了灵霄宫的云，路遇仙者时不必避，来回不过两炷香。成琅已试给小云鞭输送灵气，不知是她灵气虚弱，还是本无所用，小云鞭毫无变化。
没了佩娘，她看不到他的断痕，只凭所感，感知着并无用处，又想起那一本神器灵物的书，先前托着尝闻见一次，那次进了小云鞭的巢，不知这次……
不待去寻，狸奴已回来。
他带回两个消息。
“殿下正在天宫议事，我一去他们便通传闻哥哥，闻哥哥知道姐姐问的，便与我说，殿下议事大约还有两刻，过后会见各界使臣，再其后需见天君，今日这一日都会在天宫里。”
天宫啊……
她眼里微动，徐徐点头，脑中却是飞快，佩娘的那暗语，并不是与她私会，她不知她是因慎行态度而不想使她为难还是其他，总是那暗语，并不是令她悄悄寻她相见，却反而……
不令她瞒着藏着。
那便只能……
她不能私下见佩娘是因那人的命令，如今，也只有归于他——既不私见，那便……在他近前。
他那道令，亦是因佩娘曾欲私下带离她，如今便在他眼下……
她想，他应当乐见她这般的识趣。
——这正是佩娘的意思。
起身，“去天宫。”
“是，姐姐。”
狸奴早有准备般，给她披了厚外衫，还带了她今日用的药，只是出门时微微顿了下，“姐姐，我方才，还听说另一桩……”
“什么？”她披着衣，心思在小云鞭身上。
狸奴咬唇，犹豫了下，“方听宫外在说，大将军今时不归了。”
她猛地顿，回头。
狸奴看着她，“先时说的是这二日就回来，正好为天君贺寿的，可不知怎的，这会儿却听说不回来了。”
“不回来……”她拧一下眉，只觉心头闪过什么。
“嗯，”狸奴继续说，“没有确切的缘故，只隐约听他们赞大将军，说正是天君大寿，西极涟沼水更该把守，大将军此举正是为神界想。”
“这么说，大将军是自请的？”
自请驻守，便是天君寿辰亦不归？
狸奴摇着头，“不知呢……”
话才说，便见成琅面上变一变，她似是想到什么，脸色瞬里……变幻起来。
——兄长言出必诺，从不虚言，既先前有他归来一说，那必是他欲回来的，现在却……
她想到白石亭，想到那时与那人的话，是不是他……
“姐姐，可还要狸儿再去打听？”
狸奴的声音传来，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必。”
兄长不肯见她，或是那人阻了兄长归来，这两桩不论哪一个，都令她……心中微松。
虽这轻松里复杂颇多，然到底……是不见得好啊。
二人出得宫外。
灵霄宫守卫只阻旁人来见，不能阻成琅出宫，因而她出得顺遂。
“大人，可要多派人护卫？”有侍卫回禀慎行，与他请令。
慎行问过成琅去向，听闻是往天宫方向，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并未再加人手。
成琅知暗处有护卫随着，只是这些护卫的令似只是保护她，她没有危险时，他们亦不会出现，先时见佩娘，这些人便未有出现，又察觉慎行再未加派人，心中一啧：
看来，她还是不得行大人待见啊。
不过这般正好，她心里一松，只看着手里的小云鞭，忧心难隐。
“姐姐，是小云鞭……它怎么了吗？”
云上，狸奴小心问出了口。
成琅眼里沉忧，到底点头。
“那……我们是去找司电上神吧？”他眼神灵动，很是机灵，“它是司电上神给姐姐的，司电上神肯定有法治！”
成琅见他机灵模样，“什么时候看出的？”
狸奴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姐姐今日才见了司电上神嘛，又突然往天宫……我于是便打听了一下，司电上神也没回惊鸿宫，似也往天宫去……”
成琅微是一讶，“你这孩儿……”
狸奴羞涩的抬眸，小小的声：“姐姐若是见司电上神，只往南门去便是。”
天宫偌大，有着整个三十三天最恢弘和壮阔的宫殿，远见便仙峦叠嶂，仙云仙气，今日天宫更是热闹，妖族、蛮族，并龙宫使臣，从四面向天宫而来。
宫门渐近时，几方使臣渐汇。
他们虽为一族使者，然神族乃是四界之首，又因天规森严，使臣们并无出入正门资格——天宫正门，想是只等二日后天君寿辰时才大开。
不过那时昭显的是天君慈德。
今日进的便是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