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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余温与暗涌(第1/2页)
晨光像被剪成细条的金箔,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落在米白色的床单上,投下几道平行的光斑。风从半开的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窗帘边角,让光斑在床单上轻轻晃,像水面上浮动的碎光。
周苓是被这细碎的晃动弄醒的。意识回笼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背贴着的温热——陈迹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平稳的心跳,“咚、咚”,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沉稳而有力。她的腰被他的手臂环着,那手臂沉甸甸的,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是松节油混着淡墨的味道,昨夜又添了点她发丝的清香,缠在一起,成了让人安心的味道。
身体还带着些陌生的酸软,像是昨夜被他揉开的颜料,每一寸都舒展着,却又残留着被温柔掌控的痕迹。但更多的是一种充盈的暖意,从相贴的皮肤蔓延开来,裹着她的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热。她不敢动,怕稍微一挣就惊醒他,只能保持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姿势,悄悄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侧脸。
陈迹睡得很沉,平日里总是紧蹙的眉头完全舒展开,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柔和了他惯有的锐利。下颌线原本是冷硬的,此刻在晨光里也泛着暖光,连唇角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梦到了什么顺心的事。周苓看着,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软意,软得发疼——这个在画室里说一不二、对作品苛求到近乎苛刻的男人,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把最松弛的一面给了她。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很长,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她忍不住想,昨夜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吧?带着专注,带着温柔,还有点不容拒绝的占有欲,把她裹进他的世界里,让她无处可逃,却又心甘情愿。
“看什么?”
陈迹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晨起的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木头。周苓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连耳朵尖都泛了红。她刚想解释,就感觉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完全圈在怀里,紧接着,一个轻软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他唇齿的温度,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早。”他又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还带着点未醒的慵懒。
“早,老师。”周苓小声回应,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颈窝,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躲,却被他抱得更紧。
身体的紧密贴合让晨间的反应变得无可回避。陈迹的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缓缓摩挲,指尖带着薄茧,划过皮肤时留下细碎的痒意,每一下都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他的掌心越来越热,动作也从轻柔变得带着明确的暗示,像是在唤醒她身体里昨夜被点燃的火焰。
周苓的呼吸渐渐乱了,指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们交叠的身体上,把皮肤染成淡金色。这一次没有昨夜的急切,没有初尝禁果的慌乱,更多的是一种慵懒的温存,像陈迹在画室里打磨一幅已经成型的作品,耐心地勾勒每一处细节,不急不躁,却又精准地挑动着她的神经。
他吻她的耳垂,吻她的颈窝,吻她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每一个吻都带着温度,让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在她意乱情迷、指尖抓着他的手臂寻求支撑时,他才缓缓深入,节奏舒缓而持久,像在品味一杯陈年的茶,从舌尖到喉咙,都透着绵长的余味。结束时,周苓的脸颊泛着潮红,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渐渐平复的心跳,连呼吸都带着他的味道。
两人又相拥着赖了会儿床,直到阳光越来越亮,光斑在床单上移到了脚边,才慢悠悠地起身。一起走进洗漱间时,周苓看着镜子里并排站着的两个人,突然有些恍惚——她的牙刷是淡蓝色的,他的是深灰色的,此刻并排放在玻璃架上,杯口挨着杯口,像一对默契的伙伴。她的毛巾挂在他的旁边,还带着他毛巾上的余温。
“在想什么?”陈迹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镜子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看起来竟像是一体的。
“没……没什么。”周苓赶紧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依旧是红的,眼里带着点未散的水汽,和平时在画室里那个干练、冷静的助理判若两人。
“今天有什么安排?”陈迹的手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捏,语气里带着点慵懒的笑意。
“要去画廊处理一些后续合同。”周苓小声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那震动透过皮肤传过来,让她的心也跟着轻轻颤,“还有上次展览的画册,印刷厂那边说有几页颜色需要确认。”
“我陪你一起去。”陈迹说得很自然,像是在说“今天要画一幅画”一样平常。
周苓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他。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从昨夜开始,就彻底不一样了。这种变化显而易见,却又心照不宣地没人点破——没有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没有说“以后要怎么样”,只是用这种默契的陪伴,确认着彼此的位置。
画室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新的气息。陈迹站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正在修改一幅未完成的风景。画布上是深秋的树林,金黄的叶子落在地上,他正用细笔勾勒叶子的脉络,神情专注。周苓坐在旁边的桌子前,整理着上次展览的画稿,把它们按编号排好,偶尔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背影。
阳光透过画室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握着画笔的手很稳,笔尖在画布上轻轻滑动,留下细腻的线条。周苓看着,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这就是她熟悉的陈迹,是那个对艺术无比执着的画家,也是昨夜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两种身份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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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陈迹会回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画稿上,又或者只是单纯地看她。每当这时,空气就仿佛有了温度,变得甜腻起来。周苓会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整理画稿,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她的肩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画室的安静。是陈迹的手机,放在画架旁边的桌子上。周苓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苏曼”两个字。她知道苏曼,是艺术圈里有名的策展人,和陈迹合作过几次,为人干练,却也出了名的八面玲珑,说话总是带着点模棱两可的试探。
陈迹也看到了屏幕,他停下画笔,走到桌子前,没有立刻接,而是看了周苓一眼,才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接起电话。
“恭喜啊,陈大师。”苏曼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不算大,却足够清晰,带着她一贯的慵懒,还有点听不出真心的调侃,“上次的展览那么成功,现在想约你吃顿饭是不是都得提前三个月预约了?”
