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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语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如此的热烈。
就像是一团火，能将人的灵魂都烧碎。
如此灼灼，倒让她感觉到不安。
“我说的不对？”
“我只是问你，还发现了什么？”东方翼的手在衣袖之中，已经缓缓握紧。
苏雅语即便是傻子，也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气氛压抑地像是在风雨雷层之下，呼吸都难。
看他的语调还是温润的，像是乌云之后唯一的一点光泽，让你能看得见希望，却也不知道这份希望什么时候会消失。
“他从进房间开始，眼神就在你的身上，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刻。”苏雅语觉得，作为一个亲王，东方宏在朝堂诡谲之中都能全身而退，就应该知道，这样如影随形一样的目光，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东方宏还是这样做了。
她仔细观察过，这种目光是无意中落下的。
也就是说，东方宏也不是故意的，可却是舍不得离开。
所以，她在怀疑，这个亲王目的。
东方翼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的天空，整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之内，伸出手！
苏雅语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她以为，是对方要动手。
东方翼的手顿了一下。
在她后退之后，一双手，缓缓落在了她的双肩上。
“多谢。”
他的声音阴沉地几乎能拧出水来。
苏雅语垂眸。
这一声感谢，名不正言不顺。
算起来，她只是军师，或者正确地说，她就是一个制造炸弹的监督员，有什么资格，管这些事情。
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只能看到他孤单的身影。
……
东方翼才走出去不久，便有人来回禀，“殿下，楚战已经上山了。”
“你是谁的人？”
“殿下，是蜀王让属下来的。”小厮说完，便拱拱手退去。
当年东方拓给东方宏的封号，便是蜀王。
他唇角淡淡勾起，顺着小路前行。
不远处，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似乎在讨论什么。
他走近一些，才看到是东方宏站在其中。
“翼儿，来……”东方宏摆摆手，让他过去，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东方翼没有什么犹豫的，便朝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众人讨论的东西。
是一块半人高的石头！
若是普通的石头也就算了，可这块石头像是一柄长剑一样，剑指苍穹。
而上面，还有几行字。
——天选之女现世，得之可得天下。后以其献祭天下，得百年风调雨顺。
这就是说，天选之女已经出现，得到她，就是能得到天下，若是在得到她之后，献祭给上天，就能让新王朝风调雨顺。
如此大的诱·惑，自然令人趋之若鹜。
“皇伯父，这块石头是……”
“突然从天上落下，不知道何处而来，”东方宏看向山下，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下面有白云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京华山在这附近，乃是一座灵山，据说以前，有神仙居住过，这块石头落在这个地方，只怕是上天的提醒，不过，这位天选之女，到底是谁，还真是让人为难。”
东方翼自然知道谁是天选之女。
?“伯父，得天下，主要是民心，一个女子怎么能主宰天下，您半生都在这个地方，难道还没想明白？”东方翼朝着石块走去，轻轻抚摸了一下，“这块石头看起来奇怪，可实际上，若是要伪造也不是不可以，浪费经历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才是真让天下人看笑话。”
“若是真的呢？”
“即便是真的，”东方翼转过身来，清冷的眉目之间，难道有几分耳的温情，“伯父以为，这样的好事，会落在我们身上？”
倒是不如观望。
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东方宏顿时笑了笑，点点头，“我还真是老了。”
东方翼的笑意也浓郁了一些，朝着他这边走来，两个人并肩离开，倒是看着极为和谐。
“伯父，可还记得东方林？”
“你大伯父的儿子？”东方宏微愣，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东方拓利用齐国的人马，将大权掌握在手中，首当其中的大皇子东方青便成为率先被开刀的人。
而当时，东方青寻找时机假死脱身，带走了最小的儿子，东方林。
“是，皇伯父可有消息？”东方翼明白，若是想要成大事，这些人都要团结起来。
