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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日殿下与女儿穿了同样的华服，还命人带了好些贺礼来呢，想来殿下定是很在意此次呢。”
一提到苏子尘，程归晚的眼眸就笑成了新月，仿佛只觉得除了自己以外，旁的任何人都入不了苏子尘的法眼一般。
宴会厅内。
九思瞧着各路的王侯将相，纷至沓来地在苏子尘身边混着脸书，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将原是主角的程宵擎搁置在了一旁，一时只觉得有些凉薄。
世上的大多数人皆是如此，往往都是拜高踩低的，遇见有权势的，可都得攀附几下才可。
“微臣给从夫人请安。”
正出神地想着，九思忽然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忙收回眼眸一看，原是程琮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眼眸中带着满是欢喜。
“原来是程将军。”
九思看着程琮也是衣着华丽，今日一改寻常铁衣铠甲的模样，反而显得文质彬彬，气质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向，心中只觉得亲切，也便出声道：“几日不见，不知你肩头上的伤口可好些了？”
“谢从夫人关心，太子殿下给微臣的药甚好，不出三日就全都好利索了。”
程琮说完，生怕九思不信似的，还伸了伸胳膊。
“罢了，也多亏你身强体健，若是换作旁人，恐怕当真没有你恢复的那么快。”
九思抿唇一笑，见着程琮心情不错，以为他也是中意此次婚事的，故而出声问道：“今日是你父亲与乳娘的好日子，本夫人还没来得及贺喜。”
话音刚落，九思便瞧着程琮眼眸瞬间失了光泽，方才的笑意也是一扫而空，转而有些难过起来：“父亲，本也不愿意成婚的，直到今日早晨，才迫于无奈穿上了喜袍。”
九思知道程宵擎并不想结下此次婚事，可没想到，程宵擎竟不愿到了这样的地步，直到了今日早晨才勉强穿上了喜袍，想来之前的一切，都是由宜婵一手操办的吧。
想到了这里，程归晚前些日子那么繁忙，如今倒也能想明白了。
“如此，想来程大将军也是触景生情，想起你娘亲来着。”
九思低头微微沉吟，见着程琮并不高兴，也便是出声安慰着：“如今乳娘伺候你父亲数十年如一日，也未曾马虎过，你父亲给她个名誉上的位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着九思这么开口，程琮的确是心下松快了些，看着九思的眼眸也带了些敬爱，出声道：“微臣瞧着父亲闷闷不乐，心中也是郁结，如今有您开导，微臣只觉得舒坦了许多。”
“程琮，今日是父亲与乳娘的好日子，人人都在忙着，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说闲话？”
还没等九思开口，就听见一旁程归晚呵责的声音响了起来，眼眸犀利地看着九思和程琮。
“长姐…”
程琮有些尴尬，自己已经是十几岁的人，跟着父亲驰骋疆场那么久，还要被程归晚当着众人的面呵责，尤其是在九思面前，让他心里有些郁闷，这才叫了一声。
“还不快去帮着父亲张罗张罗，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这里作甚，上次本太子妃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么？”
程归晚有些不悦，蹙眉看着程琮，不时打量着九思，生怕她会给程琮使些什么手段一样。
“知道了。”
程琮面色不悦，但见着程归晚心里愠怒，只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离开。
“从夫人，如今这里是程府，你既是东宫殿下的妃嫔，就理应守规矩才是，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惯爱与旁的男子开口搭话，岂非一点妇道都没有了？”
这里是程府，故而程归晚才会盛气凌人一些，见着九思与程琮如此亲昵，心中不是滋味，也便厉声呵斥了几句。
“太子妃误会了，是程将军先跟妾身说话的，且我们二人也只是说了些寻常的话，并没有不恪守妇道。”
九思抿唇一笑，见着程归晚似乎有些酸意，也便出声继续道：“不知为何，程将军的确喜欢与妾身亲近，曾也说妾身仿佛她的亲姐姐一样亲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说程将军主动与你说话？”
程归晚听着九思的挑衅，自然是心中不悦，气的牙根痒痒般开口道：“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仔细本太子妃着人撕烂你的嘴。”
“妾身自然没有胡说八道，若是太子妃不相信，大可叫了程将军与妾身一起，去殿下那里对峙。”
九思不卑不亢地开口，眼眸中露出一抹冷笑，只出声道：“只是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这个胆量，让程琮跟妾身一起去问问呢？”
程归晚自然不敢，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她程府的颜面，就算这件事情九思和程琮是清白的，她也不敢贸然说些什么，毕竟这程琮如今越来越有自己的思想，若是舍己保九思，恐怕就不好了。
“今日是本太子妃母家大喜的日子，哪里有闲工夫同你在这里取闹，你且规劝着自己吧，本太子妃日后再跟你算账。”
程归晚虽说视九思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此刻她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便冷冰冰地撇下了一句话之后，这才坐到了苏子尘旁边。
因着这是续弦，且程宵擎一再吩咐从简，故而并没有那么多的礼仪规矩，只让礼部的太监来举行了个简单的仪式，方且就算作了礼成。
“礼成——”
随着礼部太监尖锐的声音，这成婚的礼节算是完成了，且看着宜婵和程宵擎缓缓走了出来。
宜婵满面红光，一张已然有些皱纹的老脸上竟还露出了一抹娇羞，可是反观程宵擎，却依旧是冷冰着脸，与宜婵之间也隔着些距离，仿佛并不远与她亲近，只像个陌生人一般。
“程大将军，恭喜恭喜啊。”
众人见着二人从后殿回来，纷纷起身贺喜，宜婵自是喜不自胜，而程宵擎却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恍若这件事情他也是局外人一样。
九思只觉得有些无聊，四下乱看之时，才发现一双眼眸一直在暗处悄无声息的盯着自己，如同夜里的鹰一样，只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然后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