陈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有事?”
“没事就不能恭喜老朋友?”苏曼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意味,“不过,倒是想提醒你一句,树大招风。你那位小助理,周苓是吧?”
周苓整理画稿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陈迹的背影。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没有动,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些。
“小姑娘很能干,上次展览的很多细节都是她盯的,业内不少人都夸她呢。”苏曼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里的调侃渐渐淡了,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也很……显眼。你知道,圈子里的人眼睛都尖,嘴也碎,什么话都能传出来。”
陈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
“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苏曼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声里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小心护着点,别让好好的人,最后成了别人的靶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关心’你。”
说完,苏曼就挂了电话。陈迹握着手机,站在窗边,久久没有动。窗外的阳光渐渐斜了,落在他的身上,却像是没了温度,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冷硬。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刚才在画室里的松弛和温柔,此刻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苏曼的话像一根细刺,轻轻扎进了此刻温馨平和的表象之下,把潜藏的危机暴露出来。他知道苏曼的意思——周苓跟着他,太显眼了。一个年轻、漂亮、又能干的助理,跟一个单身的知名画家走得近,难免会被人说闲话。更重要的是,圈子里不乏嫉妒他的人,找不到他的把柄,就很可能从周苓身上下手,用流言蜚语毁掉她,也毁掉他。
他回头,看向桌子前的周苓。她正踮着脚,试图够到书架顶层的一本画册——那是一本很厚的《印象派大师作品集》,她的手臂伸得很长,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纤细的腰肢,阳光勾勒出她专注而努力的侧影,连头发丝都泛着暖光。她显然没有听到刚才的电话内容,也不知道苏曼的话里藏着怎样的威胁,脸上还带着点认真的小表情,像个努力够到糖果的孩子。
陈迹走过去,伸出手,轻易就把那本画册拿了下来。周苓转过身,看到是他,立刻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弯得像月牙:“谢谢老师,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把它收起来了。”
“放在上面防尘。”陈迹把画册递给她,声音尽量放得平和,不让她察觉出异样。他看着她接过画册时的开心模样,心底的凝重又深了几分——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不能让那些流言蜚语玷污她。
周苓低头翻看着画册,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画作,眼神里满是欣赏。陈迹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抬手,替她捋了捋鬓边散落的发丝。他的指尖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触碰到她皮肤时,周苓下意识地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头发乱了。”陈迹笑了笑,语气很轻,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温柔的动作背后,他的眼神已经沉了下来。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涌,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底下却早已波涛汹涌。他知道,苏曼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接下来的日子,他必须更小心,不仅要保护好他的作品,更要保护好身边的这个人。
周苓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变化,只是觉得他的指尖很暖,暖得她心里又泛起了刚才的软意。她低下头,继续翻看画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完全没注意到陈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除了温柔,还有着不容察觉的警惕和决心。
画室里的阳光渐渐暗了下来,百叶窗的光斑移到了墙角,像一只安静的猫。陈迹站在原地,看着周苓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不管那些人想干什么,不管有多少暗涌在等着他们,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他会护着她,像护着他最珍贵的作品一样,不让她沾染半点尘埃。
周苓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老师,你看这幅《睡莲》,颜色真好,下次我们要不要试试画水景?”
陈迹回过神,脸上的凝重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画册上的《睡莲》,点了点头:“好啊,等你处理完画廊的事,我们就去湖边写生。”
两人的目光落在画册上,空气又变得暖融融的,刚才的暗涌仿佛从未出现过。可只有陈迹知道,那股暗涌并没有消失,它只是暂时藏了起来,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就可能再次浮现。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它的到来。