“死了。”
“恩？”
“都死了，”东方宏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真的以为，你的父皇蠢吗？”
东方翼闻言，第一反应便是，一语双关。
“即便是他的死，你以为他算计不到？”东方宏补充了一句。
果然！
东方翼没有会错意，他这个父皇，即便是死了都给东方赫安排着后路。
但是他这一生，都没有得到他半分怜悯。
……
苏婳看着东方赫的脸色不好，便也猜到了什么，“我觉得，楚战不管说什么，都有他自己的考究，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他的话伤怀。”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但是……
东方赫的目光，几乎是无意识地落在了苏婳的手腕上。
“我知道，”他的神色看起来轻松的很，“最近在山上带着烦闷，带你下去转转？”
“对面就是京华山，那里面随时都有消息传出来，你还有心情？”
“若是你能在我身边，你知道的，我随时都有心情，”东方赫挑眉，一如当初见面时候的少年模样。
苏婳笑了笑，也跟着起身，“好，这就走吧，我去换身衣服。”
两个人下山基本没惊动别人，一前一后，策马崩腾。
路过城镇的时候，苏婳还感叹，现在变化真快，好多店铺已经更换，这里的人也愈发的多了。
百姓其乐融融，倒也是好事。
“你们看，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他们身后，一脸惊恐的样子。
因为有人开口，顿时也有人跟着看过去。
远处山边，像是有一个火球冲着这边飞来。
“好像是……”
“不对啊，大家快让开！”
“是天火！”
百姓们顿时一阵急躁，当即逃窜。
有家的回家，没有家的跑进别人的店内，很快，街道上就没剩下几个人。
苏婳抬眸看向一边的人，“不害怕吗？”
“你不也是？”东方赫伸出手搂住了她，以防不测，随后还是看向所谓的“天火”的方向。
那“天火”移动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之间已经快到眼前。
东方赫抱紧了苏婳，飞身而起，落在了一边的房顶上。
而那“天火”也已经滚落到城镇外边，速度减慢，在众人不断逃窜之中，那东西已经快到了眼前。
不过速度很慢，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一行人后退了不少，等着那“天火”停下来，才敢上前。
东方赫自然也护着苏婳下来。
“天选之女现世，得之可得天下。后以其献祭天下，得百年风调雨顺。”
前面很多人都围着，两个人进不去，只能站在外围，不过，却听到有人喊出了这句话。
“这石头上还有字，一定是上天给咱们老百姓的警醒！”
“天选之女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我看啊，多半是要乱了。”
“不，我以前在楚地，听过一个传说，说楚地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个天选之女，可以辅佐人成为君王，统一天下，之后将她献祭给苍天，还能让天下安定！”
“还有这样的传说？不是骗人的吧？”
“我骗人，这块石头你们看看，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总不能骗人了吧。”
苏婳跟东方赫对视了一眼，没有进去看，只是找了一边的茶楼，先坐下。
茶楼里面，也已经是闹哄哄的，特别是说书的人，现编造了故事将“天火”说了一遍，还说到了天选之女。
大家鼓掌叫好，这里面很快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苏婳无奈地看向东方赫，“没想到今天下来，还能看到这样的热闹。”
从刚才有人念出“天火”上面的字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好，如今听到苏婳的话，反而更是阴沉，“这件事，不怕是冲着你来的？”
苏婳本来刚喝一口茶，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喷出来，“这可是天选之女，别说我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即便是我，难道我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如果是我，你应该高兴才对。”
“天下不如你。”
苏婳：“……”情话犯规了好吧。
而东方赫继续，“先去索罗山，在山上有人护着你。”
“是要我在山上，等到生产吗？”苏婳知道，现在天下看起来很太平，但是很多隐患早就埋下了，战乱不能避免，可她也不想成为这场战乱的导火索，更不想战乱频繁。
“阿耀，你知道，我对做什么皇后王妃没有兴趣，但若是有办法阻拦战乱，或者将对百姓的伤害减低，我倒是愿意出钱出力，”她很认真。
本来还带着笑的脸颊严肃下来，一双杏眸之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无论如何，她要东方赫，跟她一起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